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起来,她状如疯癫,急急的想追,却因跛腿而再次摔扑在地。
“文儿——文儿——”
身后传来的切切、似悲痛似绝望的呼唤已经不能令孟尝君回头了,他的心早在这些年里已经练就得冷硬如铁了。
陈白起侧过眼,看着他冰冷如削的侧脸,其实方才她已经到了好一会儿了,一开始她也被“如夫人”原来是孟尝君生母一事给震惊了,再之后便大抵听清楚了这对母子之间的过往纠葛。
原来他的“怨气值”便是来自于亲母与先王还有他的亲生父亲之间的恩怨情仇。
难怪他一直想造反,只怕一是想为其父报仇,二亦是为了报复其母,排解心中恨怨。
直到已经完全听不见“如夫人”的声音之后,孟尝君停下了脚步,他松开了陈白起,然后垂眸盯着自己摊开的一双手。
近乎噩梦初醒般呓语后怕道:“差一点……只差一点……”
陈白起见他神色不对劲,怕他那“疯病”又发作,便立即道:“没有,虽说差一点,但她不是还活着吗?”
孟尝君转过身,看到陈白起担忧地看着他,那双明澈如污垢夜空的眸子像一下便照亮了他心底的晦暗处。
他将她一扯,便紧紧地抱进了怀中:“焕仙,方才若非你急时出现,我差一点便杀了她,如同当年她差一点便亦杀了我……”
陈白起如今却是不敢刺激他的,只能任他抱着,仅当安慰:“主公,你只是一时失控,并非真心……”
“不……我一直不敢再见她,便是担心会忍不住亲手杀了她。”孟尝君目光冰冷至极,他问道:“何谓情?为了情一字便可泯灭人性,杀夫弃子?”
“这……亦并非人人如此……”陈白起想趁机给他灌输一些“真善美”的思想。
但孟尝君却不想听,他道:“如此一个人,为何我阿父却至死亦深情不悔?”
陈白起对这个也是半懵懂半理解讲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吧……”
通俗来讲,便相当于一个萝卜一个坑,只要跳进这情爱的坑里萝卜便难再爬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