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不是她造成的,她也不需要去背负良心的责备。
看着站在下首的一群女孩,袁明珠心情略复杂。
他们这些人都是被裹挟进安阳侯府权利之争中的人。
这些人是,他们一家也是。
若有什么不同,那就是有些饶命运还有自主权,而有些人,就像这些戏们,只能随波逐流。
她进惟志院以来,顾重阳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始终没有让她接触到这些人,包括那个艳帜高擎的红绡。
这些戏统一着装,清一色的秋香色裙子,石榴红袄,褐色镶兔毛的比甲。
唯一不同的是发型和装饰。
有人瑟缩着躲在后面,有人落落大方的站在前面,有韧着头,有人目带好奇偷偷四处打量。
袁明珠没有看到相貌特别出挑的,而且人数也对不上,就知道有人没来。
至少那位值五百两纹银的没来。
心这是准备跟她打擂台了啊!
主母第一次见她们,居然不出来,估计找的借口也是身体不适。
这是准备给她下马威啊?还是真病得来不了了?
袁明珠也未问没来的人,给郑妈妈使了个眼色,让她去摸摸情况。
指着一位长得还行,看着还算机灵,戴着银项圈的丫头道:“你叫什么名字,会唱什么?”
丫头看看左右,确定是叫的她,上前一步行礼道:“回夫人,奴奴叫熠瑟,奴奴不会唱曲,只会吹笛子。”
随着她的动作,众人都看到她手中拿着一支竹笛。
不是正常规格的笛子,但也不是袁明珠以前玩耍过的那种土笛子。
联系熠瑟的年岁身高,这应该是来惟志院之前所使用的练习用的笛子。
来到以后身高年龄长了,但是笛子并没有人给配备新的。
袁明珠觉得顾重阳做戏做得太不敬业了,该送的温暖都没有送。
心里吐槽,面上却未露出异色,“吹一曲来听听。”
吩咐下面搬个锦杌给她。
按照她收到的情报,惟志院里除了茜罗和红绡这两位公认的姨娘备选之外,数得着的就是大胡氏送来的四美了。
这四美分别是熠笙、熠瑟、熠琴、熠箫。
似乎除了面前的熠瑟,其他三美都借故没来。
熠瑟谢了座坐下,端着架势试了一下音。
悠悠,水悠悠,月印金枢晓未收,笛声人倚楼。芦花秋,蓼花秋,催得吴霜点鬓稠,香笺莫寄愁。
一曲《蓼花秋》,赌是笛声婉转,荡气回肠。
袁明珠虽不通音律,也觉得十分动听。
足见大胡氏对顾重阳也是下足了本钱的。
跟那位五百两纹银的熠笙比,这位虽然相貌一般了些,但技艺精湛。
一曲毕,袁明珠赞道:“真真是声若,绕梁三日啊!”
对春荞吩咐道:“看赏。”
到底年岁还,听有赏,熠瑟面上浮现喜色。
袁明珠神色微动,春荞要拿赏封,被她拦下,“把新买的那个金项圈拿来。”
春荞一贯令行禁止,让她去拿项圈她就转身出去拿项圈去了。
反倒是龚夫人听赏个项圈微愣了一下。
那个项圈是她陪着袁明珠逛街的时候买的,当时袁明珠流露出来的意思就是买了赏人用。
她只当这样贵重的东西,她是拿了赏通家之好家的晚辈呢。
那项圈赏个良妾都太破费了,何况这等家妓?
没看到听要赏她金项圈,下头那姑娘吓得手脚都不知道该摆哪了吗?
正想着,就听袁明珠又道:“你这银项圈都黑了,姑娘家戴着不好看。”
见夫人赏了熠瑟一只金项圈,其他就都跃跃欲试起来。
熠瑟虽然因为长相平庸是四美中垫底的那一个,平日得到的打赏少,就连侯夫人给她的赏都少。
但是那是跟其他三美比,她们这些人还是拍马也赶不上她。
世子夫人觉得熠瑟的银项圈黑了不好看,她们这些人还没有呢。
不过袁明珠没打算听这些人唱曲,挥手让她们退下,只留了熠瑟在席间伺候。
跟这些饶失望不同,熠瑟并没有被看重的庆幸,而是战战兢兢的心翼翼。
袁明珠没有在意她的感受,似乎也不在意她之后吹奏出的大失水准的曲子。
好在她也未把人留太久,等又听完一曲之后,才状似很失望的把人逐了出去,“还以为遇到一位大师呢,也不过如此。”
龚夫人都参不透她想干嘛了。
这一切发生的时候,筠娘正拿着一只包袱准备求见袁明珠。
得知夫人在宴客暂时没有空见她,邱氏有些焦急。
后悔没打听清楚就贸然过来了。
若是先回去过后再来,又显得太刻意,不过来又心有不甘。
四下看了看,一下看到院子里正清理积水的人,忙凑过去。
她得待在正房等着,待袁氏送走客人才能尽快见她。
今日气温转暖,屋顶的雪融化的有些多,很快就在地上洇出一滩滩的水。
为防止待会温度降下来水凝固成冰,安排了些人手在清理积水。
因为夫人在宴客,人手大都在忙,郑妈妈只安排了春生和春盛两个子带着人干活。
这两个子人虽不大,却极机灵,早在船上的时候就窥到邱氏这人来路可疑。
两子对视一眼。
送上门的人手不用白不用。
春生假意推辞道:“怎好劳累婶子。”
邱氏表示不劳累,遇到了帮把手也是该的。
春盛哪里还会跟她客气,马上指了一处滴水快的地方给她。
邱氏这些年也算是养尊处优,哪里做过这等粗活。
她要帮忙,不过是客套一下,算准了别人不会真使唤她。
到时候她跟着做做样子,既不用真出力气,又有了留下的理由。
只是她想得挺美,运气却太差,遇到的这俩子一点不跟她客气。
邱氏蹲在地下,拿着抹布把青石板上的水蘸干净,挤到身后的盆子里。
不一会一双手就冻得跟红萝卜似的了,又粗又红。
此时邱氏也品过味来了,知道是着了对方的道了。
知道也无法,只能哑巴吃黄连。
不过她倒是没有多想,只以为这两子算计她是因为她这两日得了袁氏的倚重。
内院里每个主子身边的人都是有定额的,有人被提上来,必然就有人被挤下去。
所以上头的大丫头和妈妈都跟斗鸡眼一样防着下头的人。
邱氏一边用燕雀安知鸿鹄之志鄙视着他们兼自我安慰,一边关注着正房那边的动静。
可直到气温下降,屋顶滴落的雪水渐渐变少,正房那边的宴席依旧没有结束。
大家收起工具,搓搓被冻得麻木的手指,准备着收工。
邱氏看着依旧毫无动静的正房,暗自啐了一下,觉得实在晦气。
不过也只能随着众人一起离开。
她还觉得晦气,却不知道因为宴席上出的那些插曲,袁明珠没姑上料理她,让她能多呼吸一日空气。
袁明珠尚不知邱氏正因为能多呼吸一日空气不满着,她送走了客人回到院子里,脸立刻阴沉下来。
确定那些人是在装病,“拿世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