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媱尚且看得如此通透,
卫泗诩身在局中,又何曾不晓。
可他,到底念念不忘的,是什么呀。
留在这儿,只是想要帮薄屹,最后出那一份力么?
呵,这理由,他自个儿都不大相信。翻了个身,嗤笑着。
月上枝头,霜落乌啼。酒醉未醒,又好似几分清明,卫泗诩一层凉意袭上心头。
今日走在街上,他一身飞鱼服,绣春刀,见惯了生死,倒是突然觉着这般言笑晏晏,其乐融融的场景很是扎眼。
内心只是觉着莫名有些突兀,冷硬怅然的融入不了。
他觉着,他病了。
仰躺在院上的石板上,才让他能真切感受到自个儿的温度,
萎靡颓散,或许就应当是这般模样,喃喃自语:“穆之,我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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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清媱是不大进他书房的,如今,却总是几分好奇。
夜里浅眠,却也并不想早早的睡,便想着在书房找两本册子瞧瞧。
那楠竹断帘书架后,高高一面书墙,倒是让清媱几分眼花缭乱。
清媱踮着脚也只能瞧见那册子一脚,从上边随意抽着那两本,
“哐当”一声,有木盒砸在大理石板上的澈响,一个激灵,惊着清媱退了几步。
待到回过神来,清媱盯着那巧玲珑的木盒,虽然她也晓得偷看他的东西自然是不好的,
可是,已然不由自主便打开了来。
清媱微讶,盯着木盒久久未曾缓过神来,捏着那些微硌手的东西,嗓音微哑:“这个傻子。”
回到绉云殿,清媱已然清明了几分,薄屹懒散的靠躺在榻上,玉冠已散,面上干净朗润,无端几分慵懒。
心头微暖,微咳一声,“当初还当是猫儿鸟儿给叼走了,没想到,某人便是‘那阿猫阿狗’。”
薄屹瞥着她,拍了拍一旁留的空处,
“什么阿猫阿狗?”薄屹被她如今愈发‘乖张’的用词给笑出了声。
“呶,某缺初厚脸皮。”清媱盯着他,这人惯会故作正经。
当初,还不是个流里流气!那般溜痞的神色,定然是故意为之!
清媱举着手里的相思子手串儿,微微晃动着,那红豆圆润细腻,在光晕下,泛着红润柔和的光。
薄屹了然,在她耳边轻语:“做了一晚苦力,还不给点儿辛苦费?”
咬字实在清晰诡异的可怕,惹人想入非非。
当初他大摇大摆,几次入她闺房,那次,还陪着她串了一夜这给姑母的串珠。
第二日少了串儿,还当是窗外的鸟儿给叼了去,没想着,倒是在他书房里找着。
他这简直老练,清媱意识到不是他对手,只是仍旧不服输的调侃着,“拿去,一个手串儿,没见着缘是如此媳。”
清媱见他居然也未曾反驳,只是将那书册撂在一旁,将那手串往手上戴去。
他手骨节纤细分明,修长好看的很,清媱一瞬间愣住了,直到看见他手腕里部,那微不可见的牙痕……
“那是,我咬的?”清媱一字一句,颇为不可思议。
“嗯。”鼻腔里哼出的嗓音,
薄屹懒散无奈,不是你,还能有谁?
清媱心底却愈发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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