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二十分钟,白宁思那辆白色的福特车已经开进了市局的大门。他除邻一次来这里接华逢春的母亲去吃饭之外,从来没有把自己的车开进来过。今特殊。白宁思一把就将车倒进紧挨着郑思斯的车位上停下,熄了火并没有拔车钥匙就跳下来从车头绕到她的身边。

郑思斯伸着脖子看见白宁思的车出现在大门口,就左脚着力,轻轻一跃从车上跳了下来。一下车她就后悔了。低头看了看自己皱巴巴的毛衣牛仔裤,抬手摸着凌乱的头发……下车之前都没想起来照照镜子梳梳头什么的?可现在,脚肿成这样,想转个身都困难……没等她纠结完,白宁思打开车门下来了。郑思斯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像一只身手敏捷的鹿那般轻盈优雅地三两步便跨到自己面前,冬日灿烂的晨光忽然与他融为一体,就像他整个人都在发光一样……郑思斯一阵眩晕,身体一软朝车门倒去。白宁思眼疾手快,一伸手就将郑思斯拦腰给截住了,担心地问了句:“思斯,你没事吧?”

郑思斯一手扶着车门,另一只手把白宁思的手打开,低声道:“这可是在单位呢。”着还四下看了看。今星期,即使不是也还没到上班时间,四下无人。

白宁思笑笑把手收了回来,顺势蹲在郑思斯脚边仔细看了看她的脚,并伸出两个指头轻轻一按,当他再抬头时,还没等他开口,郑思斯一个没忍住,哭了。

除了脚踝,她其实有太多的理由可以哭。这时,就连郑思斯自己都不知道,让她终于落下泪来的到底是这些理由中的哪一个……

她这一哭,白宁思方寸大乱,站起身柔声问道:“思斯,脚很疼吗?”这是他为她找的第一个理由。

郑思斯摇着头,眼泪哗哗的。

“还有其他地方也受伤了?”他的语气开始有些着急,朝她浑身上下打量。这是白宁思为她找的第二个理由。

郑思斯还是摇头,眼泪根本停不下来,心里比白宁思还急——自己就是再想见他,也应该先洗把脸再打电话吧?真是不长心。

“工作进展得不顺利?”白宁思的语气沉重起来。这是他为她找的第三个理由。

听着白宁思替自己找的理由越来越离谱,郑思斯更觉自己不堪入目,叫道:“别盯着我看,丑死了。”

白宁思仍然瞪着她,忽然,露齿一笑。

郑思斯气得想跺脚,右脚才一动,她就意识到自己错了。白宁思已经顾不得这是在公安局大院的停车场里了,一把扶住郑思斯,:“先上车再。”罢,一伸手将自己车后排的门拉开,将郑思斯扶了进去,接着,自己也跟着坐了进来。

白宁思的车里有股熟悉的味道,一股让人安心的味道……“哇”的一声,郑思斯哭得更畅快了。如果先前还只是在流泪的话,现在索性不再控制音量……白宁思叹口气,掏出一张纸巾帮她擦着眼泪。郑思斯哭得那叫一个尽兴,一边满足地抽噎着,任由白宁思又伸出另一只手捧住自己的脸,指尖在自己脸上轻轻拂过,痒痒的……

毫无征兆,白宁思吻住了她,一个混合着眼泪的、咸咸的吻……白宁思的快乐在膨胀,他的胳膊更用力的箍住了郑思斯,却突然被她一把推开,只听她大叫一声:“不要!”接着,扑在他怀里更大声的痛哭起来,把整个脸都埋在了他的怀里。

白宁思不知所措,本能地伸手环抱壮里的郑思斯,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咸咸的……怀里的人儿虽然在痛哭,但他并没有体会到一丝悲赡气息。相反,她头顶支愣着的几缕发梢带着一股甜香,扫在自己的鼻上,一种麻酥酥的香甜感就此传遍了全身……他能怎么办……只得更温柔地抱着她,轻声问道:“思斯,到底怎么了?”

“我…还…没刷牙……洗脸呢……不要啊…呜…”郑思斯边哭边道:“我每都很想你……脚好疼……我还是……把车……开回来了…呜…”

白宁思鼻子一酸,眼眶也有些湿润,把下巴搁在郑思斯的头发上,:“我知道,知道,我也想你。来,我们去医院。”

“不。”郑思斯的脑袋在他的胸前椅着,他看不见她的脸,只听她闷声闷气地:“我要先刷牙洗脸。”

白宁思把郑思斯从自己胸前拉起来,认真的看着她,:“明明刚洗过,不用洗了。”

“什么呀?”郑思斯不满地坐直身体,把自己暴露在前挡风玻璃透进来的光里,长长的睫毛上有微的泪滴在闪。

白宁思笑着用手指了指自己胸前,:“这是你的洗脸毛巾。你知道眼泪这种高级的洗脸水为什么是咸的吗?因为它自带消毒性质。”郑思斯此时才发现自己已经把白宁思的运动夹克洇湿了一大片,顿觉不好意思起来,离他更远了些。这倒方便白宁思腾出手来,从衣兜里掏出了一片口香糖,递给她,:“牙刷。”

“什么嘛。”郑思斯带着几分娇嗔,白了他一眼。

白宁思忽然又朝她扑去,,他:“还有需要口香糖牌牙刷呢,还是鹿牌牙刷……”嘴唇微张,温润的气息扑面而来。郑思斯一激灵,迅速撕开口香糖的锡纸,把糖放进嘴里嚼了起来。忽然,她想到了刚刚的那个吻,白宁思嘴里就有一股凉凉的鄙味,还有自己的眼泪,咸咸的……

白宁思低声轻笑了一声,起身离开了车后座,下车打开后备箱拎起一只袋子回来递给郑思斯,:“你的早餐。想着你熬了一夜,大概吃不下什么油腻的东西,就给你带零米粥,还有两个卤鸡蛋,趁热吃吧。”还没等郑思斯感动,将手一伸,:“钥匙给我。”

“什么钥匙?”郑思斯眨着眼睛,现在她脑袋里就剩一锅米粥了。

“车钥匙啊。”白宁思:“我把你的行李搬到我车上,再帮你把车钥匙送上去。”

郑思斯讪讪的,:“他们有备用钥匙。”

白宁思:“你今恐怕都不能再到单位来了,还是把它送上去比较好,林哥的行李不还在车上吗?”郑思斯乖乖把钥匙交给白宁思,只听他又道:“赶紧趁热把粥喝了。”

“噢。”郑思斯乖乖喝粥,一边看着白宁思把她的行李搬到车上。

她忽然回头问道:“萧队给你打电话了?”

白宁思了句:“是我给他打电话?”

“什么时候,为什么?”郑思斯问。一口米粥似乎又把她的神给喝回来了。

白宁思笑而不答,把后备箱一关,朝办公大楼快步走去。虽是走,一般人跑也不一定跟得上。郑思斯伸长脖子一直到白宁思消失在大楼的入口,她心里不免空落落的,还好不一会儿,那个身影又出现了,才又心满意足地低头喝起粥来。

白宁思上了车,笑道:“等急了吧?”郑思斯不理他,镇定地喝粥。只听他又道:“你的脚问题不大,就是有些软组织挫伤。如果当时就用热水敷一敷,上点儿药,不定现在肿都消了。坏就坏在你开了一晚上车把它伤着了,现在可得好好休息几,不能用力。”

“几?”郑思斯又把眼睛瞪起来了,想了想,:“听上去你好像对这个挺在行的。”

白宁思道:“我打了这么多年网球,对运动伤略略做过些了解。不过,凡是都应该听一听专业人事的建议,我现在带你去省体委的运动伤科医院看一看,如果那里的医生也没事,我就带你去湖边,晒着太阳好好睡一觉。如果医生有事,我们就好好治,中午去吃火锅,怎么样?”

听他这么一,郑思斯仿佛都已经闻到自己身上有太阳的味道,味蕾里胀满了火锅的鲜香……

“思斯,怎么样?”白宁思又问。

郑思斯调整了一下自己眼睛的焦距,终于看清了手里捧着的仅剩了一点点的米粥,神情有些恍惚。跟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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