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干嘛,是我想干嘛了。”
袁明珠这才给了他一个“算你识相”的白眼,凑过去抱着他的胳膊,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把她的计划说了。
“我这是一石二鸟之计,第一把筠娘这颗钉子拔了,第二也替你竖了威风,以后外人都知道咱们家你做主,我最听你的话了。”
说着用白皙的小手竖起两个指头。
不过要顺便坑顾宪的话没敢说出来。
顾重阳把她的手包在手心里,“你这是一石三鸟吧?”
袁明珠心虚,往门外看了一眼,以为是郑妈妈她们跟顾重阳说了顾宪的事。
想想又觉得不对,她的人对她忠心耿耿,不会背着她行事。
顾重阳看出她的异常,不过未动声色,只说:“你还能顺便回娘家住些日子,是不是啊?”
袁明珠松口气,顾重阳说的第三鸟是这个,不是顾宪。
见她如此,顾重阳的眼睛眯了眯。
顾重阳眯眼睛,是追捕猎物的姿态,袁明珠最熟悉不过,放下的心又揪了起来。
等晚饭拎了来摆上,郑妈妈感觉着屋里紧绷的气氛,不知道一会工夫这俩祖宗又怎么了。
刚才梳洗换衣裳的时候还打闹来着,这一转眼怎么又闹上情绪了?
心说这俩人都还没长大呢,小性子跟六月天娃娃脸似的,说变就变。
想想世子对夫人睡懒觉都能逞着惯着,也就没当回事。
在她看来,睡懒觉都能惯着,小两口也吵不起来。
吃了饭收拾了,外头又开始下雪。
顾重阳看看外头,“等天晴了再说吧,下雪路滑也不好走。”
打定主意,袁明珠若是不跟他说实话,就别想出门。
而且他们两个之间的事,他要听她亲口告诉他,不想从仆妇的口中知道,哪怕从仆妇口中轻易就能问到他也不想问。
袁明珠:……,“不行。”
她就想趁着下雪给顾宪个教训呢,下雪路滑更能做的像出意外。
外头又下雪了,什么时候晴真不好说,而且晴了路上也滑,这样一耽搁不得好多天。
大胡氏再派人来催也不好应对。
顾宪那傻逼玩意要是再做点什么,保不齐顾重阳就察觉了。
两个人各怀心思,早早就歇下了。
袁明珠倒没什么,想着大不了就跟顾重阳说呗,一会就睡着了。
顾重阳看着呼吸变得平稳绵长的她,气得恨不得把个没良心的小东西摇醒。
气恨恨地翻来覆去,越翻越睡不着,越睡不着火气越盛。
手都搭在袁明珠肩膀上了,最终还是没狠下心摇醒她。
自己爬起来坐到桌前,倒了一碗水喝了。
看到旁边放着的针线笸箩,就着窗外的雪色,能清楚的看到笸箩里的物事。
他伸手翻了一下笸箩里剪好的布,能清楚的感受到跟昨天的数量不同。
他拿着那叠布沉思,这代表着什么?代表着不是给他做的。
就这样坐在黑暗中,一直坐着,盯着床帐的视线,像是要把帐子灼烧出个窟窿。
直到冻得手脚冰凉发木,才慢慢挪回床边,坐在床沿上看着那张静谧的小脸。
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直接就把冰凉的两只爪子放到袁明珠脸上。
这臭丫头倒是谁得香。
就想着他睡不着也不能让这臭丫头睡。
袁明珠被冰得一激灵,迷迷糊糊的看着黑暗中的顾重阳,还没完全清醒,没弄明白怎么回事。
只伸手把他冰凉的爪子扒拉了下去,“你干嘛呢?手怎么这么凉?”
终于清醒了点,看看被子,以为是她把被子都卷自己身上,把他给冻醒的。
不好意思地把被子往他身上盖了点,“赶紧睡吧,冷不冷?”
握着他的手帮他暖着。
顾重阳默了默。
他要求的不多,只要给他一点点温暖,就能温暖他。
他要求的又太多,想要她的眼睛里只看到他,想要她的心里只有他。
伸手把她揽进怀里,“你给别人做袜子了?”
语气酸得,像是在说“你外头有猫了?”
这话题跳跃得幅度太大,袁明珠:“啊?”不知道他说的什么。
更不知道他语气中像是被辜负的委屈从何而来。
险险让她都觉得她就是那个始乱终弃的无耻渣女了。
把他的脸推开点,想在黑暗中看清他的表情,“什么袜子?”
“就是你缝的袜子,给谁了?”控诉。
提到袜子袁明珠觉得她这么多年白混了,脸皮还没磨炼出来,让她坦白把袜子缝顺拐了有点难以启齿。
“谁也没给,没做好呢,做好给你。”
“没做好?”用得是“我读书少你别骗我”的语气。
“那个……,怎么说呢……,”
灵机一动:“我是一只一只缝的,先缝好的是两只右脚的,回头两双一起缝好,一起给你。”
好在顾重阳也不懂女红,只要没给别人他就开心了。
跟个大猫似的在袁明珠的颈窝里蹭啊蹭,要是有尾巴的话估计这会也摇起来了。
袁明珠觉得她好像知道他为何手这么冰凉了。
问他:“你专门爬起来去数袜子做好几双了?”
你是不是闲的啊?
阴恻恻的声音让顾重阳开始心虚。
“没有专门去数,就是起来喝水的时候顺便数了一下。”
袁明珠:……
“哼”了一声。
这样好的机会,正该提条件,把晚饭前说的那件事落实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