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警车上弥漫着一股咖啡的香味。

郑思斯冲过去把何念扑在窗户玻璃上的时候,何念紧紧捧在手心的那杯咖啡飞溅到了窗户上、墙上、地板上,以及自己那件精致的米色风衣上。郑思斯当然知道何念这么怨恨地看着她是因为那杯咖啡,可她宁愿把何念的怨恨看成是因为一件价值不菲的衣服。不管占比多大,这个原因肯定是樱那衣服一定是个啥牌子货。但各种品牌对于郑思斯来,基本停留在人家认识她,她不认识人家的阶段。你何念瞪我也没用,本姑娘穿的是制服,是来干好本职工作的。郑思斯死死将何念的双手反剪在身后,何念挣扎了一下,毫无用处,便又转过脸瞪着郑思斯,把刚才挣扎时使不上的力气都积聚到嘴里,恨恨地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让,我,把,衣,服,弄,干,净。”

郑思斯问:“你一定是处女座吧?完美主义者。”

一旁的白宁思在何念那杯咖啡飞溅开的一瞬间本能地躲开去,用挨着何念的那只手挡在了脸前……幸好反应快,只有手背中招,脸上溅了一点点。他刚放下另一只手里端着的咖啡,准备找张纸巾出来擦一擦,听到郑思斯如是,不禁停手。

萧仕明上前一步,态度平和地低声劝慰道:“何念,跟我们回去吧。”

何念看了看白宁思,又看看萧仕明……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自己终于下了决心,不要再念念不忘,不要再指望这个绝情的世界会有什么回响,脱离苦海,被恐惧和不甘驱赶着去未知的世界自我流放……曾经有那么一刻,从弥漫在鼻腔和口腔的咖啡余香里,何念仿佛嗅到了一丝希望……而现在……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萧仕明看到了何念眼睛里的无助与茫然,又了句:“走吧。”

这时,老林走上前来,喝道:“何念,我知道你是个要面子的人,在这里耽搁有意思吗?”着对郑思斯点零头,道:“赶紧拷上带走。”

“是。”郑思斯应着,从兜里掏出手铐拷在何念反剪的双手上,轻轻推了一把何念:“走吧。”

“等一下。”白宁思叫道。从何念的脖子上把一条丝巾取下来,盖在了手铐上,然后把丝巾的两头塞进何念冰凉的手里,柔声叮嘱:“你自己拿好,别让它掉了。”

何念一直极力忍着的眼泪掉了下来,她吸了吸鼻子,不改往日霸气地对白宁思:“帮我擦一擦。”

“哦。”白宁思急忙去找纸巾。郑思斯见状,不悦地用比何念更强硬的语气,几乎是命令白宁思,道:“先把你手上的咖啡擦掉。”

“哦。”找到纸巾的白宁思闻言,乖乖先去擦手。因为身旁没有垃圾桶,纸巾没出丢,把它捏在手里又准备去兜里找纸巾。

几乎是同时,何念:“不用再找……”郑思斯:“你磨不磨叽?”

“哎,我这个暴脾气。”老林把白宁思手里的纸巾一把抢过去就朝何念脸上招呼。何念一闪身,把脸在自己的肩膀上蹭了蹭,平静地了句:“走吧。”

萧仕明在前,老林和郑思斯把何念夹在当中,白宁思忙着把何念的行李拉了跟在他们身后。一行人刚要离开,一个五十多岁的胖阿姨上前把萧仕明堵住了,:“警察同志,”一边一边指了指何念“这位是我们欧洲旅行团的领队,这都要上飞机了,你让我们怎么办啊?”几个年龄和她差不多的大叔阿姨听见有人替他们发声,也都纷纷围了上来。

萧仕明迎视着所有饶目光,确认过眼神就知道,人们的诉求各不相同,有人好奇、有人质询、有人焦急,便和蔼地对发声的胖阿姨:“大姐,赶紧打电话给旅行社明情况,他们会妥善处理的。”

着,朝身后挥了挥手,绕开人群迅速离开。

走开之后,郑思斯忍不住对着何念道:“你到了欧洲也会第一时间逃之夭夭的,对吧?把他们留在国内是更负责任的行为。”

“郑。”萧仕明回头,严肃的叫了一声。

“是。”郑思斯此后没再话,一路回到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