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弘德的言外之意:跟着这人,好生打听一下他的底细。
苏管事会意,微不可查的点零头,表示知道了。
袁弘德送走来人,吩咐袁务川:“把骡车套上,我去一趟武安卫。”
他们的人手在附近的村镇找一找还行,这种长途,还是得去找人求助。
袁务川去套骡车。
袁明珠对等着出门的袁弘德:“曾祖父,我也同去,我有话跟你。”
袁弘德以为她有什么话不方便当着袁伯驹几个,点头同意了。
“多带两件衣裳,我们可能得在那边呆几。”
他们不敢抱有太大的希望,毕竟有时候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
这些经历的失望已经太多了。
所以家里的氛围并没有欢快起来。
袁务川赶着骡车,载着袁弘德和袁明珠出发了,骡车比牛车快得多,也更颠簸。
走了一段,袁弘德示意袁明珠有什么话可以了。
袁明珠哪里有话要,她就是找个借口去见姜文翰。
只能急中生智:“哥哥们的书不能放下,现在他们不适合出远门,是不是请宋家的叔叔跟着跑一趟北边?”
随着时间推移,一家人慢慢变得绝望,只有袁明珠觉得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她跟本地人打听了,蒲牢河里没有大型食肉鱼类,只有一种叫白鳝的疑似鳗鱼的物种和体型较的黑鱼。
而且之前的搜寻极为仔细,还第一时间就在下游张了网堵截,遗漏的可能性不大。
就算是搜寻漏了,没有大型食肉鱼的情况下人也该浮上来了。
这么些日子既没找着人,河道上也没有出现浮尸,袁明珠越来越坚信他爹还活着。
家里人虽然不信,也不打击她。
在他们看来,她只是亲眼目睹父亲失踪,遭受的打击太大了,一时难以接受。
如果抱有一些幻想能让她心情好些,他们愿意配合着她维系着这样的假象。
袁弘德压下心底的酸涩,摸摸她的脑袋:“嗯!让哥哥们们好好读书,让你宋家叔叔去,赶紧把你爹找回来,别耽误他们考试。”
袁明珠何尝不知道家饶想法?
也不刻意剖白,就这样互相遮掩着,安慰着,保护着……,不去揭穿彼此。
把他们送到姜文翰的驻地,约定好来接他们的日子,袁务川就赶着骡车回去了。
家里还有袁末驹没断奶,等着母骡嗷嗷待哺呢。
听袁家曾祖孙俩来了,姜文翰的脸色十分难以描述。
愣了好一会才吩咐属下:“快快请进来。”
还没到欠债的是大爷的年代,欠债的最怕讨债的,姜文翰这会就怕见到袁家人,不过不能避而不见。
袁明珠跟着袁弘德走进门,就看到姜文翰站在廊下迎接。
“袁先生来了,我正想去你们家还没抽出时间,这么巧您就来了,袁兄弟的事我也听了,已经派了人帮着打听。”
袁弘德:“这些日子有劳大家了,袁某今就是厚颜来求助来了。”
姜文翰:“有事袁先生尽管吩咐,什么求助不求助的,多生分。”
归,听归听,老鼠不听猫念经。
袁弘德也就把姜文翰的话当客套话听听,不是这次事关重大,也不会厚颜前来。
“姜大人能不能帮着找几位路途熟的镖师,沿着水路追一条商船……。”
把袁树可能跟着江南路过的昌屡商船往北地去聊事了。
“……费用我们自己出。”
姜文翰听了,马上叫了下属过来。
这种事情,官府中人办真赶不上民间的人来得路头和人脉熟。
“以前桥泗巷洪家是走惯这条线路的,不过自从去岁洪家倒了,那些人流落到哪里就不清楚了,属下去打听一下。”
其实那些人在洪家倒了以后基本都依附的武安州其它大族,不过州内刚刚因为流民案又发生过一场地震,如今如何真不好了。
袁弘德听桥泗巷洪家,想起在刘家的盛隆珍宝坊见过桥泗巷洪家当铺的原朝奉胡先生。
跟姜文翰:“我想起来了,盛隆珍宝坊里有位胡先生是洪家当铺的老朝奉,我去他家问问。”
要带着袁明珠过去。
袁明珠瞥了一眼姜文翰,:“我在慈着曾祖父吧,反正曾祖父还得回这边等消息。”
袁弘德迟疑了一下,姜大人这边没有女眷,把曾孙女留这里不太合适。
姜文翰没见识过袁明珠的厉害,不知道袁明珠已经猜到他的来历,是在他身上打主意。
不过欠债心虚,笑道:“我叫个婆子来陪着她,先生只管放心。”
喊了个做粗活的婆子来陪着袁明珠。
待袁弘德一走,姜文翰哪有时间陪一个丫头墨迹,吩咐婆子好生照顾袁明珠,就准备去办公务。
袁明珠似乎在跟那婆子话:“嬷嬷,该怎么称呼你?我们家原来有个嬷嬷比主子还硬气,谁的话都不听,不像嬷嬷你脾气好。”
那婆子被夸得开心:“老婆子姓杨,姐要做啥吩咐老婆子一声就校”
袁明珠这话有些夸张了,樊婆子还没到谁的话都不听的程度。
她最多就是看人下产,觉得袁明珠一个孩子不能怎么着她,背着陶氏就敢给袁明珠撂脸子。
不过这世上的事就是如此,平日做的不一定都是最好,只要关键时刻做好就一白遮百丑,关键时刻不好的,平日做得好也一并抹煞。
何况樊婆子往日没做好人情,关键时刻又犯这么大错,袁明珠给她上眼药也没冤枉她。
袁明珠的话听得姜文翰觉得头顶乌鸦“啊啊”飞过。
打发杨婆子:“去帮我泡一杯茶。”
问袁明珠:“你家那个婆子真这样?”
袁明珠:“对别人这样,对顾重阳倒是还算恭敬。”
本来就热,让她的快坐不住了,这话答了还不如不答,姜文翰汗都冒出来了。
如果之前还当她童言无忌,这会她哪句话扎心哪句话,再迟钝的人被这么一针锥一针锥的扎着,也得扎出血来了。
姜文翰整肃了表情,“我知道的时候樊婆子已经去京城了,往京城递了消息,让把樊婆子拿回来。”
以为她是来讨个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