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大儿子没了,过继的事,他到是没想过,只是他一下子就想到了事情的症结所在,摸摸林校的脑袋,“回去吧,帮你姆妈干活,这事有我呢。”

林校还没有就此放心,反而面上多了些纠结,“可阿公,我、我……”

她这副模样让林公权叹口气,“没事,你回家去。”

林校咬着唇瓣,“阿公,我不是想让你为难的。”

林公权点点头,“阿公晓得,晓得的。”

林校这才一步三回头的回去,回头看见阿公站在墙角边,她又有点不忍心。

真的,她真不是想要为难阿公,只是没有阿公出面,这过继的事就得一直拖着,拖着叫人烦躁,她不想被这事影响。可就算是过继,她叔叔家的两个儿子都不行,更何况她根本就没想过要靠什么兄弟。经历过一辈子的她早就明白,靠人不如靠自己。

“老林哥?”

郑副大队长在叫他。

林公权在外头站了一会儿就往屋里走,在里面没待多久时间,他就出来了。

他这没有往别处去,是往家里去。他进堂屋前还往儿子林大洋那屋头瞧了一眼,见门关着,他就没脚步地往里走。

葛月凤盘坐在床里,抽着烟,屋里都是弥漫着烟雾。

见着林公权回来,她就瞧了林公权一眼,还是自顾自地抽着烟。

林公权将窗子往外推,眉头皱着,“你同老大家的都什么了?”

葛月凤一听这语气就知道她寻朱莲青过来的事,这老头子都知道了,她也不瞒着,反正这事得老头子了算,毕竟儿子家的儿子都是她自个孙子,她也舍不得叫哪个去过继。“老大没儿子,总得给他留个后,大洋有两个儿子,你就作主挑一个给老大家过继去。”

林公权坐在床沿,“你胡什么。”

葛月凤一拍胸脯,“我胡什么了?我这是胡?你不疼大儿子,我疼他!”

林公权被她胡搅蛮缠的话弄得头疼,“他是我儿子!”就算死了也是他儿子,就算大儿子再不争气,学什么都没学个成,他当年想送他去渔轮公司,都是因着这老婆子疼儿子不让儿子去,他也同意了,现儿一把年纪没混出个人样就算了,还没了性命。

林公权知道村里有些人笑话他,笑话他儿子不经事,没一个有本事的,笑话让人笑话去,这是事实。“过什么继,你做什么个糊涂事?大洋打的是什么主意,你不知道?”

他这句话得很重。

葛月凤让他的大声给惊了一下,不禁埋怨道:“老头子,这么大声,想让别人家都听见?”

林公权瞪着她,“你还怕别人听见?”

葛月凤将香烟收好,对着林公权充满怒意的表情,她有些畏惧,“我怎么了?就是给大海过继个儿子,大洋有两个儿子,过继一个给大海怎么了?反正都是我们孙子,过继不过继都一样。”

林公权觉得这老婆子这年纪越往上走,就越来越糊涂了,“是你亲孙子不假,这一过继,那还真了大海亲儿子?他亲爸亲妈活着,你让他两边照应?”

葛月凤并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妥,“要是真过继过去,条件好了,当然要照应……”

“糊涂!”林公权喝道,“以侄子名义还是亲儿子名义照应大洋?”

葛月凤一下子就被问住了,“……”

当然是儿子,这话到了边嘴,她自己给咽了回去。

要是儿子,这过什么个继?

林公权冷笑道,“你现儿知道了?”

葛月凤有些面子挂不住,“我这不是为了大海着想?要是阿校嫁出去,还不是把船股都带走,这是我们林家的东西,是我们大海的东西,凭啥叫她个丫头片子全顶了?”

林公权哼了一声,“这是老二家的同你的吧?”

葛月凤面上涨红,“没……”

林公权一见她样子就知道她心虚,“老婆子,你这把年纪别操心这个事,大洋先头不想过继个儿子给他大哥,是想吊着他大哥,现在到好,他哥没了,他见着这些个船股就眼红了,巴巴地想让他儿子过继了?”

葛月凤讪讪,当时也不知道是鬼迷了心窝,“可、可这船股不能叫阿校带走。”

林公权睨她一眼,“叫你别操心,你没听见是不?你想让别人都戳我脊梁骨?”

葛月凤这才蔫蔫的败下阵来,“我、我……”

林公权这口气也软下来,“你别管那些事,大洋跟他媳妇要是有什么话,你就让他们来找我。”

葛月凤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应承下来,心里到底是惦记着那船股的事,“可船股、船股的事,怎么办?”

林公权瞪视着她,“那你想怎么办?”

葛月凤刚想不如直接给大洋算了,当着林公权的黑脸,她没敢把这话出口,只得扯开话题,“老头子,这快到饭点了,大海三七的日子,过去吃饭吧?”因为是大儿子三七,她自是没煮饭。

林公权双手负在身后,慢吞吞地往外走。

葛月凤见状,就从床里下来,迅速地穿上鞋子,快步走过林公权,就要去儿子门口叫人,却让林公权拦了下来。

“怎么?”葛月凤不解。

林公权娶这个表妹之前早就有心理准备,这么多年也就这么过下来了,还是尽着他的耐心道,“叫他们做什么,你不嫌事多?”

葛月凤刚想“怎么叫嫌事多”,可看着林公权那脸色,她自是不敢去叫儿子两口子,嘴上到是嘟囔着,“没见过你这样的,竟然还是疼孙女多一些,哪家女儿嫁出去不都是泼出去的水……”

林公权在后面跟着,慢悠悠地提醒她,“呀,再重一点,叫人都听听,听听我这个大队长家里老婆子是个什么老旧想法?”

葛月凤一提起这个话就生气,“要不是你当什么大队长,我能让人指着后背骂?”

林公权到有些讶异,“谁骂你?”

葛月凤停了脚步,“还不是那些个被拖走做绝育手术的?他们拿你没办法,到是觉着我好欺负,都朝我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林公权到不把这事放在心上,毕竟这计划生育的事开始总有些难度,要谁家不盼着生儿子,那肯定是假话,饶观念真的是不能一下子就转变过来,得慢慢地改变过来。他也盼着大家伙的观念都改变,“你看你,别人你就回去,他们难道还有理了?”

葛月凤让他的话一噎,“我能跟别人什么?要真什么,还不吵起来,我跟人吵起来,你准不乐意。”

林公权“哈哈”一笑,“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家里的事都一样,你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葛月凤叹气,“反正家里你了算,你怎么就是怎么的。”就算她心疼那船股也没有用,老头子不站在她这边,她再怎么想也没用。

张赛芳干活是个麻利人,朱莲青干活有她帮忙,做起来事半功倍,很快地就置办了两桌菜,一桌是素菜,专门给念经的师父们吃;一桌是他们自己吃。

朱莲青在门口等着林公权与葛月凤过来,见着他们出现在路口,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迎了上去,“爸,姆妈,你们来了。”

葛月凤刚想什么,林公权丢给她一个警告的眼神,见葛月凤没吭声,他才点头,算是回应朱莲青,“阿校呢。”

这声音才落,就见着林校从朱莲青身后跳出来,“阿公,阿婆……”

她一点尴尬的感觉都没有,就算是对着葛月凤也都是没有,很自在的样子。

到是葛月凤看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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