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还是松了口气。

男人消化了一下徐邈的话,最终说了一句:“多谢。”目光又移到了玉忘苏身上,“对不住。”说这话眸子便落在玉忘苏颈项上。

玉忘苏不用看,都能想到,他那样大的力气,怕是她在颈项上留下了痕迹。

“没事。”玉忘苏摇摇头,并不和他计较。她就不和失忆的人计较了,话说,他是真的……失忆了吧!

这么巧,她是不知这身子原主人的事情,所以说失忆了。至于这个人,难道真失忆?

应该不会巧合到,他也和她一样的来历。

“我先回去了,徐郎中,这里就交给了。”玉忘苏说完也不等徐郎中搭话,自己便走了出去。

感觉着脚步声渐行渐远,然后听不到了,徐邈回头看了一眼,院中很是寂静。

徐邈这时候才重新看向了床上的男人,“你……真不记得自己是谁?以前是做什么的?”徐邈问的很认真。

男人还是摇头,徐邈便低垂了眉眼,似乎在想些什么,好半晌才抬起头来。

“你受伤了,需要养伤一段时间,就在我这里住下。也许你不记得以前的事,只是受伤的缘故,过些日子就想起来了。”

“多谢。”男人又说了一句,微微点头,算是赞成徐邈的话。“打搅。”

“说不上打搅,医者父母心,我既然是大夫,年年岁岁打搅我的人很多。”徐邈笑笑,不以为意。“不多你一个。”

男人沉默下来,顺着疼痛感摸向了那处剑伤。“你躺着休息吧!我去看看药煎好了没有。”徐邈站了起来。

很快徐邈也就端着药碗折了回来,药还很烫,他就暂时放在床头边的小几上。

“你也不记得自己姓甚名谁了,我也不好整天喊你‘喂’,不如你新定个名字吧!能有个称呼。等你回想起来真正的名姓,再改回去就是了。”

男人给了他一眼,表示赞同,“你帮着想。”

徐邈皱眉,这人也太不放在心上了吧!虽然只是个暂时用的名字,也不知需要用多久。不过也还是该慎重一点吧!这样就推给别人真的好?

“你是被人从水里捡回来的,算是从水里重得的新生,不如就叫水生吧!”徐邈一面说一面睇着男人的神色,怕男人不乐意。

男人却沉思了一瞬,“水生……水生……就这样吧!”

自此水生这个名字也就定了下来,见水生接受了这个名字,徐邈也松了口气。

要说寻常看书,那么多的字,可以做名字的好字也很多。可一时给人想要叫什么,还真有些混沌,总想不出个好的来。

在村里,太文雅了也不好,当然狗子,阿大、小二这类十里八乡常听到的名,总觉得不合适给眼前的男人。

等药稍凉,徐邈便示意水生喝药,水生倒是痛快,端起来一口就喝了,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毒才解,水生的精神不是很好,喝了药没一会儿又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倒是玉忘苏回到周家,周博闻看到她脖子上的淤青痕迹,很是吓了一跳。

“苏姐姐,你这是怎么回事啊?”周博闻指指玉忘苏的颈项。“遇到什么人无礼了?”才问出来就摇头了。

村子里也没有这种随便动手的人啊!虽然若生了矛盾,吵架甚至发展到打斗也不是没有,但却没有平白无故动手的。

苏姐姐的脾性他也看在眼里,她为人算是很温和的,看着是书中所说的娴雅女子,连吵架都不会的那种。

何况她是外来的,本就不会主动和村子里起冲突,冲突之事是能躲则躲的。

“那个人醒了,大概一醒来就看到我了,本能的对人很是防备,直接就动手了。”玉忘苏感慨了一声,“差点没把我给掐死。”

“那可见我是幸运的。”周博闻扯了扯嘴角,带出个隐约笑意。

“什么?”玉忘苏一边往自己和月牙的屋走,一边没太听明白博闻的话。

“至少姐姐在家里醒来的时候,没随手就给我这样一下啊!”周博闻难得的诙谐起来。

“我也不是那种对人如此戒备的人啊!若非长年累月,不会如此。”玉忘苏说了一句,手已经翻出了一面不太清晰的铜镜,接着磨的光滑的表面看自己的颈项。

还真是青了一道,看着有些显眼。好在那一下疼过了,现在摸着也不是很疼。

“要不要找先生给配点药?”周博闻看着玉忘苏摸了好几下那痕迹,便问道。他虽是男孩子,不那么注重相貌,不过也知妙龄女子最是看重容貌的。

如今留了这样一道痕迹,苏姐姐或许介意呢!

“不是大事,就不要去麻烦徐郎中了。”玉忘苏摇头,把铜镜收了起来。“过两日应该就好了,我拿热水敷一敷吧!”

“我去烧。”周博闻直接就跑出去了,玉忘苏则坐着发了好一会儿呆。

她总觉得,徐邈对那个男人的事,似乎太过上心了些。虽说医者父母心,作为郎中对伤者上心,也是理所当然。

可她就是觉得,徐邈身上好像有不少秘密。

不过旋即她也释然了。人活一世,谁又没有点不想或者不能和人分享的秘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