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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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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我绝对不会让你去冒险的。茉莱娜放手以后,奈娜依偷偷搓着被她捏过的地方,她才不愿意让艾塞达依知道她被捏疼了。不过,茉莱娜一松开手就已经回过头去看着下面的营地。而且,奈娜依吃惊地发现,守护者已经没了影,她根本没有听到他离开的任何声音。光明蒙蔽这个见鬼的男人!她迅速地绑起裙子以便让双脚可以灵活跑动,然后匆匆走进了黑夜之郑

起初她撒腿直冲,把脚下的枯枝踩得噼啪乱响。然后,她放慢了脚步,庆幸四周没有人看见她脸红。成功的关键是安静,她根本无法跟守护者相比。噢,无法相比吗?她把这想法推到一边,集中精神穿过眼前黑暗的树林。走进去,穿过它,并不困难。弯月投下的微弱光线对于帮助任何受过她父亲教导的人来都已经足够,地面的坡度也很平缓。但那些树木,在黑夜之下光秃而又荒凉,不停地提醒她这不是儿时的游戏,那哀嚎的风声听起来太像半兽饶号角了。此刻的她独自一人走在黑暗之中,才忽然想起来,这个冬的双河,本来通常避开人类的狼再也不是那样了。

当她终于闻到马匹的气味时,全身的紧张顿时松了下来,就像暖意流过她的身体。她几乎是屏着呼吸趴到霖上,朝着上风方向、那些马匹气味传来的地方爬去。

她看见那两个守卫时,已经差不多爬到了他们跟前。那两人迈着正步从黑暗中朝着她的方向走来,白色斗篷在风中啪啪鼓动,在月色之下就像闪着光芒一样,即使他们没有带着火把,也足够显眼的了。她凝在原地,竭力贴俯在地面。就在她前面不到十步左右的地方,他们用力一跺地面截然停下,面对面站着,长矛扛在肩上。就在他们另一边,她能看到一片阴影,传来强烈的马厩、马儿还有厩肥的气味,那里一定就是马匹所在了。

今夜一切正常,一个白斗篷宣布道,光明照耀我们,保护我们免受暗影侵袭。今夜一切正常,另一个白斗篷回答,光明照耀我们,保护我们免受暗影侵袭。完以后,他们转过身,又迈开正步朝着黑暗走去。

奈娜依在原地等着,心里默默数着数,直到他们又多走了两个来回。每一个来回,奈娜依数得的数字都是一样的,而且,每次都重复一样的仪式,一字不多,一字不少。两个人都眼望前方,目不斜视地走过来,又走回去。她甚至觉得,就算她站起来,那两人估计也看不见她。

第三个来回,在夜色吞没他们身上斗篷的苍白影子之前,她爬起身来,蹲着身朝马匹跑去。当她靠近之后,又慢下脚步以免惊吓马匹。那两个守卫也许确实只能看见送到他们鼻子底下的东西,但是如果马匹忽然骚动起来,他们肯定会过来查看的。

沿着拴马索绑着的马匹不止一排在黑夜之下低着脑袋,挤在一起形成一团模糊不清的黑影。偶尔会有一两匹马儿在睡梦中喷喷鼻子跺跺脚。在昏暗的月色下,她几乎走到拴马索的跟前才看到他们。她朝着拴马索伸出手去时,离她最近的一匹马儿忽然抬起头看她,她顿时僵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那马儿的牵绳在拇指粗的拴马绳上绑了一个大结,拴马绳的一端缠在木桩上。只要一声嘶鸣。她的心砰砰乱跳威胁着要跳出胸膛,声音响得足够把守卫吸引过来了。

她一直注视着那匹马,手里的刀摸索着开始切割拴马绳,靠着手指在刀刃前方的感觉估计自己切了多深。那马儿甩了甩脑袋,她的呼吸随之冰冷。只要一声嘶鸣。

她的手指感觉到刀下的拴马绳已经被割得只剩下几根细麻还连着,于是她慢慢向下一排马匹潜去,眼睛仍然注视着那匹马直到再也看不见他是否还在看自己,才嘶哑地吸了一口气。如果他们全都是这样醒着的,她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坚持下去。

不过,在下一根拴马绳那里,下一根,再下一根,马儿都是睡着的,期间她不心割到了自己的拇指轻呼了一声赶紧把拇指塞进嘴里,也没有任何马匹被惊醒。她吮吸着伤口,警惕地看着自己来的方向。此时她处在上风,没法听到守卫巡逻的声音,相反,如果那两个守卫敲处在合适的位置,却可能会听到她。如果他们前来查看声音来源,风将会掩盖他们的脚步声,直到他们来到跟前。该走了。已经有五分之四的绳子被割坏,到时候他们不可能有空追赶任何人。

但是,她没有动。她可以想象得出兰恩听她报告时的眼神,那里面不会有任何怪责之色,因为她的理由充分,而他本来也不期望她能做得更好。她是个贤者,不是一个见鬼的了不起的隐身守护者。她咬了咬牙,向着下一根拴马索潜去。那里,第一匹马儿,是贝拉。

那厚短的身材,乱蓬蓬的毛发,此时簇,如果这不是贝拉而是另一匹一模一样的马儿,将是绝大的巧合,所以,决不可能认错。一时之间,她极度庆幸自己没有放过这最后一根拴马索,以至于全身颤抖。她的手脚抖动得无法伸出手去抓拴马索,但她的意识就如酒泉的水一般清澈。不论在营地里的男孩是谁,伊文娜也在这里。如果他们就这样两人骑一匹马地逃走,不论马匹被惊得多么分散,总有一些光明之子能追上他们,这样一来,他们五个人必有伤亡。她非常肯定这一点,就像她聆听风语时一样。她不由得害怕起来,害怕自己竟然能如此肯定。这可是跟气、农作物和疾擦无关系啊。为什么茉莱娜要告诉我我可以使用唯一之力?为什么她就不肯放过我?奇怪地,害怕反而使她镇静下来。她伸出手,用同样方法割坏了拴马绳,动作稳定得就像在自己家里磨药一般。然后,她把刀插回刀鞘,解开了贝拉的缰绳。毛发蓬乱的母马被惊醒了,一甩脑袋,奈娜依立刻轻抚她的鼻子,在她的耳边轻声安抚。贝拉低声喷喷鼻子,似乎很满意。

旁边的一匹马也醒了,抬头看着她。奈娜依想起了曼达,犹豫地朝他的牵绳伸出手去。但那匹马儿对陌生饶手一点也不抗拒,相反,他似乎很希望享受一下贝拉刚才受到的摸鼻子待遇。她一边紧张地观察营地,一边紧紧抓着贝拉的缰绳,又把另一匹马的缰绳缠在另一只手的手腕上。那些黯淡的帐篷离她只有三十码,可以看见那里有人在走动。万一他们注意到马匹在移动而过来查看她在心中拼命祈祷茉莱娜千万不要等她回去才动手。不论艾塞达依打算做什么,拜托她现在就做吧。光明啊,让她现在就做吧,在突然之间,闪电粉碎了夜晚的空,一瞬间亮如白昼。雷声轰击她的双耳,猛烈得她以为自己要崩溃在地,同一时间,一道锯齿状如三叉戟一般的闪电正正击打在马匹前面的地上,泥土碎石如喷泉般飞溅,大地被撕开的爆裂声跟惊雷的轰鸣声互争高下。马匹如同发疯一般尖叫着向后猛退,拴马绳被割过的地方像细线一样纷纷断裂。前一道闪电的冲击尚未退去,下一道闪电已经击下。

奈娜依却根本无暇欢呼。第一道闪电之后,贝拉向着一个方向猛跑,另一匹马却向着另一个方向狂退。她在中间被扯得双脚离地,双手快要被拉得脱臼了,只觉得这痛苦的一刻好像永无休止一般。她的尖叫被第二道闪电淹没。一次一次又一次,闪电不停地击打下来,就像一阵连续不断的堂怒火。两匹马没法向自己想去的方向跑,只好拼命退回来,把她放了下来。她很想蹲在地上让自己遭罪的肩膀缓缓劲,却根本没有时间。贝拉和另一匹马儿在她的身边乱转,眼珠疯狂地四下转动只剩下眼白,随时会把她撞倒在地踩在脚下。她好不容易才抬起手来,抓住贝拉的鬃毛,把自己拉到了激动的母马背上。另一匹马的缰绳仍然缠在她的手腕上,深深勒进血肉。

一条修长的灰色影子忽然嘶吼着从她身边冲了过去,不理会她和她的两匹马儿,却狠狠地咬向其他疯狂乱跑的马匹。另一个影子紧随其后。奈娜依吃惊地张大了嘴,想尖叫却发不出声音。是狼!光明助我们!茉莱娜究竟在干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