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系统将痛感调降了50%后,陈白起才逐渐恢复了神智。
她发现自己被人抱在怀中,她身体汗津津地冰冷着,却被另一具烫帖厚实的身躯紧紧地环着,以一种守护安抚的姿态。
他的头与微凉的发丝轻轻地依偎在她肩耳旁,身上的温度与气味也一并熏染在了她的身上。
她有些不自地动了动,却被更加温柔又不失力道地重新抱紧。
……她眼看挣扎不了,便干脆停了下来。
她并没有被传送门送走之后的记忆,醒来只看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陈白起睁眼一双透着疲惫血红的眼,看着前方。
他们待在一个算不上天然的山洞、只能算是个人为挖掘有遮头的地**,位置很狭窄,两人需屈膝半蹲方可抬头,地面铺着泛黄的蔺草还算干燥,四周很黑,外面也不见月亮星光,唯隐约在不远处的起伏轮廓处渡了一层光。
凭着这丝微弱的远光,她看见地穴外簌簌地下起了雪。
雪花若隐若现,飘落入地静谧无声。
叮——
系统:请人物注意任务时效!
陈白起听到了系统的警示声,她闭上了眼睛冲缓了一下心绪,便双手抵胸,轻轻地推开了抱着她的齐王。
外面天已大黑,这表示她至少昏迷了一个下午,离任务完成的时间十分紧凑,虽然她一面盼着不那么快完成任务,可以靠着系统的暂时庇佑来减轻痛苦,但一面又知道这样做也是无济于事的。
“主线任务”都是有时间限制的,有长有短,有急有缓,而这一次她接了任务,由于任务点与她的定位相差甚远,为保证任务有足够的时效性,系统便会开启“传送门”进行位移。
从接下任务开始,便计算时效,超过时效即便任务完成亦算失败,会降临相应的惩罚机制。
陈白起,以她现在的这种身体状况,若再任务失败,只怕会撑不过任务失败的惩罚。
“我已经好多了……”
陈白起开口讲话时,声音像破锣般沙哑,在寂静的空间内忽然响起,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她抽了一下嘴角,估计是之前精神崩溃时歇斯底里地喊叫将声音被喊岔了。
齐王任着她推动的动作,有些怔然与紧张地看着她。
见她满头虚汗,面色晄白,但没有像方才那样莫名一直喊着头痛,无论什么话都听不进去的样子。
他痛惜地捧过她的脸,望进她的眼睛里。
眼白中的红血丝有些明显,但眼神清明若月,分明已是冷静正常了。
“不痛了?”他放低声量,抚着她汗湿的鬓角问道。
陈白起感觉他此刻看她的眼神有一种令她毛骨悚然的深意,顿时勉强笑了一下,轻轻摇头。
骗人,实际上这种软绵撕扯的痛意根本止不住。
可她能忍。
人比动物残酷之处在于,人除了能放肆天性任意妄为之外,更能自控到纹丝不动的地步。
陈白起抓住他在她脸上不住“骚动”的手,问道:“齐王,我们如今在哪里?”
齐王睨了她抓着自己的手一眼,感觉挺舒服的,便任她抓着没动,他心里藏着些事,便漫不经心道:“应当是弱水附近吧。”
其实他并不辨四野,但之前他们在天线一险之中,若论脚程变故,大抵也没走出多远才对。
可事实上,他们早偏离轨道许久了。
陈白起暗地里打开地图,见系统地加载新的“区域地图”,便又重新关闭上了。
她猜测这应该是在大溪泽,“传送阵”不会无的放矢,他们投放的位置必定在第三支辎重部队的行径路线。
陈白起方才在思索事情,所以没注意到两人交握的手,这会儿回过神来,自然立即松开。
却不想,她刚松开,又被人抓了回去。
陈白起诧异地看向齐王。
她不动,偏拿眼神看他,而齐王权当没瞧见,他的手有自主意识地揉捏了一下那仿似无骨的柔荑。
陈白起还在看他,但眼神明显开始有了力度。
齐王惯来脸皮厚,亦不脸红,但在“陈蓉”那漆黑认真的眼眸注视下,他只好不情不愿地松开了手。
“不能在此处久留,我们继续走。”她拖着沉重的身躯起身。
齐王见她一刻不停地要出发,抓住她垂落的手,便问:“如此心切,是何缘故?”
陈白起站了一半被拉住,她如今状态不好,头痛跟牙痛一样,是整个脑袋的活动,简直能折磨死个人了。
所以她也编不了什么好理由,也没耐性去编段子,便诚实道:“这次我付了些代价侥幸从虚一芦手中逃脱,但他与楚国孙鞅私下笃交,尔又因兄长之故害了孙鞅之命,必是会迁怒与我等,追杀之举必不罢休,倘若被他们追上,恐……”
她顿了一下,没有将话讲完,但她相信齐王会懂得。
齐王听到这么大个消息倒也是沉默了一下,他知道了她的顾虑,也颔首道:“虚一芦这人来历不明,但却也是手段了得,目前他掌握了楚国大军,手上人手充裕,倒是不宜对上,谨慎潜夜而行倒也妥当,只是你的身体?”
他颦眉地盯着她,他不傻,自然知道她说的不痛是假,看她连讲话都轻颤着音便知道,她是克制忍耐着去考虑事情。
陈白起不敢再摇头了,怕会吐出来,所以她只能木着脸,轻音吐字道:“无碍,我还能走。”
“可这黑天瞎火,连方向都辨不清,若是迷了路只怕会更危险。”
“你若信得过我,便由我来带路。”
见陈白起执意如此,他也没再坚持。
“还是我背你吧。”
齐王越步在前,便撩袍蹲下。
陈白起愣了一下。
齐王偏头,睫毛洒下一片阴影,他夜下的轮廓减少了平日的棱角,变得柔和了起来:“上来。”
陈白起有些迟疑,她道:“你是兄长主公,这般纡尊降贵之举,着实……”
齐王闻言似笑了一下,邪魅的眉眼像钩子一样,透着别样祸水。
“不过背你一段路,我还嫌抵你那救命之恩不足,你莫不是想让孤欠你欠多了,最后还不上,便只能以身相许?”
见他连这样的歪理都扯来讲了,再推辞好像有些不知好歹,于是她缄默着趴了上去。
陈白起搂着他的脖子,小声道:“失礼了。”
齐王将她背起,只觉这重量着实太轻了,之前见过她那么多机智彪悍的一面,但真正将人背起来,才觉得她远不如看上去那样坚不可摧。
齐王辨不清此刻心底涌上来的情绪是什么,他不懂感情,也觉得感情其实是一种很廉价的东西,但这样廉价的东西已经干始干扰起他的思绪时,他却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无措而无力。
走着时,他问:“你兄长焕仙如今在何处?”
陈白起低头无力地耷拉在他肩上,时不时像牙痛一样倒吸着冷气,听他讲话,倒也可以转移些注意力。
她闷声闷气道:“兄长在洛阳王城内遇上了变故,人如今在千里之地,恐赶不及,便传了信让我过来相助齐王。”
怕齐王觉得“陈焕仙”办事不力,陈白起又赶紧补充道:“兄长其实已经将一切安排好了,至于陈岁深暗伏设卡,野心极大,力主一击剿灭齐部与魏军队伍一事,兄长的确失责,并没有及时传回消息。但齐王请放心,陈蓉定叫陈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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