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老太太撇了撇嘴，：“她都有多久没回来了？”想了想，：“上回有两个警察来家里……”看了一眼郑思斯，补充道：“两个男同志。我家老头的身份证丢了。他又下不了床，我这老胳膊老腿的，况且还要照顾他……”着又朝莫有财一指“就打了个电话给女儿让她去给她爹补办个身份证。她在那里推三阻四的，还问我，警察怎么知道她爹在家里头把身份证丢了。这不，上星期刚给她爹的照片和户口本拿了去，我还你们怎么这么快就给弄好了送过来了……我想什么来着？”老太太眨了眨眼睛，终于想起来了，问郑思斯：“这位警察同志，我女儿问我她爹的身份证在家里丢了，警察是怎么知道的？我一想啊，是啊，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听老太太这么滔滔不绝地了一通，郑思斯也是一愣，回头看了一眼萧仕明。只听萧仕明笑道：“这个问题等您女儿莫兰回来您问问她吧，她去补办身份证的时候警察肯定要跟她解释清楚的。对了，莫兰的电话号码没变吧？”
正着，一阵有些刺耳的音乐声从客厅飘飘荡荡来到了卧室。床上的莫有财瞪着妻子，：“电…话…”莫老太太也侧着耳朵听见了，对着丈夫呛声道：“我又没有聋。”着，从床尾站起来，去了客厅接电话。刺耳的音乐声戛然而止。郑思斯走了神，在想，这声音为什么会那么刺耳呢？大概是因为这么大的音量让手机的扩音器不堪重负了吧。而萧仕明看着半躺在床上的莫有财，他比身份证照片上的自己更为消瘦，目光浑浊，正竖起耳朵专注地听着妻子在客厅里的一举一动，好像已经忘记还有两个警察坐在自己床边一样。真实情况是，老妻不在身边，莫有财已经无法与人正常交流了，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处于一种不能自理的状态。
莫老太太在客厅话的声音越来越大，似乎与电话那头的人正发生着激烈的争执。郑思斯也竖起了耳朵，只听老太太大声道：“拿回来就拿回来吧，反正现在还有两个警察坐在屋里头等着你呢……回来回来赶紧回来，真是烦死……”
莫兰回来的倒是快，五分钟后一屋子人就听见了钥匙开门声。
这时，萧仕明和郑思斯已经以不打扰莫有财休息为由，坐在了莫家客厅那已经凹陷的沙发上。还没等莫老太太起身，离家门最近的卧室里，听见了动静莫有财已经含混不清的嘟囔开道：“门，门……”
门打开又合上，高跟鞋的“咚咚”声停在了卧室门边，一个女子的声音，叫了声：“爸爸。”莫老太太坐着的视角可以看见窄短的走道，她扭过头看着女儿，嘴是嘟着的，就好像很生气又好像很委屈。
莫兰走进了狭的客厅。她是一个身材瘦的女子，黑西服、白衬衣，大概是她供职的房屋中介的工作服。至于年龄，她二十多岁也可以三十多岁也可以，反正郑思斯不大看得出来。这种个子娇而匀称的女生，一般不太显老，如果不是莫兰脸上流露出太多的疲惫，郑思斯会以为她年纪大概也和自己差不多，也就二十四五的样子。其实很多人都郑思斯的样貌比实际年龄很多，顶多二十出头。女孩儿们都喜欢别人自己年轻，关于这个问题，郑思斯却很纠结，不是因为她不是女孩儿，而是因为她是个警察。“你看上去太年轻”对一个刑警而言可不是什么夸奖。
莫兰看见坐在自家沙发上的萧仕明和郑思斯，虽然有些紧张，却尽量摆出一副坦然的样子，问了句：“你们好，找我有什么事吗？”
萧仕明开口道：“唔，上次我们来找你的时候，刚好碰到你出差去了，所以今再过来看看。”
“哦，抱歉，麻烦你们等我一下，我跟我妈个事。”莫兰打断了萧仕明。郑思斯和他对望一眼，莫兰不想在父母面前提袁柯？
当莫兰面对母亲的时候，仅管有外人在场，脸上还是遮掩不住的写满了不耐烦。只听她：“妈你能不能花个几分钟时间，出去买材时候捎带脚去物管问问，不要什么事情一上来就只会给我打电话？”
莫老太太火气也很大，她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萧仕明和郑思斯，压住脾气，嘟着嘴问了句：“那物管是怎么的？”
“没怎么。”莫兰没好气的应了一句。接着又开始数落母亲，：“身份证丢了，你应该先物管居委会问一问，要补办需要准备些什么资料，挂失在哪儿挂。问清楚了再让我去办也行啊。你不能想当然的觉得这么着就可以了，然后把麻烦全都扔给我。”
莫老太太的声音也大起来，冲女儿道：“你刚才还物管，怎么又改居委会了？”
莫兰的脾气也上来了，：“物管和居委会不就在两隔壁吗？你下去一趟五分钟就到了，偏要让我请了假从那么远的地方跑过来。不干活我吃什么喝什么？”
听了女儿的话，莫老太太立马高声回道：“你爹这个样子，不都是我伺候着？我脱不开身，就让你办那么点事，瞧你这抱怨的。你这是在教训谁呢？我们把你养这么大，对你爹你妈就这态度？人家警察同志可都看得清清楚楚的了，让人家评评理。”
卧室里的莫有财也咕噜咕噜的发着声音，可没人听得清他想要什么。
“好了好了，我不跟你争了。”莫兰声音低了下来，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从挎包里掏出一只透明文件袋扔在桌上，：“你交给我的东西全在这里边。明早上你去居委会帮我爸把身份证挂失一下。拿到挂失证明再吧。”
莫老太太看着女儿，想了想，问：“你不刚从居委会来吗？怎么这点事都办不了，还偏要我跑一趟？”
莫兰忍住气，一字一句地道：“办事的人今下午不在，所以，请你老人家明亲自跑一趟好不好？你跑一趟只要五分钟，我跑一趟骑电动车也需要半个钟头，而且，还要请假。好了，警察找我还有事，待会儿还要赶回单位开会，先这么着吧。”着，扭头看着萧仕明和郑思斯，：“屋里不方便，咱们下去吧？”郑思斯到这时候才发现，莫兰进了家门就根本没有坐下，一直是站在那里的。好像一分钟也不想在这里多待一样。
这时，莫老太太又发话了：“屋里有什么不方便的？再，你回都回来了，吃了晚饭再走不行吗？”着，下意识地拍了拍衣服兜“我下去买点卤菜上来，煮个菜汤不就结了？”
莫兰坚决地摇了摇头，：“我待会儿还有事，这就走。”想了想，忍不住提醒妈妈：“不要总是图方便吃外面的熟食，你买点骨头、鸡什么的回来炖点汤，或者买点鱼，我爸吃了也好消化。医生不是了吗？我爸这样，不就是爱喝酒，新鲜蔬菜吃的少造成的吗？”
莫老太太朝女儿挥了挥手，：“走吧走吧，好心留你吃个饭，你倒只会在这里卖嘴。”
听到妈妈这么，莫兰一分钟也没犹豫，返身来到卧室门前，冲着躺在床上的爸爸了句：“爸，我走了。”也不管莫有财喉咙里在咕噜什么，已经伸手拉开了家门。
萧仕明和郑思斯见状，便也起身向莫老太告辞。直到这时，老太太方才想起来，：“你瞧，来这么长时间，也没给二位倒上一杯水喝。”
郑思斯只得解释：“没事没事，我们不渴。”
“那么，”莫老太又问：“你们找我们家老头子到底是为了什么？”
郑思斯看着萧仕明，只听萧仕明解释道：“我们是来找莫兰的，有见事情想请她配合调查一下。”
“莫兰犯法了？”老太太吃惊的问。
这时，门口的莫兰回身叫道：“哎呀妈人家都了是配合调查，我犯什么法？你就不能指着我点儿好？”
莫老太听见女儿又怼上了自己，刚想开口话，郑思斯忙道：“是的是的，就是这样。”抬头对莫兰：“那我们走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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