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澜殇充耳不闻,眼底闪动着讥诮之色,大步流星的就踏出了门槛。
这一幕落到池千尘眼中,身体反应快于大脑的把他给截住了,“皇伯伯在叫你!”
雪澜殇剜她一眼,脚步终究还是停下了,“本宫不聋!”
池千尘暗暗替他着急,忍不住就在他腰上又掐了一下,“那你还不回去!”
被掐的皱了下眉,雪澜殇马上捉住她的小手,不轻不重的在她嫩白的手背上拍了下,“送你出了宫,本宫就回去!”
“?”池千尘脑门上冒出个问号,“我又不是路痴,为什么要你送?再说,我爷爷在呢,迷不了路!”
雪澜殇突然欺近她的耳畔,眼睛却斜向了雪澜轩的方向,眸光一暗,“本宫不放心,怕你暗中勾搭了九弟!”
“……”勾你妹!
池千尘忍住爆粗口的冲动,似笑非笑:“你不是在吃醋吧?”
尼玛,她又不是狐狸精,勾什么勾?
“你要非想往自己脸上贴金,也可以这么想!”压低的磁性声线从雪澜殇薄冷的唇角中吐出,带了一丝郁气。
曲指,挑起她一缕碎发缠绕在指尖,他又往她耳边凑了凑,呼出一口热烫的气息,“总之,你给我离老九远一点!”
洒在耳尖上的热流让池千尘激灵了下,脸蛋儿蓦然染上一层粉晕。
错身退开些许,她磨了磨牙,“我要是偏不呢?”
管天管地,还管得着她跟谁走的近?
手伸的也太长了吧?
“你可以试试!”雪澜殇邪肆冷笑,“看看今晚之前,会不会有赐婚的圣旨到晋安侯府!”
“……你行!”池千尘咬牙切齿的回了一句,如只暴走的小兽,腾腾腾的向前走去。
没走出几步,她就发现走不动了,腰带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挂住了。
扭回头看去,就见勾住自己腰带的正是九节鞭,鞭子的另一头,则抓在雪澜殇的手里。
男人踩着四平八稳的步子走过来,大手一伸,就抓住了她的小手儿,“走这么急,是怕追不上老九吗?”
与此同时,前面边走边聊的雪澜轩等人好似终于发现身边少了什么,齐齐回头,正看到两人紧握在一起的手。
几人脸色各异,说不出的精彩。
阴云马上笼罩在叶辰舒的脸上,他有种马上过去分开两人的冲动,拳头捏的“咯吱咯吱”直响,却忍住了。
雪澜轩的笑容也是一僵,眼神不自然的落在两人纠缠在一起的手上,抿着唇没说话。
老侯爷表情微怔,停下步子,愣愣的看着两人。
僵持了半晌,还是大咧咧的叶辰扬打破了尴尬,冲着池千尘招了招手,“小妹,快跟上。皇宫路线繁杂,小心迷路了!”
雪澜殇紧紧抓着池千尘的手,优雅淡笑,“无妨,有本宫在,不会让小尘儿迷路的!”
边说,他已经牵着她的手跟上了众人。
气氛瞬间变得有点诡异,一行人再没了谈话的兴致,一路沉默着出了宫门。
到了宫门口,雪澜轩本打算直接回府,却被雪澜殇给叫住了,“老九,十七公主想你了!你刚好进宫,去看看她吧。”
他的脸色阴沉的可怕,冰冷的眸子中攒射着点点寒意,沉沉的压力铺天盖地的弥漫开。
“……”
雪澜轩嘴角轻抽,回望了一眼已经走出宫门的一家四口,玩味的问:“七哥,你是故意的吧?”
雪澜殇冷漠脸,“别再让本宫从你嘴里听到尘妹妹这个称呼!”
“……”连个公平竞争的机会都不给他?
雪澜轩苦笑,“七哥,你动情了?”
“与你无关!你只需记得,以后不要与她接触!”雪澜殇越过他看向已经上了马的池千尘,拧身便向回走,“还不去看你的十七皇妹?”
这么霸道!
雪澜轩的脸跟吃了苦瓜一样,看着他的背影,认命的拐去了十七公主的宫院。
本就有叶侯的撮合,加上这几天池千尘的大放异彩,他的确对她动了点心思。
但是还没达到非她不可的地步。
既然七哥都发话了,他也就不夺人所爱了,反正他本就是个随缘的人。
好吧,其实他也夺不过。
七哥想得到的东西或者想做的事,还从没失手过。
夏家的事就此轻轻揭过,听闻夏乾和夏坤被皇帝叫到御书房狠狠教训了一顿,罚俸半年,回去闭门思过三日。
至于夏容儿,因为惹事生非,也遭到皇帝厌弃,下令让皇后把她赶出了宫,无令不得再随意入宫。
夏家经此事,收敛了许多,做事低调起来。
生活仿佛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就连侯夫人因为身上的伤没好,也没有闹事。
一连数日,池千尘都被雪澜殇连劫带拐的架去太子府给他换药,期间两人除了斗斗嘴,雪澜殇不时挨两下掐,倒也相安无事。
有了池千尘的妙手回春,雪澜殇的伤势复原的很快,不过十日,旧痂就已经脱落了,露出了鲜艳的嫩肉。
十五这天,池千尘也凑了回热闹,出来逛花灯会。
她前脚刚出门,后脚叶青莲也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出了门。
花灯节,也称姻缘节。
这一天,未婚的男女都可以带着红丝带、祈愿灯和楔篮出门,先去城中的姻缘树下挂丝带祈愿美好姻缘,再去放河灯。
如果在这一天看中了心仪的女子或男子,男子送女子花灯,女子送男子一枝花,对方如果接受并给了回礼,就代表彼此都有意,可以相携一起逛花灯会。
接触下来两方要是都满意,第二天,男方就可以找媒婆到女方的家里提亲。
叶青莲正是想趁着这一天,给自己觅得一个如意郎君。
过了年,她就二十岁了,已经是地地道道的老姑娘了,可是红鸾星却迟迟未动,她十分焦虑。
而今她成了全京城的笑柄,人人都道晋安侯府的大小姐嫁不出去,背地里对她指指点点,说尽了风凉话。
她愤怒,她难过,她痛苦,她恨不得把全城笑话她的人都给杀了!
尽管母亲一再劝慰她,一定会给她觅得良婿。
可已经快六年了,她不想再等了,她要为自己搏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