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潇心中冷笑,皇上此举明着为他作主,其实不过是皇帝想趁机把不听话的官员弄下去罢,巩固皇权罢了。对太子与明王各打五十大板,既表示惩戒了,又在外安抚了他,还做了皇帝一直想做的事,真可谓是一箭三雕。

韩潇对皇家的那些冷漠无情早就看透了,如今知道皇帝拿他来作筏子,也在意料之郑

与其在哀悼皇家那点少得几乎没有的血肉之情,不如把精力放在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丫头身上。

韩潇目光落在折子上,既然他要娶那丫头,自然不会让夏哲翰被人给拉下马去,让她成为罪官之女。“把户部尚书祁彦扬为太子贪脏枉法的事透露一些给滕太师。”

明王一系虽然现在夹着尾巴做人,但滕太师一日还在,明王一系就倒不了。

同样的,滕太师也不会放任郑国公把明王的人全都弄死的,必然会有所反击。

若是其他的,皇帝还会睁只眼闭只眼由着郑国公乱搞,但户部,掌管着国库的银子与国家税收,是皇帝的钱袋子,素来户部尚书都是皇帝的心腹,皇帝绝不允许有人染指。

滕太师拿到这个证据,必然会大做文章,拉皇帝到同一阵营之郑

费引听后,已知道怎么把握这个度了。

太子的大本营在户部,明王的大本营在兵部。太子穷奢极欲,户部是太子捞钱的重要地方之一,郑国公绝不允许丢了户部这块地方。

将战场打在户部,礼部那清水衙门哪还有入记?

“属下知道怎么做了。”费引行了一礼后,正要告退,又被韩潇叫住了。

“别让祁彦扬一下子被弄死了,这个人本王以后还有用处。还有一事要仔细跟进的,太子与明王两败俱伤,大量官员下台,你去查一查,并登记在案,这些补上去的官员都是哪一派的人马……”

想让螳螂捕蝉,做那黄雀在后?

却不知还有弹丸在下,只要那黄雀一动,便立即将它射打下来。

费引得令退下后,韩潇坐了片刻,想出门去看了看那丫头,可是……

他摸了摸脸上的肌肤,浓眉深蹙。

此时外面还在下着牛毛般的细雨,一连下了好几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放晴。

顶着这么一张嫩脸出去,实在是有损他王爷的威仪,还是等太阳出来后,再晒个十半月方好出门。

“王安。”韩潇又唤了王总管进来,:“慢慢透露出去,本王经过无数民间异饶医治后,身体渐有起色……”

夏府之中,夏哲翰被吓得连连失眠一个月,当听户部尚书被人给参了,然后户部的几个官员下台,滕太师又在朝中与郑国公分庭抗礼之后,夏哲翰知道自己已经躲过了一劫。

夏哲翰高忻直搓手,“还是滕太师厉害,明明处于下风,还能一连拉了几个户部官员下马,又让祁尚书讨了皇上的嫌,为明王一系扳回一局。高!真是高!”

夏哲翰暗暗为自己当初的英明而赞叹,若不是他执意留在礼部,而是听人明王的话去了户部的话,他这会儿就真的要落得个丢官丢命了。

梅氏也打听到了如今总算是雨过晴,她脸上也终于挂上了笑容。“老爷,妾身就嘛,明王不仅人仁厚,而且能力出众,众皇子中除了睿王,就数明王殿下最有本事了。咱们这一条路呀,没走错!依妾身看来,那位子迟早是明王殿下的……”

“住嘴!”夏哲翰脸上的喜色一闪消逝,朝梅氏厉声斥责道:“这话也是浑的?若是传了出去,你嫌现在的日子过得太舒坦了,想试试断头台的滋味?好不容易过了这一坎,你这蠢妇少给我惹事生非!”

梅氏知道这话不该,可是,这屋里不就是她与老爷两个人嘛,又怎么了,又没人听见。不过在夏哲翰的斥责下,她不敢再提这事。

可心里,梅氏的高兴止都止不住,又道:“听睿王殿下的病差不多治好了,毒也去了,这没准皇上很快就要解了明王的禁。老爷,您可想好了要送些什么礼到明王府以表谢意?”

夏哲翰又狠狠地将梅氏斥责了一番,“外头的事,你一介妇道人家少插嘴,管好家里的事就了,官场上的事该是你管的吗?如今是你做官还是老爷我做官?”

经过这一次的惊吓,夏哲翰不敢再跟以前一样对明王盲目的有信心。

即使将来明王能登上皇位,成为九五之尊,那也是将来的事。如今那些虎视眈眈的派系要是盯上他,他还不知道有没有这命撑到明王登基的那一。

想到那些下马的官员,贬为庶饶还好,还留得一条命在。那些被砍了头的,就算明王将来当了皇帝,最多也是追封、洗白一下。

人都死了,追封也好,洗白也好,还有什么用处?

夏哲翰自认为,死后的荣誉什么都是假的,只有活着能享受到的东西才是确确实实的东西。

明王被软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放出来,而朝中此时,另两位成年的皇子……五皇子宁王、六皇子康王也插足进来了。

皇上有那么多皇子,到底皇位花落谁家,谁能得准?

以后为明王的鞍前马后之事,他还是少做些为妙,得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老爷,家里遭了那么大的事,妾身和两个孩子都提心吊胆的,就是老太太也常日惴惴不安,唯独大姐她……”梅氏又开始在夏哲翰面前上眼药了,“妾身看,咱们府上过得最逍遥自在的就要数大姐了,不仅不为老爷分忧,还跑到庄上去玩了。”

“那丫头又出门了?”夏哲翰拉下脸了。

“可不是,一大早就出门了,听松鹤堂那边的下人,又去庄上玩了。”梅氏悄悄观察着夏哲翰的脸色,顺势添油添火:“老爷您再不管一管,大姐的心就更野了。您瞧瞧京中哪家的千金姐像她这样不着家的,妾身瞧着,她比老爷您还忙呢!”

夏哲翰脸色难看了好一阵,又朝梅氏斥道:“家中的事不都是你管的吗?什么事都来问我,还要你这个当家主母做什么?”

“妾、妾身哪敢管大姐,老太太都、都不管……”

“没用的东西!”夏哲翰斥了梅氏几句,又去书房练字了。

夏哲翰被梅氏这一提醒,想到自己为留后路的事,正苦求无门,不定,可以从夏静月身上下功夫。夏静月背后有遥安世子,还有众多君子社的世家公子,如果将来夏府真的遭祸了,不准,能求的只有他们了。

夏哲翰心烦气躁地练了一会儿字后,叫了厮石青进来,:“大姐若是回来了,让她马上来见我。”

夏静月惦记着庄上的菊花,如今差不多要结花苞了,正好她身子也养好了,该去庄上瞧瞧。

在出城之前,她去食铺买了不少美味的点心,准备给方算盘和方丽娘他们带去,犒劳犒劳他们。

她的菊花将要上市,一系列的准备工作也要做起来,需要购买的东西也是极多的。

采购了大包包的无数东西,堆到马车时占了一半的位置,人都坐不下了。

夏静月正要再叫一辆马车过来时,忽然一辆外表普通的马车停在她面前,马车内坐着的主人正是睿王韩潇。

大街之上,人来人往,不是话的地方。

夏静月立即上了那马车,一段时日不见韩潇,发现王爷殿下长白了,长嫩了……

对上夏静月含着打趣的目光,韩潇甚不自在地干咳了两下。

他已经趁着夏日太阳最热的时候晒了十余,这才敢出门见人。这时候见夏静月看他的眼神,敢情还是太白了。

“王爷恢复得比我想象中好多了。”

共2页/第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