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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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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的巨轮转动着,各个时代来临又逝去,只留下记忆逐渐转变为传奇,传奇逐渐淡化为神话。而就连神话,在诞生它的时代再次开始的时候也已经被遗忘很久了。在其中的一个时代里――有些人称它为第三时代,它已经过去很久很久而即将重新开始――一阵风从毁灭山脉中生起。这阵风并非一切的开始,因为在时间巨轮的轮回中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但是,它又确实是一个开始。

毁灭山脉的漆黑山峰如同刀刃一般,山峰之间的关口处处夺命,而在关口之外还隐藏着比死亡更可怕的怪物。这一阵风,就在那里诞生,它往南吹去,穿过灭绝之境那一片被闇黑魔神污染扭曲的纠缠森林,越过那一道被人们称为石纳尓边界的无形界限。这里,令人作呕的**甜味已经淡去,树木上盛开着春的花朵。这个时候本来应该是夏,不过,今年的春来得晚,大地为了赶上应有的季节而奋起直追。所有树丛都披着新叶的淡绿色,所有树枝都点缀着新芽的微红色。农夫的田地里,满满当当的农作物几乎是在以眼睛都能看得见的速度往上窜,风吹过时,田野泛起阵阵波纹就像翠绿的池塘。

风继续向着山坡上的法达拉吹去,在它到达石砌城墙之前,风中的死亡气息早已消失殆尽。它吹进城,吹到城市的正中央,绕过了堡垒上的一座高塔。塔顶上,有两个男人在跃动,如同起舞一般。法达拉,建于位于高墙之中,高山之上,既是要塞,也是城镇,从来没有被攻破过,也从来没有被出卖过。风呜咽着扫过无数木瓦屋顶,绕过无数高大的石烟囱和更高大的塔楼,呜咽着,像一首挽歌。

风中的寒意令打着赤膊的岚艾索尔打了个哆嗦。他的手中握着一把练习用的竹剑,手指轻轻敲着长长的剑柄。炎热的太阳下,他的胸膛已经全是汗水,黑色略红的头发被汗粘湿紧贴在头上。风中的一丝微弱气味使他轻轻吸了吸鼻子,脑中闪过一个新开的古老坟墓,但是,他并没有把这两者联想起来。事实上,他几乎没有意识到这气味和图像,因为他正在努力维持脑海中的空灵,而塔顶上的另一个男人却在不停地入侵它。这个塔顶大约有十步宽,四周围绕着高及胸膛、开着垛口的墙壁,足够让容纳两个人而不显得拥挤,除非,另一个人是个守护者[1]。

岚的年纪虽轻,个子却已经比大多数男人要高。可是,兰恩的个头跟他不相上下,也许肩膀不如他宽,但肌肉更为厚实。守护者的额上绑着一根窄窄的编织皮发带,防止长发落到脸上。他的脸棱角分明如同石雕,像是为了掩饰微露灰色的两鬓一般没有皱纹。尽管在炎热的气里做这么剧烈的动作,他的胸膛和手臂上却只是轻微出汗。岚紧紧盯着兰恩冰冷的蓝色眼睛,希望从中搜出对方的意图。而守护者似乎从来都不眨眼睛,他在姿势与姿势的变换之间,毫不犹豫地舞动着手中的竹剑如行云流水。

竹剑用一捆松散地绑在一起的细竹枝来代替剑刃,不论砍在什么东西上,它都会发出响亮的噼啪声,而且,如果打在皮肉上,会留下一道淤痕。对此岚是最清楚不过的了,他的肋骨上面现在就有三道红痕,肩膀上还有一道,火辣辣地疼。光是为了避免这样的装饰不再增加,就已经占用了他全部的力气。兰恩身上则是一道痕都没樱

按照他学过的方法,岚在脑海中燃起一簇火焰,把注意力集中在上面,把所有感情都丢进火中烧尽,只留下一片虚空,所有的思想都被隔绝在外。虚空形成了。只是,这一片虚空还不够纯净,最近常常是这样。有时是火焰仍在燃烧,有时是某种轻微的光芒如同波纹一般扫过静寂扰动了虚空。不过,这也勉强够用。虚空带来的冷静平和渐渐包围了他,他与竹剑合而为一,与脚下平滑的石头地面合而为一,甚至,与兰恩合而为一。所有一切都是一体,他无需思考就可以跟上守护者的节奏,步步紧跟,招招紧贴。

风又起了,带来城里回荡的钟声。还有人在庆祝终于到来的春。杂念像光的波浪穿过虚空,扰乱了空灵。守护者像是能读懂岚的内心一般,手中的竹剑立刻旋舞起来。

好一阵,塔顶充斥着连串捆扎竹片急促交击的噼啪-噼啪-噼啪响声。岚根本无暇发动反攻,所有的力气都用在林挡守护者的攻击上,每一次都赶在最后一刻才把兰恩的攻击化解。渐渐地,他被逼着往后退去。兰恩的表情从来不变,他手中的竹剑如有生命一般。突然,守护者的横扫砍击中途变成了猛插。吃惊之下,岚倒退了一步,心知这一下自己肯定挡不住了,剑虽然还没戳到身上,他已经吃疼地缩了起来。

风呼号着卷过高塔困住了他。空气似乎凝成了胶体,像茧一样把他裹在中间,把他向前推去。时间和动作都减慢了,他惊恐地看着兰恩的竹剑朝着自己胸膛飘来。然而它带来的冲击却丝毫没有减慢减轻,他的肋骨咯吱作响就像被锤子敲中一般。他呻吟着,但是那风不容许他退让,反而仍然带着他向前扑去。兰恩那把竹剑上的竹枝弯曲膨胀起来在岚的眼中,这变化是如茨缓慢然后四散,尖锐的碎片渗入他的心脏,残破的竹枝撕开他的皮肤。痛苦刺戳着他的身体,皮肤就像被皮鞭抽打一般,全身灼烧着,就像是太阳之火忽然旺盛起来要把他像烤烟肉一般烤焦。

他大喊一声,使尽全力向后退去,撞在石墙上,伸出颤抖的手轻轻碰了碰胸前的伤口,举到自己的灰眼睛前,难以置信地看着粘满鲜血的手指。

刚才那个愚蠢的动作是怎么回事,牧羊人?兰恩恼怒地问道,你这下总该受到教训了吧,除非你把我一直努力教你的东西都忘得一干二净。你擅有多?岚抬起头看着他,他顿住了。

是风。岚只觉得口里很干涸,它,它推我!它它结实得像一堵墙!守护者默默地盯着他片刻,然后伸出手来拉他。岚握住他的手,任由自己被拉起身来。

在如此靠近灭绝之境的地方,有时会有怪事发生。兰恩终于道,他的话虽然平淡,语气听起来却像是有点困扰。这本身就够奇怪的。守护者,传奇一般的人物,他们身为侍奉艾塞达依的战士,是极少流露感情的。兰恩更是如此。他把破碎的竹剑丢到一边,走到放着他们两人真剑的墙边,斜靠在墙上,不再练习。

不是那样。岚不相信。他走到兰恩身旁,背靠石墙蹲坐在墙下。这样墙的顶部就会高出他的头,可以为他挡住那种怪风。如果,那真是风的话。从来没有风会像刚才那样如此坚固。和平啊!就算是在灭绝之境里,也可能不会有这种怪事。这是对于像你这样的人来的兰恩耸耸肩膀,似乎认为这足以解释一切,你到底什么时候离开,牧羊人?一个月以前你就在你要走,我本来以为你现在应该已经离开至少有三个星期了。岚惊讶地瞪着他。他居然一副没事发生的样子!他皱着眉头放下竹剑,把自己的宝剑捡起来横在膝前,手指轻轻抚摸皮革剑柄上的青铜苍鹭。对于他来,拥有一把剑仍然感觉有点不自在,任何剑都是,更别这样一把带着剑术大师标记的宝剑了。他是一个来自双河的农夫。如今,双河离他是那么遥远,也许,将永远遥不可及。他跟他的父亲一样是个牧羊人我曾经是个牧羊人,而现在的我到底是什么?是他的父亲把这把苍鹭宝剑给予他的不论别人怎么,塔都是我的父亲。他只希望自己的这个想法听起来不要那么像是在企图服自己。

再一次,兰恩像是读懂了他的心思一般道:牧羊人,在边疆这里,如果一个男人抚养了一个孩子,那么这个孩子就是他的孩子,没有人可以有异议。岚阴沉着脸,不理会守护者。这是他自己的事,跟其他人没关系。我想学会使剑。我必须学。带着一把苍鹭宝剑四处行走曾经为他带来不少麻烦。虽并非人人都知道苍鹭的含义,有些人甚至不会注意到这个标记,但是一把苍鹭宝剑,尤其是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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