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不吭声。
只因为这气氛太过诡异,这女人——秀华站着,背靠红色墙壁,一晃眼简直就是站在血泊里一样。
莫夜朗捏了捏小手掌——顾北北的手心发汗,汗丝冰凉。
“还有其他异常的事吗?”莫夜朗问道。
秀华想了想,带他们穿过这个小小的隔间。路过窄长的小道时,两人留意到这个隔间是通透的,一面在卧房,另一面则从厨房和卫生间所在的走廊里出来。
“还有一件事。”秀华欲言又止,望向窗外。朝阴的窗子外是阳台,莫夜朗顺着秀华的视线看过去,发现阳台的拉门竟上了锁。
长住人家的屋子里,怎么会把阳台锁起来?他皱皱眉,不等发问,秀华已经说出了他心里的疑问。
“这阳台……”秀华到窗前,窗上潮湿,结着露水,窗外的景色有些异样,像是被扭曲了一样。
顾北北也好奇地过来,抓了抓莫夜朗的衣摆。
“这里气味很重……我还是头一次见到阴气这样重的……”顾北北偷偷地说道。
莫夜朗虽然察觉不到这样的鬼气,但是也觉得心里怪不舒服。
“这里发生过什么?”
秀华的眼皮抖了抖,眼珠瞥向远方,眼光闪动,刻意避开他冰冷的视线,道:“可能只是我多心了……但是我常做这样的梦。”
“梦?”莫夜朗问。
“是……”秀华蹭蹭手,顾北北注意到她脸上有一闪而过的泪痕,转眼又消失不见。脸色苍白得像是一张白纸,如此飘然到窗前,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把铜锈的钥匙来,她喀的一声,把钥匙推进锁扣里,手却僵住。
仿佛是在犹豫。
对此,莫夜朗和顾北北都没有多话,只是静静等着,等着秀华的一举一动。
这迟疑和犹豫持续了很久,秀华的手掌轻轻托着锁,悠然道:“过一会儿孩子就回来了,他爸也没多久……要不,下次吧。”
到底发生了什么?
尽管顾北北心里满是疑问,但是她也察觉到这里气氛的诡异,与其说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不如说,整栋屋子都不怎么干净。
莫夜朗抢声道:“也好。”
秀华回房换了一身衣服。居家的宽松短裤和汗衫,看起来十分轻便,她扭身又到厨房罩上一层围裙,脸色张皇。
“不好意思,我先起个锅,一会儿他们俩回来都叫饿的,不能起了疑心。”
听到刺啦一声,热油下锅,秀华熟练地在厨房忙碌起来,随着佐料入味,锅底生香,顾北北的舌头根开始弥漫津味儿,肚子也发起牢骚来。
她捂着肚皮,小脸通红,再看莫夜朗,后者望着窗外,只当没听见。
片刻之后,秀华擦着手出门,将两人送出屋。电梯过十五楼左右时,刺鼻的血腥味仍旧散发出来,萦绕在空气中。
这次,莫夜朗出乎意料地说了句“原来如此”。
秀华的脸色起了变化,就好像咯噔一声改头换脸了一般,但也不多做声。
下楼之后,她不再远送,本打算转身离开,顾北北叫住她。
“我们这就回去商量对策,一有方案,就通知你。这是你的号码?”
秀华身子都没有转,只点头。
顾北北犹豫了一会儿,道:“事情还有转机,你别那么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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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华低低说了一句“好”,便埋着头回到电梯里。
这案子似乎到此为止,女人的屋子尽管诡异,气氛异常,但是似乎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突破。
“你发现什么了?”
两人在街上漫步,这里距离事务所还有一段距离,但很默契的,两人都没有打车,也没有坐公交的意思,漫漫长街配合漫漫长夜,似乎也很惬意。
顾北北先是低头不语,过后不久才道:“没有。”
“天眼也看不到么?”莫夜朗问。
顾北北摇头。
只是一副心事重重的表情,莫夜朗若有所思。小丫头心里藏不住事,任何情况都会写在脸上。
两人往小区外头走,却见到一个急匆匆的身影掠过,几乎是迎面撞来。
顾北北躲闪不及,差一点儿叫这高大的乌黑色身影碾过去。
这人也没打算道歉,稍停当下,回头瞥了顾北北一眼,上下打量一番之后,咬咬牙,扭头便走。
莫夜朗急急扶起顾北北,皱着眉头看去。
那身影匆匆没入黑夜,但是在寥寥灯火之下,还是能见到,他一头扎入秀华所在的单元里去。
小区楼间距很大,因此拽并不多,尤其是在当夜里,出来遛弯的人就更少。
顾北北揉揉脚踝,似乎是扭了。
“走路都不看路吗……”顾北北委屈地说道。
莫夜朗一声不响,轻轻给顾北北揉捏脚踝,替她化了脚上的血气。
搀着顾北北,两人在街上慢行,顾北北抬起头看了莫夜朗一眼,嘴唇动了动,抿起嘴角,又低下头。
几次三番,欲言又止。
在两人来到南街——事务所的街头时,顾北北这才发话:
“我……其实我有一个想法。”
莫夜朗“嗯”一声,等着她的后文。
“……我知道,你一定看出什么来了……你来说。”顾北北撅起嘴,道。
“这个秀华。”见到顾北北肩头哆嗦,莫夜朗道:“不是见了鬼。她是,忘了自己是谁。”
莫夜朗沉默片刻,道:“说说看?”
顾北北点点头。
“她像是依附在那个家里一样,整个人给我一种很不安的感觉,处处都能体现。就比如,她在自家里拘谨小心,简直像是怕撞坏了东西。虽然说有些人是比较细致,但这个女人的做法未免太过小心。”
“另一件事让我在意。”莫夜朗道:“房间里的两套家具,无论是装潢还是摆放,都是对镜像放置设计的。如果不是博物馆艺术品,那就是女人在做一种假象。”
“假象?”顾北北疑惑了。
“假设自己的丈夫或者儿子还活着,他们的生活会是如何,这样的假象。”莫夜朗沉下声,道。
顾北北心里有些惊异。这些细节她没瞧出来,但她的天眼的确能看出来一些端倪。
譬如女人的手腕上缠绕着阴气,屋子里不给活人用的磷粉。
最重要的,是暗道里的气味。
那是硫磺和朱砂的味道。
什么样的人家会在家里囤这种东西?尽管收拾地很干净,但仍然逃不出顾北北的敏锐力。
但……丈夫和孩子都是假的?这个假设挺大胆的。
“另一件事让我在意。”顾北北思考的工夫,莫夜朗已经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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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他拐进巷子。
灯影越来越微弱,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已经有十多分钟没有一点光影了。
“我也是。”顾北北像是心灵通透一样,点点头。
两人不约而同地提起一个人。
离开小区时,那个冒冒失失的男人。
“他是什么人?”莫夜朗皱着眉头问道。
顾北北摸了摸鼻头,吹出一口凉气,道:“我猜,和秀华有关。”
莫夜朗指了指两人正面对的方向,问道:“和这个也有关系吗?”
顾北北扭头看去,见到一片灯火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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