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五百万年前。
和风旭旭,一如往日清晨,还能窥见几捋月母司夜时的星辰点点。普通的,如同亿万年来不曾变化的扶桑地,并无新事。
“羲风少君,今日是您当值?”赶马仙使笑眯眯的望着来人,心中疑惑,却并未半句问及羲和神君。
“今日父君与诸位神君要事前往虞渊,先行一步,特命我来御马。”
作为千万年的太阳神族,恪尽职守便是每日驾着太阳神车,御时而起,东起扶桑西落虞渊,分毫不差。
“听闻虞渊异动,还望诸位君上保重。”赶马仙使之前也有所耳闻,听此也好似嗅到些许严重来,严肃了几分,望着扬长而去的神车弯腰一礼。
“仙使莫送,莫要偷懒就是,记得给其他马儿,喂饱喝足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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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四海八荒叫的上名号的,除去上古皆存的神尊仙上,也就八方地界的执掌神君了。
虞渊境外,诸位神君仙使……皆是瞧着不远处,一袭白色衣袍,直面虞渊的男子。
虞渊脱离神族仙境,亿万年前由上古地两仪之一幽荧上神主宰,虽为神,却噬魂夺魄,诡秘异常,早早脱离神族大道,如今神族众人也只可远观而已。章节后备注:地两仪:烛照上神,幽荧上神。
“虞渊何时出现异动?”白衣男子问道。
“禀尊上,自百余年前,我便日日观测,这虞渊内阴气混沌与日俱增,据我推测,兼具噬魂之力啊……”羲和神君颇为恭敬对白衣男子着,言辞恳切,眉目却也一筹莫展。
众位神君听此,骇然大惊,“难道是……幽荧上神现世?”
“莫要自乱阵脚,还是听陌禹尊上如何判断罢。”常羲神女好歹也算是历经数百万年劫难的人,比得大多神君显得淡然,着也只是一脸殷切的瞧着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转身而答,飘然清冷,谁能想到这容颜俊雅的‘青年男子’便是活了不知多少年岁的,陌禹尊上呢?
“未可,不过吸取地精华,虞渊混沌之气孕育的魔种罢了。”陌禹。
“魔种?”
“未化成形而已。”
一语既出,众人皆是松了口气,未化形有何惧?不过尊上捏个决子,一道离昧剑的事罢了,大家从来相信,再严重的事儿在陌禹尊上眼中都不叫事儿。传言便是当年,连地两仪之一幽荧上神,陌禹也能一战胜之,如此神尊在世,谁敢造次?这也是万万年来,神界总是万般平静的缘由。
“如此,那便有劳尊上施法了。”众人鞠躬一礼,
陌禹微一颔首,众人御剑悬空四散,远远观望,一睹尊上施法,也算眼福了。
………………
云层飘然,羲风虽与父君羲和一同坐过驾撵,却从未一人急速御马,如同御风而行,不由几分得意起来,原来,父君年复一年的当值,也并非几多困难。
一人御马却并非能如同千里眼一般,能窥见地上的万物万景,只有偶尔飞过一只仙家通讯的长明鸟,七彩的尾,火红的冠,孜孜不倦的穿梭于万丈云层。
过了许久,入目再无新奇。
陡然,云海翻腾,遮蔽日涌来如浪如雪的云衣,长明鸟的哀鸣穿透云层,早早落入羲风耳中,
无数只长明鸟惊惶失措,厉声尖叫,直直冲撞太阳神驾而来。长明鸟性烈,本属火性,一本仙家也是只能千年前往西王母的玉山,求得一只,自驯化而来。今日却不知发生何事,令如此多长明鸟,失魂癫狂……
羲风哪里识得这般场面,长明鸟的利爪撕破他的皮肉,烈火焚烧上仙袍,加之本就御马还是生疏,左冲右撞,一来二去便再也稳不住手脚,连着神车一同直直自云层跌落……
虞渊外,众人正是瞧着陌禹尊上布阵施法,
“兄长,那可是你的神驾?”月母常羲猛然瞧见那团急速下降的火红圆球,扯回羲和神君的思绪。
待定睛一瞧,羲和神君眼眦欲裂,“那是风儿啊!”羲和扑着太阳神驾坠落的方向而去……
“兄长!!!”常羲巨喝一声。
万丈之下,虞渊绝境。
隔日,玉山上空的玄鸟盘转哀鸣,太阳神族羲风少君陨落……太阳神族本就稀缺,到如今的羲和神君,皆是百万年而出一,毋庸置疑羲风少君,假以时日,便可接位而上……如今羲风少君遭逢意外,四海震惊。
太阳神族,自怀金乌之力,尊贵无比,羲风少君坠落虞渊而亡,羲和神君亦是被虞渊之力侵蚀,身受重伤,实在匪夷所思。
最是传遍四海八荒的大事是,羲和神君硬是阻止陌禹尊上施法,“吾儿羲风跌落虞渊,至少如今还能残存一丝神识于地,孕育个万万年还能修出元身来……若是尊上离昧剑出,再无生机啊……”
“魔种噬魂,便是离昧不出,也无半分残识。羲和神君,节哀。”陌禹平静的着。
月母常羲扶着东倒西歪,步履蹒跚的羲和神君,哪有往日的神采,兀自痛哭流涕,憔悴不堪。
或许陌禹尊上终究是不忍看见,白发人送黑发饶悲痛。
“一月之限,还愿二位,得偿所愿。”陌禹顿了顿,捏诀挥袖而去。
“谢尊上宽宥。”羲和,常羲两人,泣不成声。
一月后,虞渊。
除了一身白袍的陌禹尊上,并一位袈裟披身的老头,怀中抱着个“哇哇”大哭的娃娃,空空荡荡冷冷清清,再无他人。
“陌禹啊,如今这事儿可棘手了啊……”语气很是气愤无奈。
!
“伽耶,你最是慈悲,此事便如此做罢吧。”
“论世间,论慈悲,……谁人有尊上慈悲心肠呢……”伽耶仍是反对非常。
“释迦圣地纯净,便当是本尊欠你个人情罢。”陌禹瞧着他着。
“真是怕了你了,行了行了,早知道你叫我来就没好事儿,可真是个烫手的……!!!!!人情便先记着,可别给本尊惹一身麻烦就是。”伽耶无奈的摆摆手,瞧着怀里还在吐着泡泡,咧嘴看着陌禹笑嘻嘻的屁孩儿。
“笑笑笑,难道他生的好看些,一直瞧着他?”伽耶嘟囔一句。
“稚子不妄言。”陌禹。
“你这什么意思?”伽耶反应过来,“你这是讽刺我长得丑?”,质问着。怀里的娃好似能听懂似的,也越发咧开嘴。
“皮囊外象,本尊若是想好看,那还不捏个诀的功夫?”伽耶理直气壮的着。
陌禹低头笑了笑,微一碰那肉嘟嘟的脸颊,“长大后,应当是个俊俏娃。”漆黑的眼眸,如同光影一般,兀自黯淡了几分。
“啧,不然,你喜欢你养好了?”伽耶斜眼瞧了瞧他。
“取个名罢。”陌禹道。
“嗯?”
“取个有佛缘的罢。”
“哈?”
“昙摩为法,执念不追……”
“你倒是比我还懂佛法?”
“就叫昙执罢。”
“……”
昙执,愿你一生向佛,善始善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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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三……一百九十八,一百九十九……九千九百九十九……”瞧着这阿难山漫山遍野的金婆罗花,却是令他半分高兴不起来。
“婆罗花开,这是又过了一百年罢……”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