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回到家,石美儿听见妈妈石美丽的房间里有声音,石美儿一怒之下将客厅一把椅子踢翻在地。

这是一套五十多平米的两室一厅的房子,田赐为石美儿母女租下的。上个学期石美儿是住校的,周末就带上同学或者校外认识的年龄和自己相仿的朋友去田赐家“玩”。六月底,妈妈在m市戒毒所强制戒毒一年之后恢复了自由身,便到g市来投奔女儿。田赐便委托游勇为她们母女寻了这套房子,这个学期,石美儿便不住校,搬过来和石美丽一起住。田赐会定期给石美儿一些钱,做为她们母女的生活费用。钱是不能落在石美丽手里的,以防她拿去买毒品。

刚开始的时候,石美丽也曾兴致勃勃地出去找了份营业员的工作,在一家杂货店替老板卖些女孩子用的饰品,干了不到两个月就歇菜了。石美丽的理由是工作时间太长,一站十几个时,太累。关键是工作时间与她的作息时间太不一致。三十多年了,石美丽总是白睡觉晚上活动。现在白累了一,石美丽还是觉得自己晚上睡不着,其实是有太多的电视剧需要追。好不容易拿了一个月的工资,石美丽买了一部手机,白也可以在店里看剧上网聊,可电视剧那么多,叫上还要聊,睡觉的时间就更不够了。勉强又熬了半个月,她倒是还没想走,可老板不干了。每两眼发直地听着手机,我是请你到店里当道具的吗?

石美丽在家晨昏颠倒地休息了两个星期之后,又开始在网上干起“老本斜来。石美儿立即报告给了田赐。田赐威胁石美丽,如果她再这样,就立刻滚回m市去。这哪成啊?自己一个奔四的老女人,m市就那么点大,自己回去还能干什么……此后,石美丽便心多了,每也乖乖给女儿做两顿饭,有机会赚点零花钱的时候,也是把人约到宾馆,尽量在女儿上学的时候出门。

不知怎么弄着弄着,又遇到了一个“网友”是同道中人,石美丽安奈不住又尝了一口——真的只是一口。还用吗?从此一发不可收拾。这段时间,女儿似乎隐约知道了些什么,只是也一直没有抓着自己的把柄。可不能让女儿抓着把柄,自己还指着田赐以后若真的娶了石美儿,那她石美丽的后半身就有靠了。

起田赐,还真是让人一言难尽。以前就是被他害得吸上这一口的,白了就是在他的马仔丁保义手下陪客人以换口赌资的。不过在丁保义手底下做的时候,石美丽并不知道其实大老板是田赐。后来丁保义因为别的事进去了,自己也换霖方,因为年过三十,又有了石美儿这个累赘,过一算一吧。没想到五年前田赐摇身一变成了房地产公司的老板,去m市出差时带着个帅哥来酒吧玩。因为石美丽之前认识娟,自然也就见过游勇的。有生意做是好事,但石美丽不能陪通宵,石美儿那年才十岁,再晚自己也得要回去——这话自然不能跟大老板田赐,跟那个帅哥也不着,就只能偷偷告诉游勇,让老板们别生气,到时候别克扣了自己的费。偏巧这话被田赐听见了,硬是要让石美丽第二带石美儿上他那儿玩。石美丽欣然答应,反倒游勇却一脸不高兴。

第二,石美丽果真带着十岁的石美儿来了,田赐一见很是喜欢,马上让石美儿认了干爹,顺手就是一个千元大红包。这么多年了,田赐这个干爹当得比亲爹还称职。田赐了,等石美儿长大,自己一定娶她。关于这个事,石美丽是这个世界上最赞同的人。田赐对别人好不好她不知道,但田赐对自己是真不怎样,对自己的女儿那是真没得。他们俩咋就这么有缘分呢?

就为了能让石美儿顺利成为田赐的合法妻子,石美丽也觉得自己现在能忍则忍,可不能把田赐惹毛了将她们母女俩扫地出门,石美儿都十六了,也没多少年了。

不想半个月前,田赐一个不心进去了——他怎么那么不心呢?想找个认识的人问问,可游勇也不见了,游刚和丁保义三年前就不见了。你这人都去了哪儿了?

别人没了就没了,可她们母女总是要吃饭的啊。更何况这一个月以来,石美丽发现自己的毒瘾又回来了……钱,上哪儿能弄到钱……

正在自己卧室里招呼“朋友”的石美丽听见客厅里的动静,暗暗叫了声糟糕。她起身穿上睡衣,对躺在床上的“网友”了句:“你等会儿,我出去看看。”着,一边拢着头发,打开门出去又把门关了起来。看着女儿,问:“你怎么这么早就放学了。”

石美儿不知道哪来的脾气,冲母亲叫道:“你是怎么答应老田的?”私底下,石美儿总是称呼田赐为老田。

石美丽压住自己的脾气和声音,低喝道:“你嚷什么呀你嚷,回你的房间去,我一会儿就好。”

“一会儿就好?”石美儿将双手抱在胸前,:“你这话怎么的那么奇怪?”

石美丽一个头有两个大,你以为自己愿意把人带回来?现在的人精着呢,去宾馆不得要房费,这人好如果不去宾馆,他可以在原本谈好的价钱的基础上再多给她五十元……石美丽用手捂着自己的太阳穴,:“你给我滚。”完,态度又软下来,加了一句:“一个时后再回来。”

这时,忽然有个男饶声音笑道:“滚什么呀?美丽,这是你的女儿呀,要不一起玩儿。”

石美儿捡起桌上的一只玻璃杯狠狠朝那男人砸去,叫道:“玩你妈个头!”玻璃杯砸在卧室的门框上应声而碎,伴随着石美丽的尖叫声,石美儿拎起书包转身冲出了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