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爷爷问:“什么时候办的婚礼,我怎么不记得了。”

简安然一愣,这个……她不好回答,因为她没有过婚礼。

简安然没再说话,低头吃东西。

在座的所有人都看得出来简安然此刻的尴尬,陆离川又怎会看不出来?

吃完晚饭又聊了会,尼斯送慕千鸽回去,简安然和陆离川没过多久也回了半山别墅。

路上,陆离川和简安然并排坐在后座,车子里安静的仿佛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简安然看着窗外,脑子里想的都是爷爷的病情,她一整晚都想给江北打个电话咨询下情况。

但有陆离川在,她哪敢明目张胆的给将被打电话呢。

“你想要婚礼吗?”

陆离川突然问,简安然没听到他说什么:“嗯?什么?”

“结婚的时候我昏迷,我们没有婚礼,你会觉得是遗憾,想要个婚礼吗?”陆离川又耐心的问道。

简安然摇头:“现在挺好的。”

虽然这样说,可实际上天底下哪有一个女人不想要一场盛大的婚礼呢。

可他们已经结婚三年,再补婚礼似乎也没什么意义。

她也不想自己的婚姻成为媒体的焦点,大家茶余饭后的话题。

“真不想?”陆离川侧过身子,一脸认真的看着她,用探究的眼神看着她,似乎想从她的眼中查询真伪。

简安然给了他一个真诚的笑意:“真的!我的婚礼想得到很多祝福,尤其是我家人的祝福,可我父母早已经不在了,爷爷现在又这样,即便办了婚礼他也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不办了。”

陆离川跟她对视了半晌,并没在她眼中看出任何异样,才缓缓的转过身子。

原本,这一晚上他已经在心里刻画婚礼的规模,没想到她竟不想要婚礼。

回到家,趁着陆离川洗澡的时候,简安然给江北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江北的声音听上去很高兴:“安然?这么晚打电话有事?”

他以为她有什么急事找他帮忙。

即便是现在已经夜深,他也很乐意爬起来帮她。。

简安然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不好意思啊,这么晚打电话给你,打扰你休息了吧。”

“没事,我在实验室,没休息呢。”江北兴冲冲的说。

简安然看了眼时间,已经这么晚了,说:“还在实验室?时间不早了,研发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你是这个项目最重要的人,还是要注意休息。”

江北听到她关切的话,心里前所未有的满足,连连答应:“嗯好,我一会就回家睡觉。”

“对了,你打电话有事?”江北又问。

简安然:“我今天去看爷爷,发现他似乎有点严重了,之前虽然偶尔不认识我,但还记得自己有孙子孙女,现在连自己有孙子孙女都忘了,这种情况是不是比之前严重了?”

江北听完,沉默了片刻,虽然不忍心,但还是觉得应该实话实说:“是的,爷爷的病情已经进入了中后期,以后他会渐渐的忘记所有的事,甚至忘了他自己是谁。”

简安然忍了一晚上,此刻听到江北的话,湿了眼眶,哭泣声卡在喉咙处,憋闷的难受。

“你别伤心,只是忘记,只要有人好好照顾,不会对爷爷的身体照成什么伤害的。”江北作为国内脑科的权威,阿尔茨海默证对于他来说一句是最轻的病了。

但简安然只要想到爷爷以后会彻底忘记她,心就痛的无法呼吸。

“目前这种病在全球还没有进展吗?”简安然问。

江北叹口气:“阿尔茨海默症在全球的发病率都很高,一直在突破,但一直都没有太大的进展。”

江北的话对简安然来说犹如宣判了死刑。

“嗯,我知道了,谢谢。”简安然的声音有些低落。

挂了电话没多久,陆离川从浴室里出来,就看到简安然一个人站在窗边,望着外面空寂的夜空。

陆离川走过去,很敏锐的发现她眼睛里的湿润,不用多想也知道是为何事。

陆离川将她揽到怀里,大手轻轻的拍拍她的背,像是一种抚摸,像是一种安慰。

“其实你想,爷爷年纪这么大了,经历了太多人生百态,忘记对于他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轻轻松松,快快乐乐的生活不好吗?”陆离川的下巴抵在她的头顶。

“可是……”简安然的声音沙沙的。

陆离川知道她想说什么,继续说道:“爷爷不记得你没关系,你记得爷爷就好了,你可以照顾她,带着他快乐。”

说到这里,陆离川又说:“如果你想时时刻刻陪伴爷爷,可以把爷爷接到半山别墅来,萍嫂也跟过来,这里还有很多用人,可以照顾好爷爷。”

他的想法,令简安然震动,他那么冷酷傲慢的人,竟会想到把失了智的爷爷接过来一起住。

但是,简安然却不能接受他的好意,摇摇头:“不行的,我哥不会同意的。”

“我哥把我和爷爷看的比他自己还重要,他觉得爷爷是他的责任,他不会让爷爷离开他的。”简安然将头埋在他的胸膛,闷闷的说。

“那……”陆离川停顿片刻,似乎在想办法。

随后接着说道:“那在我们旁边再盖一栋别墅,给爷爷和简政。”

简安然一听,震惊的抬起头,仰头看着他,差点又哭出来。

“那么坚强的简安然,什么时候成小哭包了。”陆离川故意取笑着,边擦了下她的眼睛。

简安然撇撇嘴,双臂紧搂着他的腰:“陆离川,你怎么这么好。”

怕她有心里负担,陆离川说:“就当给慕千鸽的嫁妆了。”

简安然愣了下,问:“你也觉得慕千鸽跟我哥很配是吧?你也相信他们一定会在一起时吧?”

之前陆离川还不让她多管闲事。

看吧,他自己也是那样认为的。

“嗯。”陆离川轻轻的应了声。

只要她高兴,怎么做都值得。

几天后,c市方家的新闻越演越烈,沈丘的各种言论被疯传,并每天被召唤接受调查。

这日中午,简安然接到一通她意想不到的电话。

“你好,请问是简安然吗?”电话里的女人很客气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