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想,当时的他满眼满目皆是眷念感慨,应当对那儿实在是怀念罢。
“如此时节应当是没有了。”薄屹回答。
清媱突然想笑,自个儿这是的什么话,怎么也都不过脑子的……如今十成十是冬日呀,亏得他还认真回答。
“还以为你会笑话我的。”清媱略是有些娇嗔,
薄屹唇角微勾,焰焰而起的篝火,在那冰凉的面具踱上一层温柔细碎的光。
无端柔和。
引簌不应时的跑过来:“媱媱,明儿个咱们去山上摘果子罢,瞧着那大片大片儿的,便是心头痒痒得很,方才同我兄长都好啦,他得替我提篮子……”着手肘蹭了蹭清媱衣袖,知会着眼神。
清媱转身瞧了瞧他,“去么?”
薄屹嗓音低沉:“不去谁给你提篮子。”
清媱嘴角与那眉眼,都如弯月似的,皎洁好看。
果然,媱媱这模样,哪里还瞧得见当初的优雅从容啊,不过是个陷入蜜罐儿的女子了。
啧,这赫王面貌倒是不晓得,不过有些深藏不露,
闷骚啊,一句话,还真会讨媱媱开心啊……
引簌捂着胸口,一口老血,咳咳,自个儿终究是多余的。
“好嘞,那咱们可就定咯!”引簌朝李管家递去一个颇为狗腿的笑意,“那就麻烦李管家啦!”
李管家微微点头,微白的须发并不影响向来的好精神,一如既往的和蔼从容。
谁能知晓啊,
不过如茨安排,将是引起怎样的血雨腥风……
那晚,难得的月色细碎迷人。
若水端了宵夜前来,白日里吃的油荤甚过,清粥食很是清爽。
若水蹑手蹑脚放下后,又阖门而去。
清媱又起了打趣的心思,净了手捻着一块薏米南瓜饼,“这位叔叔,你要吃么?”
“唤什么?”薄屹上前,褪去面具的容颜几许妖孽懒散。
烛台深深,映衬着炉火昏黄咿呀,而那眼角的伤痕,平添几分野性。
“叔叔。”清媱憋着笑意又唤了一声,
清媱仰着头,捧着薏米南瓜饼,故意上前几分,踮着脚凑上前给他递着。
他实在有些高,清媱不算矮的个头竟也只能将将抵着他胸膛。
薄屹顶了顶嘴角,眸光散漫不经,好似在随意的瞥着窗外的寂静。
大掌自她腰间一揽,亲密无间。
“嗯,不急,一会儿让你慢慢唤。”
……
清媱终于嗅到一丝危险的意味。
“叫叔叔…嗯?”那便让你好好叫个痛快。
“穆之,我错了。”夜已过半,清媱精疲力竭,眼皮早已打架似的睁不开。
到后来,呜咽的如同猫儿。
清媱心头悲愤羞窘万分,到后来,连“穆之“都不奏效,只是使坏的让她一声一声唤:叔叔……
清媱发现力气实在悬殊,果然理解帘初母亲所的,武夫鲁莽,不知轻重。
清媱也用亲身经历知晓,这某些属于男饶禁忌,不能皮……
“好叔叔……不要了…”
薄屹到后来,看着面前娇的人儿,眼底疲惫不厌,梦里都下意识咕哝着那句话,隆冬腊月,香汗淋漓,额头发梢皆黏在一起,今晚可能确实累的厉害了。
薄屹披着单衣起身取了水,给她擦拭净了身上,处理完一片狼藉,才搂着她,抚上她光滑细腻的腹部,搂住冷风受寒,久久未能睡去。
如果,
如果有如果,
或许,那平坦的腹里,能够重新拥有属于他们俩的孩子。
月华如水,夜色苍茫里,如同暗夜的指引,一颗稀有的珍珠,镶嵌在上。
月光像一片轻柔的白纱,将村子包围起来,整个村庄都沐浴在这柔和的月光里,在田野里流转跳动,一切都那么安静,似乎整个世界只剩下它那沉稳的心跳和轻轻的脚步。
挠心挠肺。
“少主!”门外传来刻意压低的嗓音,
薄屹微是一凛,开了房门:“何事?”
眉目如同结着一层寒霜。
“他,应当要动手了。”莫邪道。
薄屹漫然几步,复而冷嗤一声:“还是忍不住了?”
“因着王丞相煽风点火,约摸是想要为她女儿铺道,这次,应当动了杀意。”莫邪继续着。
王丞相近日动作不断,应当是想拿这近日异然的象做文章。
薄屹近乎笃定的着:“听那位王昭仪有孕了?”呵,怕不是为他女儿罢。
“是,不过月份浅,省得的人不多,听闻皇上那边,颇为焦虑……”
莫邪顿了顿,心照不宣,到底是焦虑那皇位的稳当,还是什么,便不得而知了。
“昨夜,皇上召了王丞相……”莫邪一字一句。
“无妨,最坏不过也经历过。”薄屹嗓音低沉,平静如水。
“只怕,会对侯府不利。”莫邪提醒。
他怎么会不知道个中缘由啊…
“荧惑守心”,要么国本不稳,要么奸臣当道,他那本就不稳的皇位便就摇摇欲坠……如何,他的矛头总不至于对着他薄祁自己的。
那么,何不将着始作俑者,归根结底的缘由来解决了,得个一劳永逸。
王丞相想为女儿皇嗣稳固地位,他薄祁需要稳固国本,那么,借刀杀人,何乐不为?
“那临安侯府那边,需要属下派人吗?”莫邪试探的问着。
薄屹沉默良久,“不必。”
莫邪疑惑为何少主如此对待王妃的娘家。
不过,也就松了一口气儿,不需便不调罢,少主自有他的心思体量。
想来,应当是知晓,临安侯府不至于成眼中钉的。
“近日,上里周围加强防卫。”薄屹开口,
空气有薄雾凝成的腾腾之气,萧瑟清冷。
“少主,要不……”莫邪迟疑片刻,
如今局势不明,前有虎豹,后有豺狼,实在让莫邪觉着,少主这么多年隐忍不发,该是个头了。
“我心里有数。”薄屹打断,语气坚决。
莫邪微一行礼,面色凝重,领命而去。
冬日的雾气凝成霜,结在发髻之上,如同暮色下长身玉立的白头翁。
待到回到屋里,薄屹待一身凉意散去些才回到榻上。
想来怕是冷,她无意识便凑身过来搂住他。薄屹嘴角微扬,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