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正事,吴寡妇风摇杨柳般扭哒着走了:“俺走了,等你的信啊!不用送俺!”
爷几个接着垒泥坯砖,垒到该装窗户的高度才停下来。
袁弘德:“把锨啥的收拾收拾,咱们回去吧,等窗户拉来再干。”
看到他们爷几个回来,杜氏赶紧打了清水让他们洗洗。
袁弘德擦着脸,看到他们家的懒丫头正腆着肚子呼呼大睡,旁边杌子上放着一碗冷着的羊奶。
把巾帕交给袁树,走过去试试羊奶的温度,问陶氏:“一会羊奶凉透了该有腥膻味了,现在把她叫醒喂吧?”
陶氏瞥他一眼,看得他摸着鼻子不吱声了。
他这些日子起早贪黑的在前头干活,出门的时候袁明珠还没醒,回来的时候袁明珠已经吃饱喝足睡觉了,好些日子没抱孩子了。
怕羊奶凉了有腥膻味也是一方面,更主要的原因是他好容易早回来一,想抱抱孩子。
之前有前科,好几次想把袁明珠招惹醒被陶氏抓住现行了。
“她一会就该醒了,别招她,这丫头现在脾气见长,没睡足吵醒了哭,凉了不怕,再热热也不麻烦。”
袁弘德:“现在会哭啦?”
更跃跃欲试想把袁明珠吵醒试试她是怎么个哭法。
不过陶氏就在跟前,他没敢动动作。
这个时辰就是袁明珠平日吃羊奶的时辰,生物钟固定的她不一会就醒了,睁着黑曜石一般的大眼睛看着袁弘德。
她可是有些日子没看到曾祖父了,阳光的暴晒让他黑了一个色度,黑瘦黑瘦的,不过感觉精神头还校
曾祖父是她在这个世界的倚靠,她是吃羊奶还是吃米汁,长大点是穿新衣还是穿破缕,都指望他呢。
所以曾祖父得坚持住,坚持到她长大,能给他把体内的残毒驱干净。
看到袁明珠醒了,袁弘德忙把她拎起来。
“醒了,把羊奶端来我给喂。”得信心十足。
陶氏笑他:“你会不会啊?别给俺喂鼻孔里去。”
一边着,一边拿着围嘴布把袁明珠的下巴底下围上。
杜氏把杌子往跟前给挪了挪。
袁明珠坐在袁弘德的腿上,最能知道他的紧张,不禁担心他真把羊奶给她喂鼻孔里去。
大眼睛盯着曾叔祖的勺子,咕噜噜的跟着转动。
还好是往嘴巴里送,没往鼻孔里送。
等喂了几勺熟练了以后,袁弘德的手臂才不那么紧绷着,有余力跟陶氏他们话。
“半下午的时候吴牙子来了,她手头有一家孩子多想送出去一个。”
陶氏以为招赘的事他就是,过一阵就忘了,怎么还当真了啊?
忙拦着他:“这事得慎重,那个吴寡妇我总觉着不怎么可靠。”
袁弘德:“我也这么认为,明去拉门窗,正好顺路,我带务川他们去打听一下,咱家明珠还,不急。”
袁明珠这才听出来要买的孩子是买来给她做丈夫的,她这段时间过得太平安了,都快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一受惊,把自己给呛着了。
陶氏站得最近,赶忙把她抱过去轻轻拍着。
拍了一会才好了。
“还是我来吧!”陶氏再不放心让丈夫喂了。
袁明珠也觉得曾祖父整个就是个富家的纨绔子,不怎么靠谱,还是曾祖母可靠。
张着手臂等着陶氏抱她。
袁弘德酸了:“这丫头什么意思?”
却吴寡妇离了孙姓这边,回到西上坡她自己家,在她家等着的人忙迎上来问结果:“怎么样?他们家怎么?能不能成?”
被质疑办事能力的吴寡妇不乐意了,对那人:“韩老五,这事我去若是不行,别人去更不校”
被称呼为韩老五的人忙陪笑道:“我不是着急吗,不是你不校”
吴寡妇:“咱们先把丑话在前面,后头你们能得多少银子我不管,卖身的那份银子全归我。”
这位韩老五是三十里堡着名的地痞流氓,吴寡妇做的贩卖人口的营生经常跟她能有来往。
但是吴寡妇也知道这个饶便宜不好占,所以她要一开始就把该得的钱拿到手,哪怕少点也行,不相信以后再多分钱的许诺。
韩老五嗤笑她:“你们女人家就是胆子,这事成了我分你三成,不比你得那几两卖身银子合适?”
吴寡妇:“你若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别怪我没提醒你,袁弘德可是做过土纺,你们算计他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他前阵子还搭上齐河屯那边姓宋的一个百户,宋百户还派了儿子们来给他家帮忙种地,我们村吴正吉都让他几分。”
韩老五对吴寡妇的法嗤之以鼻:“要不怎么你们女人不行,袁弘德那烟黄脸你知道怎么来的吗?”
不等吴寡妇回答就炫耀道:“不知道吧?他那是中毒,我找到一个以前给他看病的大夫,那大夫了,他最多还能活七八年顶了了,
至于你的宋百户就更不足为虑了,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他们这些当兵的不定哪一就调到其它地方去了,
不别的,老营盘那边,以前驻的当兵的更多,今调走一批明调走一批,快调完了,
听马上还会调走一批,这回走得远,听要调去海边上,
到时候宋百户调走了,袁弘德蹬腿了,他那些家业还不是我了算?”
得吴寡妇都有些动摇了。
不过想想就算韩老五算无遗策最终能把袁家的家财谋算到手,跟她也关系不大,跟韩老五合作不亚于与虎谋皮,她的成算不大。
妖媚一笑,:“你韩五爷有耐性,谋划一件事能等个七八年,我可不校”
知道韩老五要拉她入伙是因为怕她嘴巴不严实走漏了风声让袁家知道。
又道:“我办事你只管放心,拿钱办事这件事烂在我肚子里,消息肯定不会从我这里走漏出去。”
韩老五看她不愿意入毂,得了她的保证后也不强求。
“你以后别后悔就行,就按咱们定好的,送来的孩子我不收钱,得多少银子你去跟袁家谈,算是你的报酬,
以后我们从袁家得多少银子都跟你没有关系。”
吴寡妇仿佛已经看到银子进了她的口袋,怕这事黄了,提醒韩老五:“袁弘德不是一般人,他那人谨慎得很,只怕会去三十里堡打听,
你回去得布置好了,别让他打听出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