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夫人!”
在我快要失去耐心之前,偃伯终于出现了。
老戌就跟在他身后。
“偃伯大人。”我站起身来,“没想到您今日事多,早知道就该提前请人来问一声的,突然打扰,还望不要见怪啊。”
“萧夫人说得哪里话。”偃伯依旧是一副十分亲切的样子。“只是今日,萧夫人来是为了小女,还是有别的什么事呢?”
“我今天过来,是来见您的。”我想他应该不会让我就这样消失在这里的吧,我看了看老戌,向偃伯请教说,“不知道您有没有听闻近日城里的两起纵火案呢,一件是茯苓阁,还有一件......”
“萧夫人,”偃伯突然打断我的话,“我知道你来的目的是什么了,不过在那之前,我想要带你去见一个人。”
“什么人?”
他说在那之前要带我去见一个人,既然他知道我来的目的是什么,那他即将带我去见的人,难道是和......纵火案有关的?
我跟着偃伯和老戌来到他府上的偏院,然后在我更好奇之前,我发现他带我来的地方,居然是他府上的地牢......还有专门的人负责看守。“这是?”
难道他要带我见的人,被关在这里面?
“进去看看你就知道了。”偃伯说完,请我一同进入地牢,我跟着他往前走,这地牢似乎有些年头了,旁边的笼子看上去锈迹斑斑的,还有这墙壁上的黑点儿......像是陈年的血滴一样......
地牢里散发着一股潮湿发霉的味道,越往前走,就越觉得心里没底。
周围的笼子里,倒是没看到关着什么人,只不过偃伯领我一直往前走,好像还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眼看前面就没路了,是一个大铁门......
老戌突然走到了前面去,上前打开了铁门。
“请。”偃伯示意我一同进入。
我心里犹豫了下,不知道他这是不是在耍什么把戏,可是带着一肚子的疑问,我还是好奇地跟了进来......然后在这里,我就见到了一个,好像被锁在这里很久了的人。
那人看起来就跟疯子一样,头发乱糟糟的,身上的衣裳也都烂了。
“萧夫人,小心。”偃伯示意我退回来一些。
“这是什么人?”我看了看老戌,又看向偃伯。
“他叫姜鹜。”老戌说。
“姜鹜?什么人啊?”我没听说过这个人,也自然不明白偃伯特意带我过来看什么,难道就是看这么一个被锁在这里的人吗?这个人的样貌年纪不好判断,不过怎么看也得五十往上了吧......年纪这么大了,被锁在这里好像也很久了,那我自然不可能认得他的,“他是什么人?”
“十二年前,在曹地的另一处曾经发生多起纵火案。”偃伯说道,“这些纵火案都有一些特别的相同之处,烧着的都是一些常是达官显贵出入的地方。每一个地方被烧起来之前,都会接到一个恐吓,是一个孝子送消息上门,让人准备一些钱放在某个地方,要不然,就会让那里烧起来,死伤多人。起初并没有人在意这些孝子的话,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一度成为整个城的噩梦。”
“那这十二年前的事情......”我觉得莫不是因为两件事情都是纵火,所以他才会想到什么,特意带我来看了这个人?
“茯苓阁烧起来之后,我无意间听说了一些线索,觉得很是奇怪,留在现场的证据,与十二年前的案子完全相同。不论是门上用来反锁的机巧,还是房梁上的灯油机关,我便按照十二年前那件连续纵火的案子,凶手常常选定的一些特别诚,让老戌去寻找线索。”偃伯说。
我顿时恍然,难怪香婆婆说他们有人看到了老戌。“偃伯大人究竟是什么意思?”
“其实那晚长仙居起火的那一晚,小人遇上了萧夫人,只不过当时事发突然,为了避免破坏大人的计划,小人只得暂时藏了起来。可是未曾想,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竟如偃伯大人所预料的一样......小人亲眼见到萧夫人拼尽全力把被反锁在长仙居里的人救了出来。”老戌主动说出了事情的经过,这还是让人很意外的。
“这么说来,那晚我在长仙居外发现的鬼祟人影,是你?”我在想,他们现在告诉我这些事情究竟是几个意思。
“正是,小人察觉到了萧夫人,可是回来之后,如实向大人禀明了经过,大人只说,萧夫人何等聪明,定会发现当时的人是小人,所以......小人不得不说实话,还请萧夫人见谅。”老戌客客气气的解释了清楚,倒是让我一时间无话可说。
“既然偃伯大人早在茯苓阁失火之后,就已经有所怀疑了,为什么不说明呢?”我还是想不通,“那带我来到这里,见这个人......可是与案子的事情有关?”
他们应该不会闲到特意要带我到这里来看个热闹而已。
“当年的案子,并不是一件简单的纵火案。”偃伯说,“我们也是费了很大的功夫,前前后后花了有一年多的时间,才抓到了凶手。”
“就是他?”我指着前面被铁链锁着的人。“他就是那个当年纵火的人?那他纵火的目的,难道是为了勒索?”
按照他刚才说的,这个凶手勒索不成,便会放火,难道......
“萧夫人,你既已经调查了这几日,想必也已经知道,室内的大火是如何引起的吧?你是个聪明人,我一直都很欣赏你,你也不必揣着明白在这儿装糊涂了,你今日之所以找上门来,只怕是也在怀疑老戌当日出现在长仙居的原因吧。定是有人向你证实了当日出现在长仙居里的人是老戌,怀疑背后令其纵火的人是我,你才会特意地找上门来确认。不过你应该不会相信他们的话,你知道老戌不是纵火的人,但是老戌一定知道些什么事情,你是为了打探线索,才会硬着头皮站在这里不是吗?”
偃伯把我的这些小心思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这说到聪明人,我怎么敢在偃伯大人面前自认聪明人呢。”
他才是最聪明的人吧,机关算尽,把一切的线索都抓在自己手里,旁观大局,就像是随时捕猎一般,一切尽在掌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