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助牙索部队带着剩余的人进了太守府后,陈白起便将吊门重新关上,而本来堵在门后的人,在门自行开启时,已经是吓傻了,再见到牙索他们凶神恶煞地纵桥冲进来,根本抵挡不住,便吓得四散逃蹿。
而牙索等人一看这场景,自然也明了这吊门根本不是他们自愿开启的,思来想去,能这样帮他们的只有之前护着他们的那个神秘支援。
竭力战斗了这么久,牙索跟他的部队是又累又饥,他们找了块平坦的地便直接躺在了地上,打开四肢,胸膛起伏,喘着粗气。
这时,用了“步烟”身法技能的陈白起靠近牙索,她刻意低压了嗓音,将稚弱雀鸣的嗓音转变成清冷的声调,用劝诫的口吻道:“城中还有其它地方需要救助。”
牙索猛地一下弹坐起来,他四处望了望,只觉得那道声音明明就在身边围绕,却找不到身音的来源。
他舔了舔牙龈,负气道:“这就是你助爷的目的?呵,你关怀天下仁义善存,可这关老子屁事!”
话刚说完,他看到躺在他周围的斧兵都一咕噜地爬了起来,茫然又惊讶地看着他。
“大人,你在跟谁讲话啊?”
“跟你们没关素,继续给爷趴着!”
他一声令下,斧兵就立即绷直了身躯,重新倒了回去。
意识到她只讲给他一人听后,牙索不知为何竟觉得心情好了一些,他朝四周看了看,依旧没有找到人,心中有些焦急又有些不高兴。
“你出来!”
“城中太守已死,你是新任校尉,又有调令全城兵马的权力,所以你有义务去救他们。”她不在乎顺从他的想法将自己树立成一个仁义之士,这样救助他们便有真正理由了。
牙索信以为真,满脸不在乎道:“老子不去!他们跟老子什么关系?值得爷为他们拼上命?”
陈白起也知道这个人不是什么善心的人,她漫不经心道:“太守府有石堡吊桥为垒,暂时可阻对方进攻,可等他们杀光了其它人,便会集结部队直接冲杀入太守府之中,到时候你们便如同瓮中之鳖,依旧逃不掉的。”
“呵,爷有那么蠢吗?等入夜了,我们恢复了力气,就直接带一队人冲杀出城。”
这么说,他是真不打算管城中的人了?陈白起笑了。
“牙索,我能救你们,自也能杀你们,所以我方才所讲的不是请求,而是命令。”陈白起的声音没有一丝高低起伏,却是杀意毕现。
牙索对危险的感应令身体下意识僵住了,他脸色也一下难看了起来。
“你为那些没有卵用的东西要杀我?”他气极怒目。
斧兵们像一具具干尸一样干挺挺地躺着,但他们耳朵却没有空下来,一直窃听着老大那边的情况,见他一惊一乍地,跟见鬼一样的不正常。
他们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挠心挠肺的痒,可却又摄于牙索的威压不敢动作。
这时,牙索感觉有一道冰凉的物体轻轻地抵在了他脖子上,他不由得想起之前的一具具无头尸体,浑身寒毛竖立。
“太守死了,借此机会,收卖民心立下威德,接下来你便可以独大蒲州彻底占用这座无主之城。我以为你是一个有野心也敢赌一局大的的人,你费了那么多劲来蒲州,不就是看中它的机有可趁吗?可眼下机会就明摆在你面前,你却因为怕死而错过了它,你不会觉得遗憾吗?”
牙索被她威胁又诱哄一番,也冷静下来思考。
“老子不怕死,可我不能让我的兄弟跟我一起去送死。”他道。
陈白起道:“我也会帮你,至少,你们是去救人,而不是去送死。”
她不能承诺不会有伤亡,因为她不是神,可如今敌人已杀在面前,除了拿命一拼,还能退到哪里去呢?
最终牙索还是答应了。
可他提了一个要求:“我要看你。”
陈白起沉默了一会儿,声音带了一丝莫测的笑意道:“可以,等你赢了这场战斗的时候。”
——
牙索一旦决定做什么事情便不会拖泥带水,行事虽有些不折手段,但他确是一个懂得出奇制胜的人。
他让他手下一个叫癞子的人拿着他的调兵金箭跳进护城河,去给城外营地驻守招榜的那千名训练兵跟城府守将传信,让他们从后方绕上来与他里应外合杀了外面守着的黑骑兵。
癞子水性好,脚力也是他们之中数一数二的,是以这个任务非他莫属。
在这之前陈白起为了保证任务成功,曾向他主动请缨,可牙索却拒绝了,声称杀鸡焉能用牛刀。
而陈白起考虑到自己的任务就是保护好他完成护城任务,自然也没再说什么。
在等待期间,陈白起查看地图,查看了一下黑骑兵的位置,奇怪的是他们竟集中在一起却按兵不动,一处守在了太守府、一处守在小城南巷,一处则是市楼处。
他们想做什么?
陈白起心底升起疑惑。
牙索他们在太守府上下翻箱捣柜找来能吃的吃饱了,就将剩下躲藏着没有战斗力府衙的人全部召集在一块儿,让他们上石楼,就站在最显眼的位置吸引不远处黑骑兵的人的注意,哪怕对方射箭也不能跑下来。
没有理他们哭哭啼啼的哀求,人被强硬地绑了上去,果然,看到他们这一茬茬的人头不怕死地故意摆在楼上,黑骑兵一下被惹怒,目光像火炬一样。
牙索在高墙旁找了棵高大的树几步蹬上高处,倚在粗壮的树杆上,口中叼了一根草,双眸沉思,一面密切注意着外面的动静。
“喂,影子,你说这些人为什么要来蒲州屠城?”
因为陈白起一直不肯现露出真身,除了听声音知道她是一个年轻的姑子,其余一概不知,所以牙索便戏称她为影子。
“不知,或许我可以去探探。”她道。
牙索板起脸,立即否决:“不许!你要留在爷身边!”
他不信她,又需依仗着她的能力,所以不允许她离开他一步。
陈白起无奈,最后猜测:“或许与雍城有关。”
牙索一怔。
他立即问道:“你知道什么吗?”
她能知道什么?她只是听谢郢衣提过蒲州太守这次特意招榜乡镇勇兵是为了给雍城的侄子增援,那边的战局已呈白热化了,其中利害关系牵扯过大,只怕蒲州也难逃干系。
除此之外,线索太少,她也一时猜不到原由了。
”牙索,你是哪一国人?“她忽然提了个问题。
牙索瞳仁闪烁了一下,然后咬了咬草根:”你呢?听你的声音跟我差不多大吧,你是哪国人,或者说是哪股势力的人?“
行吧,听出他这是不愿意透露自己的底细,陈白起便也没再问了。
她站在墙头的树荫之下,仰着头,看着少年那张肆意飞扬的俊脸,还记得当初见他还只是一个孝的模样,如今已经长得这么大了,她已有些记不清他小时候的模样,但他长得有几分像那个人,所以她才想起来。
看到他,她才蓦然意识到自己在这个世界已经停留了这么久,久到她都快忘记另一个世界的人跟事了。
她同时也意识到,她的每一次死亡都会将时间线推进一大步,这相对而言是将她可利用的时间缩短,任务难度也相应增大了很多,所以她不能再轻易挂了。
这时,有人快速地跑过来:”老、大人,我收到信号了,癞子带人回来了。“
牙索一下从树上跳下来:”善!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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