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吧言情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许卿两世欢 > 第三九六章 有福气

“可是她也很可怜。”清媱顿了顿,姑母的确是个可怜的女子。

薄屹瞧着她的样子,她从前与她姑母亲厚,所以,未曾见到她姑母最后一面时,她在他怀里哭的像个孩子。

“你瞧那卖彩旗的。”薄屹指着不远处,围着群人,侯着买彩旗的摊。

神色各异的,形态万千的人买了彩旗,在朔风里飒飒鼓动着,摇摆着,掀出一抹明亮的色彩。

又没入寻常巷陌,万家灯火里。

“嗯?”清媱勘不破,这不过如同寻常商贩的摊,有什么独特的。

“买的同样的东西,却是不同的颜色,每个人亦是如此,有悲有喜,阡陌各异,我们都有自己的路,老对谁也不偏颇的。”薄屹嗓音如醉人甘醇的酒。

咳咳,清媱突然觉着怎么自个儿总与他聊些感时悲秋的事儿,一转话锋问着,

“对了,你给我讲讲那风凌渡罢,听着便是一股子江湖飒飒的气息,”清媱对什么杀手组织,江湖门派的了解,最深的印象便是从话本子里面晓得的。

神秘而又狠厉。

“从前一直觉着飞檐走壁,日行千里,实在是有些让人望而生畏,却又钦羡不已。”清媱兀自着,心头想象着,是江湖儿女的快意恩仇。

瞧着她满脸好奇的模样,“骨子里还想当女侠?”

清媱回神,微微摇头,“那倒不是,想想罢了。”

其实,她向来很惜命的。

“风陵渡以女子为生,将妙龄女子培养成杀手,江湖网罗接取任务,赚取钱财。”薄屹简单着。

“缘是这般,当时皆是一群才华洋溢,舞姿翩翩的女子。”清媱回忆着,觥筹交错,水袖翻飞的场景。

“我听染衣,当初风陵渡便和雍亲王府勾结,哪哪儿都有他们插一脚。”

清媱突然觉着,怎么自个儿还会觉着那些女子才华可惜?都是一群蛇蝎美人罢了,坏的很。

“可他们图什么?”清媱想不通,手撑着下巴,一只手微微摩梭扣弄着衣角。

“以后告诉你。”薄屹嗓音一顿,笑了笑她如此憨态可掬的做派!

清媱瞥头望着窗外,瞧着某个酒肆门口的身影,觉着实在熟悉。如今清媱对于那些个恩恩怨怨这些到倒已经不是多么好奇,于是只是含含糊糊“嗯”了声。

落在薄屹眼里倒是几分兴致缺缺。顺着她的视线望去。

“在这等我。”

撂下一句话,清媱只能看着一开一合的厢门,带着他暗色的衣角。

清媱回神,人却已然不见了。

“好久不见。”

侧身弯腰提酒的易浔一顿,回头笑的温和,“殿下好久不见。”

“你的方子,本王还未感谢。”薄屹一双眼眸漆黑,如鹰隼直勾勾又破开人心

“区区事,何足挂齿。”易浔掂量起两壶酒。

“公子,十文钱。”店家着。

易浔骨节削痩的手,递了钱子过去,随意问着,

“殿下想要饮一杯吗?”

“倒是不必。家缠万贯的易公子,居然能瞧得上街边浊酒。”

稀奇的很。

“这位公子有所不知,易公子日日都来店里打酒的,老熟人了。”店家对于薄屹的话有些不快,却仍然解释着,

“我们的酒是糙了些,本生意嘛,可取材是实打实是的,不敢掺假的。”

他们也是良心生意,取材地道!

这是店家想要表示的!

“先走了。”易浔微微一笑,打断接下来店家还欲的夸赞,

两人走在街上,清清朗朗,高大欣长,实在是难以不引人注目。

两人颇为默契的走了片刻,易浔打趣道,“年节,都不去看看榕姨吗?”

“走了。”

易浔一顿,“走了好。”

薄屹眸光一暗,嘴角勾起,“难道易公子,不走吗?”

“快了罢。”易浔也不隐瞒,眼眸里是风清月明,极尽端正,这里确实不会待下去的。

走到岔路拐角,易浔道:“便到这里罢,殿下年节快乐。”

走了几步,两人隔着不远的距离,易浔回头,雪白的大氅亦如纤尘不染的人一般无二,卷起瑟瑟喧嚣与刻意,“殿下,谁都可以,但是,请你莫要伤害她。”

“自然不会。易公子,你逾越了。”

易浔从他眼里瞧见了浓浓的防备与敌意,却也并不揭穿,尽可能放心罢,他不过想尽些绵薄之力。

“那便好。”易浔唇角扯了个惨淡却又满足的笑意,拥入人海攒动郑

薄屹盯着人影愈来愈远,身形实在瘦削单薄,面色也苍白的毫无血色。

好端端学医的人,怎么就会如此照顾不了自己呢。薄屹心头一丝嘲讽。

一步一趋,转过拐角,易浔瞧了瞧珠帘卷起处露出的朱颜,低眉敛目,岁月静好。

易浔贪恋的瞧了瞧,刻尽眉眼。

满足的跨步而去,山高路远,他们俩,应当还可以有很长的路罢。

他瞧了瞧手中提着的酒坛,笑了笑,他能做的,只能如此了……

这人,句话便没了人影……清媱无聊的数着瓜子,又有一搭没一搭的剥了一盘,却都未曾见着他回来……

清媱皱皱眉,瞧着那一堆白花花的瓜子,推得远远的,哼气道:“若是再不回来,便不给你吃。”

“不过走了片刻,便在发我牢骚!”薄屹在门外听见了她的喃喃自语,脸上挂着笑意。

“你怕是听错了,方才可没人话。”

清媱冷下脸,没看一旁拢下的阴影,语气倒是平常,只是拨弄着面前的花生子儿,表明她的无趣。

薄屹放下一尊人像,嘴角仍是笑着,“瞧着和你一般,有福气。”

清媱一愣,看着面前巴掌大的泥塑娃娃,大红福字的夹袄,圆圆盘盘的脸蛋,眉间一点红印泥,头上是红丝绸系带的发髻……

福气,倒是实打实的福气。讨喜的很,正当清媱伸手去拿这彩塑的年画娃娃时,

突然,清媱却皱了皱眉,他方才什么,像自个儿?

她哪儿有这么胖?难道年节吃好了,长胖了?

“我,哪儿与她像了。”面色有些难看,他嫌弃自个儿胖了!

“你与她都一样,有福气。”薄屹看着她面色变了又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