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东西。
如同木偶,循规蹈矩的木偶。一成不变。
那名王管事的妇人,见着清媱在那儿,巴巴的起来,仍是情绪高涨:“王妃娘娘啊,这些个昨日摘取的水果,都是个顶个的好,您瞧瞧这油光水滑的,多是水灵……”
“这些个儿啊,都是选的最好的,希望您能满意咧!”妇人噼里啪啦的夸赞,颇有邀功的意味,没有欢喜,只是让清媱觉得烦闷。
看着那一筐筐鲜红欲滴的果子,怕是抬回府里,日日吃着怕也是吃不下,日日瞧着,便会成为每日每夜的梦魇……
“停,昨儿个的水果,都分给每户罢。”清媱突如其来的吩咐,让众人皆是一顿。
那妇饶夸赞也戛然而止。
喏喏的,“娘娘,这般不可啊!我们都是糙人,这般媳的东西,我们也没那福分享用不是……”妇人巴巴的干笑。
清媱皱了皱眉,“一年到头,都是诸位辛辛苦苦的,庄子是大家打理,大家便分了去,我受得,便都是受得下的。”清媱回道。
“娘娘,不可啊……,您再瞧瞧,都是最是好的果子…”妇人有些着急,捏着个果子便给清媱看,
清媱略略一瞥,红的实在过分了些,泛着光泽,让人瞧见就颇有食欲…
“按我的办罢。”清媱搂了搂披风。
妇人眉头紧锁,盯着面前的贵饶反应,嘴唇动了动,
心头想啊这是个什么事儿啊,辛辛苦苦,到头儿了,还望着能邀功领赏,岂不是最后的机会都飘了!
清媱突然明白这妇饶目的:“王管事夫妇二人打理庄子也颇为辛劳。”若水自然明白意思,连忙散了银票。
“诶呦,谢娘娘,谢娘娘赏赐。”妇人两眼冒着精光,直直唤着不远处的安排马车驮卸的王管事过来谢恩。
王殷臊的满面通红,这是娶了个什么玩意儿!讨赏也不看看什么时候?这是适合巴巴往上凑的么?
一对普通人,乏陈可善。
回到府里的几日,清媱也想开了些,甚至发现,那六福颇为聪颖,很是有些读书的分的。
娃娃懂事,五岁的年纪,无依无靠却也并未苦哭闹着,不过一双眼如同惊惧的兔子,才会令人格外的心疼。
或许是母性慈悲,清媱想了想,自己定要将他好好教习长大。
府里来来往往准备着挂灯笼,贴窗花儿,清媱领着一众人在冬日暖阳下,也学着剪窗花儿,剪年画,剪福字。
“六福呀,你瞧,这便是你名字里的‘福’,今后定然是很有福气的人。”若水将将剪了个福字,笑嘻嘻的给六福看。
几下来,府里的丫鬟仆子对这新来的,养在王妃身旁的娃娃,都很是喜欢。
到底是个娃娃,记忆或深或浅,颇为腼腆的笑着,
若水瞧瞧自家娘娘颇为认真的剪着,“啧,娘娘,您这约摸是剪的人像?”
“就你话多。”清媱没反驳。
“那奴婢再猜猜,唔,指定是殿下。不然,奴婢可猜不到了。”若水故弄玄虚的着。
“若是给咱们六福剪的呢!你这一日日的,是闲着了罢。”清媱笑着,语气娇嗔,歪着头看着六福,眼里的光芒温和内敛。
薄屹望着她泛着的柔和美好的笑意,若是他们有了孩子,她应当会更为宠溺疼爱。
一瞬,从莫邪的禀告声中清明过来,转身踏进书房。
清媱瞧见了书房门口的背影,谁知道方才他立了多久,突然觉着这些时日他虽不言语,但应当也是让他吓坏了。
看着手里的剪纸,想了想,起身朝书房走去。给他个惊喜。
蹑手蹑脚走到书房门口儿,房门敞开着,
“少主,上里,出事了。”
清媱脚步一顿。
“讲。”薄屹已然又最坏的打算。
“上里,几乎所有农户,全死了……”莫邪并未含有几分感情的着。
清媱却以为自己听错了,上里?前几日不还好好的?
“什么原因。”清媱隔着不远,也能听出他的疲惫。
“应当是,中毒。”莫邪很是笃定。“属下与沈公子去瞧了,嘴唇青紫,解剖后肠道胃部发黑。”
“是那些果子?”薄屹眸光冷意泠然,杀意波动。
“应当是。”莫邪迟疑片刻,“沈公子,初步判定。”
清媱的手在抖,不自觉的抖着。她甚至觉着有无形的手勒住了她,让她只能大口大口的喘气。情不自禁往后退了一步。
莫邪压着声音:“谁?”
清媱几步踉跄,仓惶而逃,手里的剪纸早已飘落,也不知是如何的,浑浑噩噩的回了绉云殿。
莫邪正欲出门追看,
薄屹盯着门口片刻,欲言又止,眸光冷凝,“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