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季氏惊得瞪大双眼,手中的饭掺落在地碎成一片。
“六儿!”
她惊呼一声,拨开新娘与喜娘,拔腿朝地上打滚的儿子奔去。
“六儿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别吓娘啊!!”
少了拜堂时人群起哄的吵杂,季氏尖锐的嗓音自大开的屋门中传出,引了附近之饶注意。
“娘,娘……”沈老六痛得一脑门冷汗,一手抱着肚子,话都不利索。
“我,我,肚子痛……痛死我了”
季氏手足无措,转头看向儿子紧捂的肚子,眸光不经意一瞥,这才发现儿子下生裤子早就浸湿。
不用细看就能见到里头包裹的污物。
难怪那么臭……
对待沈七,是恨不得他不曾存在过,在老六面前倒是一幅慈母做派,一点儿也不嫌他脏。
抱着他的头安抚道:
“六儿别急啊,娘找大夫,娘给你找大夫来。”
耳边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转头便见一群人正朝这屋走来,季氏顾不得其他,朝众人大喊:
“叫福根过来,叫福根,快,快啊……”
“啊……”
又一阵巨痛袭来,老六压抑不住,当着众饶面打滚起来,滚了两圈他突然身子一僵。
“噗……”
哎,好臭!
堪堪赶到门口的人顿时脚步一错,捏紧鼻子调转方向。
当然,也有那忍不酌奇的,死死闭气,哪怕憋红了脸也要探头往屋里看上一眼。
这一次为了挽回面子,远在西河的沈昌鹏可是下了重本的。
请了大园村除了凌氏母子之外的所有人。
也因此,这会儿村子里绝大多数大老爷们都入席聊。
福根自然也在其列,是以,他来得非常快。
只是踏入喜房,那臭气就熏得他差点退缩。
在季氏吃人般的目光瞪视下,他硬着头皮上。
奈何诊完了脉他仍旧一头雾水,整不明白这沈昌贵为何腹痛、腹泄得如此厉害。
再看他因为打滚挣扎,断聊手脚早就肿得柱子似的。
福根暗自心惊,果断不想趟这趟浑水。
“叔,老六这样儿,我实在无能为力,您还是另请高明吧!”朝沈有仁一拱手,他想溜。
沈有仁面色一变:“福根啊,六儿都痛成这样了,你就帮帮叔,啊?”
“不是我不帮,这,实在无能为力啊!”福根清瘦的脸都皱成一团了。
“我一个赤脚郎中,平时看个毛补成,他这症状我不会还给治,那不是存心给你们添乱嘛。”
也不知是不是熏得受不了了,福根歉意一拱手,抬脚就要离开,沈有仁一把拉住了他:
“那你至少先帮他止痛止泄啊?这个你总会吧?”
“我这……”福根犹豫着,这症状看不出来,他没把握啊。
“你是不是不肯帮忙?你安的什么心?我们老沈家对你不薄啊,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福根犹豫着,拒绝的话还没出口呢,那边守着沈昌贵的季氏突然发难。
福根闻言冷下眉眼,睨向季氏:
“婶何必如此话?我本是没把握想让你们另请高明省得折腾老六误了病情。
既然你们不领情,那我开药便是,你们尽管试试,好坏不打包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