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吧言情小说网 > 古代言情 > 主公一你的谋士又挂了 > 第九十九章 主公,同归于尽(五)

百里沛南自陈白起出手后,便自始至终都并未阻止,只像一抹孤魂一般空洞而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一动不动。

陈白起的背僵硬地挺着,并没与他对视,或许,只是因为没有足够多的“理直气壮”罢了。

而莫荆却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便从旁冲了上来,他一脸的怒不可遏,那蒲扇大掌直接擒拿而来,明显是准备重新再将陈白起身后的孟尝君给抓回。

陈白起颦了颦眉,忍着手痛难耐,先一步拂挡开了他的手。

她扭过头,朝着孟尝君疾声道:“走!莫要回头!”

孟尝君当初受了百里沛南的计,被下了*药剂,歼了一众随军,此刻身体无力虚弱,自然一时拿这武艺高强的莫荆莫奈何。

他怔目看了一眼她受伤的那只手,此刻那血珠子又跟水似的成串滴落,那伤口翻起的肉都变得发白了,与她的脸一般色。

他又飞快地看向她的眼,他识人无数,自然看得清楚,她眼中此刻的急切与担忧不假掩饰,如此地真实,就像她宁愿自己受伤亦不愿让别人伤他一分。

孟尝君嘴角扯了扯,忽然觉得这一幕十分荒诞且好笑,他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与这“陈焕仙”有着如此过命的交情,令他这样这般不顾一切地来维护。

想起当初,他以高俸厚禄邀他来他的身边从事时,他不是那般不假辞色地抗拒吗?

那现在,他这般又在干什么?

“你——”

陈白起一回头,见他竟还傻傻这般站在那处不动,便咬住牙槽,气极一喝:“你非得让他将我这伤手掰断了方肯走吗?!”

什么仇什么怨啊!

孟尝君一惊神,才发现陈白起方为阻止莫荆来抓拿他,直接便用那一只伤手抓住了他来擒之手,而莫荆在挣扎间一动,陈白起死死攥住时那伤口便又随之裂开几分,流下不少的血来。

要说,若非莫荆虽怒急了陈焕仙这番“助纣为虐”的行为,但到底也因百里沛南而顾及了她几分,不曾下狠手,便只拿另一只手来试图抓住她的手腕,想要将其强形扯开。

可这陈白起该是多执拗的一人,宁肯不要这手,也绝不放开莫荆。

孟尝君见两人如此纠缠,一时之间脑中虽疑虑重重,却也下意识退了一步。

“主公,走!”陈白起忍得额汗津津,痛喊一声。

孟尝君忽地震惊地睁眸,难以置信地看向了“陈焕仙”。

方才“陈焕仙”急喊他一声主公时,他脑中如闪雷惊劈,恍然一瞬,他竟以为他听到了“陈蓉”的声音。

这两人面貌的相似之处,他早便知道,只是他一直是将两人看作两人,而非同一人而论处,然而方才那一瞬,他当真从“陈焕仙”身上看到了“陈蓉”的影子。

只是,他却又清醒地知道,这个人乃樾麓书院百里沛南门下弟子“陈焕仙”,并非那个来历神秘的舞姬“陈蓉”。

一男一女,清晰明了,如何能够混淆得了。

想起“陈蓉”,想到她自那夜失踪便一直下落不明生死不知,孟尝君一下便清醒了,他深深地凝看了“陈焕仙”一眼,不再有迟疑,论袖敛颚便迅速奔向后方。

而莫荆则恨极恼怒地瞪向陈白起,破口骂道:“孽子,你竟唤此等人为主公,你何时投效于田文?!”

陈白起方才情急,一时喊惯了他这称呼,方喊出口时便自知有错,此番遭受莫荆诘问,却只能当成耳边风,并不与其争辩。

她将孟尝君推向后卿那边,实则也有几分冒险,但她了解孟尝君亦知道后卿为人,从过去种种迹象表明,这两人亦算是“一丘之貉”,私底下也怕没有频频搞小动作,且一个比一个算得精,她相信后卿若非定有对孟尝君下手的理由,便并不会主动施害于孟尝君。

而孟尝君若非遇上百里沛南这般刚烈忠君之人,想来凭他的能力亦有时间思这脱身之计。

陈白起方才情急之下唤了他一声“主公”,却并没有时间去看那孟尝君的表情,只是尽她所能牢牢地锁住莫荆,替他争取片刻时间。

而就在莫荆已然耗尽了全部耐性,准备对她不客气时,她当机立断,便转身双臂横拦,假意阻挠他上前,实则动作间避开了其它人的耳目,迅速从系统中掏出药丸塞入了他的怀中。

而莫荆高“陈焕仙”许多,她松手后伸臂拦人的举动于他而言,就如同孝缠闹大人一般,他居高临下冷冷一瞥后,便拽着她的领间,准备将人给拽开,却忽地感觉到胸前被塞入什么物件的异样。

一垂头,便看见“陈焕仙”将一个鼓鼓囊囊的黑色布袋强行快速地塞进了他的衣间。

“此物你速收好,一会儿无论我要做任何事你都不要管,你只要找准时机将山长与寿人们速带离此地即可!”

陈白起压在他胸前,速言速语小声告嘱他后,便趁其不备将其推开。

而莫荆连退几步后,满目不解,则懵然伸手摸了摸衣间的布袋,那布袋并不算多大,他捏了捏,里面圆圆鼓鼓地装着许多的小圆颗粒,像是滚滚的珠子,亦像是……丹丸。

莫非……是伤药?!

不过这么一会儿,莫荆便已经嗅到了衣间那包东西散出了中药炼制的独特气味,便吃惊地瞪向陈焕仙。

他何时竟在身上藏了这么大一包的丹丸?!

看着莫荆仿佛已经有所了悟的神色,陈白起便朝他隐晦地点了点头。

然后,她又抿紧了唇,秀气的下颌绷得紧紧地,似用尽力气地看向了百里沛南。

见他始终一言不发地看着她时,她一触及其目光,便一撩袍,直接便伏身而下,跪地叩拜,额抵于手背上。

“山长,焕仙背叛了你的信任,焕仙亦不敢奢求你原谅,从今日起,焕仙便自扫出门,从此与樾麓——”

“尔敢!”

百里沛南闻言,本来无动于衷,冷漠得僵硬的脸当即脸色泛黑,一点点浮起了怒意,他踏前一步拂袖,气斥一喝。

“休出此言!”

他这一喝,咬字入骨,倒与平日里的温声和语相差甚远,一刹间令许多人都大吃了一惊。

他们错愕地看着百里沛南,原以为这沛南山长方才那般漠寂冷然,定是既痛心又失望于亲徒的“背叛”与最终的倒戈相向,却不料最终他会是这种的反应。

百里沛南这一声喝完,想来定是真动气了,便气岔于胸,猛地咳嗽了起来,他捂着胸,咳出了水色的双眸便这样死死地盯着陈白起。

“休再讲这等胡话,为师……为师从不、不错看于人,既、既收了你入门,你、你的错,为师,师,咳咳,为师便待得起!”

百里沛南的话虽断断续续,但离得近的人都不差地听进了耳中,他们都几近傻眼地看着这对本该反目成仇却演变成不离不弃的师徒俩儿。

陈白起听完,亦觉快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她袖下的手一点一点地攥紧成拳,伏地成躬的背脊几近颤抖,头则垂得更低了。

他这话是在告诉她,无论她做了何等错事,他都不会轻言放弃她的对吗。

当初收她入门,育她养她教她,待她好,绝非随便说说的。

他这话也在告诉她,他相信她,相信她这样做绝非没有理由的。

而莫荆则望着已经奔入赵军当中的孟尝君冷哼一声,又看向跪在地上的“陈焕仙”,眯起眼睛似思索着什么,却到底没有说些什么。

而这时,后卿却挥退了众军,身站百人前,看着跪地发颤的“陈焕仙”,又笑睨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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