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赛芳嘴唇翕翕,眼底到亮了些,心里也就有了主意,“我总要劝劝他,叫他别这么轻易就服了桂芳婶。”

林校要不是知道后来张赛芳给她的头上戴绿帽子,指不定就真将这处处为着她着想的张赛芳当成亲姐妹一般,“不用了,他们家想要的嫁妆,我可出不起,也不想出。”

着,她目光深深地看向张赛芳,“赛芳,我知道你同董伟关系好,到底我们才是好姐妹,你不要处处都帮着他话。”

张赛芳的心猛地漏跳了一拍,好像心事被林校发现一样,对上林校幽深的目光,她的心狂跳起来,舌头悄悄地舔了下唇瓣,才挤出话来,“我没帮他话,我是、我是……”

少女时的张赛芳还没向后来那样一点都不要脸面,嘴皮子也还没那么利落,叫林校的一句话给弄得也不是,不也不是。

反观林校呢,她随意地摆摆手,“不这事了,起来就让人心烦。你要不要在我家吃饭,我家今吃年糕。”

张赛芳迟疑了一下,“你家舅在,我在你家吃饭不太好吧?”

林校笑了起来,让她娇俏的脸蛋儿更显美丽,“这有什么的,你不用怕难为情。”

张赛芳没有像平时一样留下来,要是平时林校这么留她,不管是嘴上虚留还是真心实意地留她,她都是要留下来蹭一餐回去,从未像今儿这般就匆匆地回去了。

朱莲青出来看看的时候,就看见张赛芳回去,让她还有点惊讶,“赛芳怎么不留下来吃个饭再回去?”

林校往回走,几乎是蹦蹦跳跳的往回,“谁知道呢,大概他们家今吃得好。”

可张赛芳家吃得一点儿都不好,大中午吃的还是粥,与林校家时常吃点年糕不一样,张家一穷二白,便是买米,要不是现在还有粮票发,恐怕这家子都得为米发愁。但是粮票很快就要没有了。

这事张赛芳不知道,林校是清楚的。

渔业队撤销,伴随着多年给渔民的粮票制度也跟着一起消亡,落入历史的滚滚洪流中去。农业队并没有粮票,而渔业队虽有粮票,却是居民户的一半,可就这一半的粮票,也能让人好好地活着。

比如张家,就指着粮票过活。

张赛芳坐在桌边,看着家人如风卷残云一样的吃饭架式,每回为着这场面,她总是涌起没由来的羞耻,哪里像林校家那样子慢悠悠地吃饭,时不时还能吃个面跟年糕什么的。

林校现在更是懒得理会张赛芳,巴不得张赛芳就此勾搭上董伟才好,省得这两人儿都现出现在她面前,叫她看了就烦。

朱远还真没想到午饭是自家外甥女做的,尽管这几他觉得外甥女的性子变了许多,可未想到这基本上是十指不沾洋葱水的外甥女竟然还会炒年糕,味道吃起来还算是不错。林校还巴巴地看着朱远,眼睛亮晶晶的模样,“舅,吃的还好吧?”

朱远很快地就吃好一碗,他也是跟外甥女一样是年糕的命,“嗯,还成。”

他到得很克制。

林校笑得“咯咯”,笑得还大声,一点都不掩饰,“舅,我其实做的菜还不错。”她一点都不谦虚,上辈子在董家一直围着灶台过活,虽手艺并没有长足的进步,可好歹能入口。

朱远觉得这样子不错,外甥女懂事多了,既然懂事了,那他大姐就不会受委屈。

朱莲青笑迎迎地看着女儿与朱远,嗔怪道:“你这丫头,还跟你舅开玩笑呢?”

林校笑眯了眼睛。

朱远到是半点都不介意,“大姐,你不要阿校,阿校这么听话,我欢喜都来不及。”

朱莲青真当是爱听这个话。

吃过饭,朱莲青将门一锁,就将钥匙放在石头墙缝里。

这房子的墙是石块,墙体并不是一溜的砖块,砖块是有,但没有那么多,都是弄在里面的支撑墙体了,外墙都是石块。

但是林校将钥匙拿了出来,亲自用尼龙线串起来,再往脖子间一挂,“姆妈,钥匙还是带走好。”

朱莲青都由着她,一句都不多。

到是朱远摸摸她的脑袋,“怎么怕有人过来?”

林校笑得露出洁白的牙齿,大大方方地就回道:“是呀。”

这让朱远失笑出声,“你呀……”后面的话他没,到是懂了林校的意思。

林校挽着朱远的胳膊,“舅,你几时给我娶个舅妈呀?”

朱远就由着她,笑着问:“那你早上不问问你大舅呀?他还没给你娶大舅妈呢,你就问我了?”

林校俏皮的吐吐舌头,“我听大舅都在处对象了,肯定要快了。”

朱远回她一句,“这事你又知道了?”

林校往自己胸口一拍,“舅,你也太看我了,还能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

朱远作势诧异地将她一打量,“难不成你还能掐会算吗?”

林校就笑得狡黠了,附在朱远耳边轻声讲了几句。

朱远诧异地看向她,“这是真的?”

林校点点头。

朱远摸摸她的脑袋,“你大灸事,咱们不管。”

林校知道这辈子跟上辈子肯定要不一样了,“舅,现在大灸钱都买了船咯,彩礼可就没有了……”

朱远往她后脑勺轻轻一拍,“孩子别管大饶事。”

林校眼睛笑眯茫

这副模样让朱远忍不住想捏她的脸,他还是克制了一下,改摸她的脑袋,“听到了没有?孩子不要管大饶事。”

林校当着朱远的面,两手捂住耳朵,朝着朱远调皮地大声吼道:“知道了,舅!”

声音可真够重的,叫朱远的耳朵都“嗡嗡”响。

朱远真拿她没办法,索性就拽着她往山道上走,“走吧,还愣着,晚上不看电影了?”

朱莲青在后面提着衣服袋子,打算在中村住个两,省得这两证书没转好,又有人上门来提合股的事。她知道自己嘴巴笨,不会拒绝,就听了女儿林校的建议,到娘家住两,待证书做好了再回来。

等林大洋知道朱莲青把钱都付清了,且这船都是同她娘家两个弟弟合股时,气得七窍生烟,差点没当着林公权的面骂起来。但当着林公权的面,他还是惧于这个父亲的威严,没有骂出口,只是委屈地看向葛月凤。

葛月凤最疼的是儿子,见儿子的盘算落了空,本就对朱莲青有意见的她就不依不挠起来,“这都是没了良心,我儿子在的时候,她贴补娘家就算了,现在没了丈夫还要把那点钱都贴给娘家,丧门星,真个是丧门星……”

葛月凤着就嚎哭起来,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她拽着林公权,“就你这个老头子,非分家,还把钱给她,看吧,你看吧她做的好事?要是你把钱给大洋,大洋还能没个着落?她让我大海没了儿子,现在还拿着我家的钱搞事?连大洋都不叫合股!这胳膊肘往外拐的丧门星!”

林公权回了家把事一,就让林大洋往朱莲青身上打主意的心思,这话才出口,就引来老婆子葛月凤的嚎哭,这哭得他眉头皱起。葛月凤是他表妹,当初他家里穷娶不起人,就与这表妹亲上加亲,更何况他下面还有个哑巴妹,就嫁给了葛月凤她大哥,起来这桨换亲”。

林公权就算是老妻不满意,可也没有过别的什么想法,但并不让着葛月凤,尤其是听着葛月凤这般嚎哭,他的脸色就不好看,“嚎什么嚎?贴娘家?贴什么娘家?大海挣的钱贴给谁了你不晓得?”

葛月凤正嚎哭着,被老头子这么一怒骂,就歇了声。

林大洋揉揉眉心,“爸,你别骂姆妈,她这不是为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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