后来结亲那日,好似突然明白了,不是有句儿老话,千年老铁树也有开花的时候嘛。
于是,林老夫人也就慢慢顺眼了这么个孙女婿,没事儿嘛,嫁了人也能继承家产,这容貌嘛,等心情好了,啥时候给他拾掇拾掇也就好了。夫人都看开了,林老也就没话了。
薄屹绝对没想到,面前两位神色严肃的老人,居然脑袋里想的是些这么个东西。
皱了皱眉,有些摸不准面前两位老人那探寻的目光,将他从头至尾给个物件儿似的打量了个透彻。
“咳咳,穆之今日前来是想.....”
二老这才跟回过神似的,“噢,你你,囵乖孙女儿怎得了?”林老夫人如个娇俏的二八少女,性子活络。
待薄屹完,两人好似也陷入沉思,面色凝重了几分。
林夫人沉默不言,与方才的模样简直来了个大转变。握了握林老的手,便从他身旁起身,轻缓至极,一步一印,好似也怕是惊醒了怒气已然郁结的某人。走出土砌雕栏的土堡。黄沙夹杂着飞雪漫卷地,这是南疆历来的洗礼。
“穆之啊,这事儿,不是我们不帮,恕我们无力也解决啊...”林老提及青媱体质的问题,他们当初不是没有过自责,但是,事到如今,也谈不了后悔还是不后悔了。
薄屹眸色一凝,薄唇微吐:“你们,给她种蛊了?”薄屹想了许久,这是他如今唯一能想到的结果。
林老脸色微变,有些讶异,他居然知晓种蛊这般的术法。
果然……面具下的人讽刺的笑着:“为什么,”薄屹沉声,嗓音喑哑沉沉,数日的奔波,嗓子好似被磨砺得如同滴血,“你们为什么选她。”
为什么,不是清歌,亦或是其他,偏偏选中她来种蛊。
“穆之,我承认,我们与媱媱父母,对于这事儿,是有私心的,不过是,我们更希望媱媱能过的好,歌姐儿她身子太弱,本就承受不起.....希望你能理解。”林老黯然失色,在媱媱十岁时,他们确实和女儿女婿商量,将诅蛊种进了清媱体内。
偌大的家族,传承两个家族的诅蛊背负在了年纪的她身上,他们为此未对清媱明言过,毕竟都只是当她还是个娃娃,哪里知晓什么呢?还是等大些再对她坦白吧,他们如是自我安慰。
那几月是煎熬的,蛊虫反噬,钻心刺骨,更是要经受无数次炼化。本就是一段为了家族延续不堪的过往,于是,便也商量着,又用蛊,抹掉了她那段痛苦的记忆。恍惚还以为,可以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
或许心头的折磨从不曾少,每月的疼痛亦是,至此以后,本来生性开朗活泼的媱媱总是沉默,一日日的孤僻了起来。
薄屹终于能明白,为何,这一辈子,她从不爱笑了。
“你们凭什么以为,她会同意你们这样做?”薄屹冷声质问。
林老没想到他会有如此大的火气,“为何不同意?毕竟,种下诅蛊,可是利大于弊的,除些,受月蚀之痛,却可以容颜常驻,今后御蛊之能,担一方大任,获得的是家族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