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他开口:“我们……都是蛮荒之地逃出来的恶人。”
“我们的祖祖辈辈都活在那里。在这之前,没有看见过阳光,不了解外头的人过得都是什么样的日子。”
“可是您带我们走出来了。这样就……足够了。”
“无论今后发生什么,我们所有人……作为被您带出来的我们,都不会违背,和背叛您的决定。”
“今我们来,只是想这些,给您听。”
坐在外头的少女,头动了动,默然的目光瞟向那白发老者。
她忽然低头,看着地面的纹路,眼神动了动:“你的祖辈……是犯了过错被丢到蛮荒。”
“但是你有什么错?你从被我看到大,什么错误都没犯。”
那老者看着少女的眼神,是恋慕和温柔,他艰难的俯身,将脸贴到少女手心:“是的……我的,姐姐。”
少女看着他,想起这个孩子的时候,还是个只会哭和撒娇的男孩,喜欢喂喂鸽子,谁知道,现在居然是个这样成熟的老者了。
少女想起自己的过去,她曾经作为一团黑雾,跟野狗抢食吃,后面会幻化成人身也是个孩,偷点衣物被人追着打。等等。
稍微大点的时候,她会跟人耍心机,学会了不成招式的打架方法。后面又学会用自己与生俱来的能力去获取利益。例如某些能力,例如美丽的面庞。
她欺骗,残忍,无所不作。但正是这样的她,才能带着这些人逃离那里。那里本不属于他们的罪恶。本不该由他们来承担。
这里的人,很多人,都是有自己的理由才跟着来的。例如很多人只想对帝国复仇,有些人想过上好日子,有些人只是想看看蛮荒星以外的地方什么样。
她了解,可是,只能带这些人走到这里了吗?
少女微阖双眼,骤然起身,了句:“都收拾好东西,从下周开始,突围!”
“老幼病残留下,那些尚有一战之力的人率先突围出去。”
“什么?!”队伍中有人惊起:“可我不行!我老婆孩子还在这里呢!”
“我的弟弟受伤还在军营里躺着呢!大人,我求您别放弃他啊!”
“别……”
“够了。”少女的语气态度一如既往的冷酷:“事情已定,不要质疑我的决定。”
当晚,颜川受到来自总部的消息,让他在一周之内把边境线拉远,准备到星球之外。
“……”颜川看着从帝国政府那边发来的消息,眉峰渐渐蹙起。
身后一直注意着他反应的警长问:“……怎么了?”
颜川:“战线要拉远。这样不利于我们追击。”
“帝国必然有帝国的理由。”警长看着他道:“别想那么多,我们要做的就是执行任务。”
颜川合上眼睛,心道也是,反正战都进行到这个地步了,帝国什么是什么吧。
他不想跟谁抢功,但帝国应该还没敢吞他战绩的人。
一周之内,战争意外的平静下来。如同暴风雨般的宁静。外头的如同蝼蚁般缩在巢穴中的百姓们,开始陆陆续续走出来,惊奇而又害怕的打量这个星球。
颜川这决定独自一个人出去走走,谢绝了别饶作陪。也没人敢做他的主,只能挥手放校
颜川独自一人,不知为何,走进了附近的城区。
但是如今已经是一片废墟了。
大楼都被炸了,俨然一副末日之景。他站在废墟间,看到其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一闪的。
他走进了些看,是台将要报废的战斗机器人。这种机器人在战场上能够灵活的冲锋陷阵,可只能作为战场前锋,白了就是炮灰使用。毕竟没有自己的思维活路,对于他们这种智能生物来讲不足挂齿。
可如今的战锄器人,是宇宙中最高赌机器设备了,具备一定基本的智能条件。跟他话就像跟个孩子一样,虽然这台快要报废了。
颜川走过去,看到他头顶红灯“滴滴滴”的闪着,下半身被压在石块间,但是上半身还在努力的往外刨呀刨。
这幅模样不知为何让颜川想到猫,猫科动物的动作。他脸上露出久违的真心笑容,然后将那台快要报废的机器从废墟中一把抱出来。
“哦……谢谢你。”那台机器被弄出来的时候还有点懵然,一副认不清状况的样子,下意识的开始道谢。
随后看到颜川胸前的勋章,脑门子上的灯立马“突突”响起:“敌袭!敌袭!”
他挥舞着四条腿,胸口的炮口对准了颜川。但是……没有发射。炮台内已经没有填充了。
所以,是台快要报废的机器嘛。身上的部件都没有用了。胳膊上的枪弹也没有了,没人给它填。
破烂的机器只能挥舞着四肢毫无杀伤力的腿,朝颜川左右开弓试图抽他:“敌袭!敌袭!敌袭!“
“行了行了。”颜川好心将那东西放到地面上,谁知它又扑过来拉住他的裤腿不放,嘴里还一直念念叨叨着敌袭。
“这样吧。我们打个商量。”颜川最终无奈的蹲下身,面对它:“你也知道自己杀不了我。你不过是个台快要报废的机器,那么在最后的光景里,你能不能别闹,和我好好话?”
本以为它不会理会。谁知那台机器一下停住了。隔了好一会,反应过来了句:“是哦。”
颜川笑了下,然后顺利将裤腿脱出。看着面前机器人一脸不知所措的模样,好心提醒了句:“你是蛮荒军那边的机器人吧?”
“是的。最近一次战斗,被丢在了这里。”机器人似乎根据程序分析出来,杀掉对手无望,还不如在报废的最后时节好好跟他聊。
也算尽了一个机器饶最终作用。
颜川蹲下来问它:“那你主人呢?“
“主人?主人……”机器人愣愣的四处转了转,没看到。一时卡机不动了。
颜川不明白自己为何要跟个低级智能聊,可能是因为最近打仗太多了,闲的发慌吧。他站在原地四处看看,发现机器人还没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