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静月正在猜测刘家的两位表少爷是谁,走进厅里,看到坐在上面有些熟悉的两位年轻男子,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老太太招手让夏静月过来,道:“怎么,不认识了?这是你舅家的两个表哥!”

夏静月终于想起来了,这两位表哥在刘氏去逝时还去过夏家,帮忙操办过刘氏的丧事。只是那时她刚来,脑子昏昏的,有些事记得模模糊糊的。

后来决定进京怕两位舅舅阻拦,她留了书让人带去就悄悄地走了。

刘益与刘禾站了起来,向夏静月行了一个平礼,道:“静月表妹,许久不见了。”

刘益与刘禾暗暗吃惊,当时夏静月是个又黑又瘦又沉默内向的丫头,如今还不到两年时间,竟出落得如此水灵,这气质活脱脱像在京中从养大的,哪像个乡下丫头?

他们暗叹京中的水会养人。

夏静月连忙回了一个礼,“两位表哥要进京怎么不提前与我一声,也不提前几个月来,如今路上不好走,都被雪封路了吧?”

从琼州进京的路上也不太平,如果她事先知道,还能托费长史照料一下。

刘禾笑道:“本来是秋闱后就进京的,大嫂差不多要生了,大哥不放心,就等大嫂生了才进京。我们这一路是跟着一个镖局进京的,倒是有惊无险。”

刘禾所的大嫂是刘益的妻子。

刘益今年已经二十了,原本家里条件不好,读书花费又大,又只是个秀才,高不高低不低的,婚事就一直拖着。后来夏静月托人带了银钱回去,家里条件好了,父母这才给他办了亲事。

这不,成了亲,今年兄弟俩又考上了举人,刘家三喜临门。

刘禾年纪要一些,只比夏静月大一岁,脸圆圆的,又爱笑,看着还像个孩子。

夏静月与他们聊了一阵,问起科举的事。刘益在秋闱中考的成绩不错,名次靠前,此次进京是为了明年的春闱。

而刘禾虽然也考上了举人,但名次在最后面,险险过关,春闱就没有把握了。他年纪还,想再等三年再考。这一次陪着刘益进京,一则与刘益作个伴,见见世面;二则提前感受一下春闱的气氛,为三年后做准备;三则也是老太太去信的意思,让他们兄弟进京来,想考就先住着,不想考可以在京中学院进学。

当然了,那是老太太明里的意思,当时老太太暗中的意思是想把夏静月嫁回刘家的。如今夏静月的亲事已经定下了,那暗里的意思就不用再管了。

老太太暗暗庆幸事先没有把暗中的意思出来,只请舅家的人先进京来,不然这会儿就要尴尬了。

“两位表哥是跟着镖队上京的?”夏静月为两个表哥的大胆抹了一把汗,两人千里迢迢的,还是在冬季中赶路,胆子真够大的。幸好,完完整整地来到京城了。

刘益听此,对夏静月又是生气又是担心,“静月表妹,你一声招呼都不打就单身一人上京,可知道我们多担心你?父亲和叔叔得知此事后,在你后头追了半个月想把你追回来……”

当时刘家兄弟追了夏静月半个月没追到,还以为夏静月遭遇不测,回家后伤心了许久。倘若不是后来夏静月托了书信过来,知道她安然到了京城,那刘家兄弟还不知道会愧疚成什么样子。

夏静月不好意思地一笑,对当时的事情一语带过,:“我那时也是跟着别饶队伍进京的,有惊无险。”

刘禾忍不住道:“静月表妹,下次你不可如此,一个弱女子孤身上路不知道多危险,从琼州来京的路难走极了,还时有匪徒出没的,别你一个姑娘家,就是男人没有结伴也不敢走。你能平平安安到京,是托了佛祖的保佑。”

别夏静月一个弱女子,就是他们两个男人跟着镖队一路上都提心吊胆的。

夏静月听着刘禾的语气不对,问道:“你们在路上遇到匪徒?”

刘禾道:“遇到有三波,走镖的镖头今年算少的了,以前还更多呢,几乎每隔百里就有一股土匪强盗。”

此事夏静月最有体会,她一路上京之时,就遇到一波又一波的土匪。不过她是独身上路的,刚出来时又黑又瘦,衣服又破又烂的,像个乞丐,那些土匪都懒得来打劫了。

后来她沿路治病养身子,边走边赚钱,不时跟着车队和镖队走,她有一身的医术,不少车队和镖队都愿意带着她。

因此夏静月虽然独身一人,暗中又有武艺防身,一路走来,都是有惊无险。

刘益也道:“听走镖的镖头,如今琼州道的路安平不少了,土匪和强盗都少了许多。我在路上听那边的百姓,有一群女土匪把那些强盗和匪徒都打跑了。”

老太太也在后怕夏静月之前的惊险,瞪了夏静月好几眼,直到听到女土匪,才转移开目光。“这女土匪比男土匪还厉害?”

“路上的百姓都是这样,这半年多来,不知从哪来的一群女子,一个个比土匪强盗还凶狠,把那些土匪窝都给端了。”刘益见夏静月仍有担忧之色,道:“起来我们能平安到京还得感谢静月表妹呢。”

夏静月一愣,“此话怎讲?”

“那镖头就是替静月表妹捎东西捎信过来的人,去年过年之前爹和叔叔给静月表妹捎东西来京就是托了他们的。正是大家是熟人,我跟禾弟两人才敢深秋上路的,这一路上多亏了镖队的人,不然得跟路上的学子那般被雪堵在路上了。”

夏静月心中了然,如此来,那镖队是韩潇的人了。

骤然想到韩潇,心头掠过丝丝的甜意,不由自主地开始思念起他来。算算日子,有好一段时间没有见到他了,他也不来找她,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刘家捎东西过来时,老太太曾问过是什么人帮带来的,当时夏静月是曾经治过病的人帮忙的,因此老太太听到这话也没有多想,反而:“月儿,抽个时间请他们镖局的人过来吃一顿饭,虽然你给他们治过病,但他们帮你捎东西来回,又护送你两个表哥上京,是个大人情,不过怠慢了。”

老太太想了想又:“到时让你爹和两个表哥陪着,你一个女儿家就不要去陪席了。”

然后,老太太又交待将两位刘家表哥安排在离松鹤堂不远的客房暂住,并拨了两个丫鬟过去伺候。

刘益刘禾在老家还要下田干农活,哪曾被人侍候过?听了老太太让丫鬟侍候起居,两人还闹了一个大红脸。

晚上的洗尘宴夏哲翰出席了,因为刘氏的关系,夏哲翰对刘家兄弟有些尴尬。同样的,刘家兄弟看到夏哲翰一家三人其乐融融,想到早逝的姑姑,看夏哲翰的眼神隐隐带着怒色。

席间,老太太让夏哲翰给刘家兄弟的文章点评一下,也好明年春闱多点把握,夏哲翰却:“我虽不是这届春闱的主考官,但也兼管着春闱的事,为了避嫌,还是不去点评为好。”

老太太听了,只好作罢。

刘益放下筷子,想了想,道:“为了避嫌,我看我们还是不要住在夏府为好。”

一则,免得考中后招人闲话,二则,他们不想领夏哲翰的情,哪怕夏哲翰是三品大员,又管着科举的事。

老太太连忙:“你们在京城人生地不熟的,不住这儿住哪里?就在住这儿了!有哪个官员没几个亲戚?莫不成为了避嫌都把亲戚赶出去?”

刘禾食不知味,尤其是偶尔对上夏世博那明显嫌弃的眼神,还有屏风后的梅氏与夏筱萱也明显不喜欢他们。只是看在老太太与夏静月的份上,他们强忍着没有离席。

席间有好一阵的冷场,夏哲翰清咳了一声,与低头一直出神的夏静月:“吃完晚膳后早点休息,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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