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
啥蛊啊,这也太快了!
池千尘小小的吃惊了下,只是这状态…
难怪氐巫炼制出子母蛊却没用在各国皇帝身上,这状态一看就有问题啊!
美人骨眼神涣散,直勾勾的盯着与他相对的青玄。
不…确切点说是盯着他手里的子蛊。
青玄也察觉出了问题所在,举着盒子扭回头看向池千尘,“太子妃,是您来还是属下来?”
池千尘正看着美人骨,他眼神虽然直愣愣的,但却会随着子蛊移动。
这说明的确是蛊虫起了效果。
走上前接过青玄手里的沉香木盒子,“还是我来吧!得先测试一下。”
嗯一声,青玄退到了两人身后。
“你的真名叫什么?生于何方,长于何地,家里还有什么人?”池千尘一连串抛出了几个问题。
美人骨的身世向来成谜,他就像是从石头缝里突然间蹦出来的一样,没人知道他生从何来,死往何处,只知道他祸害大姑娘,六国无一放过,典型的流窜作案。
“秦荣,凤来国祁州秦家庄,无人!”美人骨机械的回答。
“你母亲为什么虐待你?”
“不知!”
“你父亲是谁?”
“秦朗!”
“他不管你?”
“无伤!”
无殇?
什么情况?
池千尘拢了拢秀眉,好一会儿才将上下句联系起来,“你是说你身上没伤,所以你父亲不知道?”
“是!”又是极为机械的声音。
“为什么不告状?”池千尘起了八卦心。
“不信!”美人骨完全不带一丝人气的作答。
也对,一个孝子被虫咬出些伤口就去告状说被老娘虐待了,恐怕任何人都不会信,还会觉得是他在撒谎诬陷!
池千尘不得不佩服起他那个老娘的手段来。
真是杀人不见血啊!
“所以你从此开始恨女人?”她微眯着眸子,不放过他表情任何的细微变化。
“是!”僵硬的回话声回荡在地牢之中。
就在池千尘还想继续深入问下去的时候,雪澜殇捏了捏她的后脖颈,“不必再测了,他说的应该都是实话!”
“为什么?”池千尘一脸的好奇。
“秦朗是凤来的重臣!”雪澜殇言简意赅的给出解释。
言下之意就是他在凤来国有暗探?
池千尘骨碌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他,“我突然发现你好酷啊X头给我讲讲呗?”
嗯一声,雪澜殇揉了揉她的头,从她手里将沉香木盒子接过来,直视向美人骨,“夜魅潜在明耀的人马有多少?”
美人骨神色恍惚,痛苦的晃着头,“想…想不起来!”
擦,关键时候掉链子?
池千尘差点瞪掉了一双眼珠子,什么都不知道的话还审个屁啊?
太浪费感情了!
雪澜殇却是捏了捏她的手心,示意她稍安勿躁,眼光再次看向美人骨,“你受命于谁?”
“第二云天!”
“他的化名是什么?”
“不知!”
“那你知道什么?”
“他是明耀重臣,牵一发而动全身!”
这是美人骨第一次像个正常人一样满眼恐惧的回答出一个问题,仿佛心底藏着一个恐怖的源头,连受控于蛊虫都忘不了曾经的记忆。
雪澜殇和池千尘对视了一眼,心底已经达成了共识。
从美人骨嘴里得到夜魅的消息不太可能了,他同样是个边缘人士!
他所谓的绝密,说到底不过是人家想让他知道的东西,不想让他知道的,一分都没透露给他。
出了地牢,天空还飘着小雨。
雪澜殇从侍卫手上接过油纸伞,大半都挡到了池千尘头顶,“我有个猜想!”
“说来听听!”池千尘将伞扶正了些,担忧的抚了抚他的后背。
回来后一刻没闲,他顶着满身的伤还在四处奔忙,她心疼啊!
雪澜殇再次不容置疑的将伞倾向了她那一侧,修长的大手紧紧揽住她单薄的肩膀上了马车,“小心着凉!咱们上去再说!”
他的发丝上已经积了不少的雨珠,半边身子更是被浇了个尽透,坐在一侧却全然不顾自己,紧着整理池千尘的衣着。
池千尘就是裙子边湿了一点,却看到他紧躬着腰,手执一方丝帕替她擦着靴子上的泥点儿。
“干嘛呢?”面露不悦的将他给扶起来,她飞快的将靴子上的泥印给擦净,“在我面前,你不需如此讨好!”
雪澜殇抬眼幽幽一笑,“不是讨好,是本宫真心要对你好!”
“那也不用这样啊!”池千尘俏脸儿飞上红霞,推着他搭在肩上的下巴。
“我疼你怎么了?难道还犯王法了不成?真若犯了王法,那就改了这王法!”雪澜殇理直气壮。
“……”
池千尘严重觉得她穿了个假越,至少在这个时代她没见过如此“溺爱”女人的男人。
对,就是溺爱!
就连花醉都不曾折下尊贵的腰为她做过这样的事。
原因也简单,在他的眼里这是十分低贱的行为。
当然了,她也从没想过被人如此伺候,自己又不是断手断脚了。
见她红着脸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雪澜殇忍不住打趣:“被感动了?”
白了他一眼,池千尘面红耳赤的戳了戳他肩膀,“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没错,她的确被他给感动了,特别是那句“改了王法”。
雪澜殇幽然长笑,身子一侧,斜躺到了她腿上,“好,那本宫就当一会哑巴!”
连日来的劳累和病体让他不堪重负,倒在她的腿上就阖上了眼睛。
马车轱辘着前行,细风吹打着车帘,不时飘进来几滴雨点,冲淡了夏日里的闷热。
池千尘低头凝视着他眼睑上的青黑不由一阵心疼,纤纤素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他略显苍白的面庞轻声:“好好睡一觉吧!”
一声模糊的“嗯”声后,雪澜殇便再没声音了,修长的大手紧紧包裹住她的一只小手儿,像是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孩子找到了依靠般,安心的侧卧在她腿上睡了过去。
晋安侯府外一辆暗红色的马车沐浴在和风细雨中,也不知道停了多久,马身上的毛已经全部被打湿了。
车夫抄着袖口斜靠在车厢一角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