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后来先生也跟她说过......
看了看面前的百里辰风，姜词第一次不知道要怎么去评价卓思然。
私心里来说她还是希望当初的那个思然哥哥没有变，但是她并不觉得方先生的忌惮是无缘无故有的。
“百里大人是怎么遇到思然哥哥的？”
百里辰风笑了笑：“这就得说起你这个厉害的大师兄的本事了。”
姜词疑惑：“这怎么说？”
百里辰风回忆起几个月前的事情。
那时候他只是出去办事的，但是在路上的时候偶然听到了永安王被摆了一道的事情，当时他就很好奇这是谁做的事情。
等知道是永安王的一位谋士的时候，他只是感叹了一番恶有恶报，也没有多想，可没想到......
“你这位大师兄是真的了得，居然可以以一己之力给永安王吃了那么大个闷亏，还能全身而退，不可谓不是个人才啊。”
然后他就看中他了，简直就是自己在等的那个人嘛，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卓家小子这么厉害？
姜词皱了皱眉：“你是说，他以前是永安王的谋士？”
百里辰风顿了顿，看着她眼里的震惊，片刻后缓缓点头。
姜词眸光转了装，觉得自己以前忽略了什么事情，但怎么也抓不到那一丝不对劲。
百里辰风迟疑的看着她：“你觉得他不好？”
姜词滞了滞，闭眼。
“不好，换人。”
不管怎么说，她现在心里所有的声音都在叫嚣着不对劲，不可以，她要听从心里的声音。
百里辰风看着她，有些疑惑：“你们以前关系不是挺好的吗？”
他记得这个小丫头最黏的就是这个卓家小子了，连那个顾小子都得退后的。
所以他当时才一板拍定了卓思然。
毕竟这样的话，以后卓思然也能护着点小丫头。
没想到......
姜词看着他，察觉到不对劲。
“你把事情和他说了？”
百里辰风连忙摆手：“这个没有，我看起来有那么蠢吗？”
姜词松了一口气，没说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想了想：“百里大人，既然你都和他有联系了，以后还是继续联系着吧，但是不要让他察觉到我们的计划。”
“我怎么觉得，你现在对他有点防备？”
原来还喊思然哥哥的，现在一口一个他，疏远的不得了。
姜词闭了闭眼，蹙眉：“我也不知道，但是心里就是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百里辰风顿了顿。
“好，我知道了。”
这些年，如果说他最佩服的是小丫头的什么，这神一样的直觉一定是hi排榜首的。
也不知道是以前的经历太可怕了，还是这么多年来群敌环伺造成的，小丫头的感知力一年比一年强，直觉也很准。
不过——
“你大师兄说他很想你，想见见你。”
“我已经见过他了。”
“他说他想单独见见你。”
“......”
姜词轻呼了一口气。
她找不到理由拒绝，多年的师兄妹，许久不见，见一面也是应该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就是很难受，就好像...她不想见他，不应该见他。
甚至，心里隐隐的有一种莫名的埋怨？
这是为什么？
难道自己内心深处在怨大师兄这么多年来都没有来见过她，甚至都没有关注过先生他们的死吗？
姜词摇了摇头，把脑子里的想法甩开。
百里辰风看着她的动作，误以为她是不想见卓思然。
“......你不想见他？”
姜词：......
“见，你告诉他三日后在城郊的隔里小庄里，我会去赴约的。”
百里辰风点点头，没有多问。
“对了，百里大人，他现在的身份是怎么回事？”
百里辰风：“所以我跟你说你大...他厉害啊，他到卓家是我安排的，但是这卓家现在内里翻天覆地就是他自己的功劳了，如今的卓家，已经是他的天下了。”
曾经信誓旦旦要为母亲报仇的少年，终于还是做到了。
姜词顿了顿，唇角还是露出了一丝笑意。
曾经这些仇恨一直压在他心里，她不是不知道，当时只想着，如果有一天能陪他一起把害他和他母亲的仇人除了，是多好的事情。
没想到，当年亲密无间的师兄妹，如今还是......
轻叹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
百里辰风看着她这副模样，主动说起另外一件事。
“再过几日，就是元宵佳节了，到时候宫里会举办宴会，所有的大臣及其家眷都要去赴宴，南阳王也会去。”
姜词身体瞬间僵直。
前几日看到皇后太后皇子的时候她心里除了有些厌恶，大多也是因为私下里调查到的那些龌龊，但是南阳王......
大周皇室是白家的仇人，而南阳王是她的仇人！
大周皇室如何对待白家那都是上上辈人的事情，与她而言关系真的不大。
但是南阳王不一样。
他就是她的仇人！
他杀了父亲母亲，还害了先生，如今子林和顾二凡还找不到人，这些账，她都算在了这个人身上。
这辈子，不除南阳王，她心难安！！
她来到京城这么多年，一直听百里辰风的话安静等待，没有轻举妄动，后来发现南阳王身边随时有死侍跟随，暗卫保护，随行侍卫跟随，并且轻易不出门，也不会让陌生的人近身，连呈上去的东西都要一一检查，还有专门的人试毒。保卫程度比皇帝还甚，简直令人发指。
这一次百里大人终于愿意帮她了，这次元宵宴会......
百里辰风看着她严重的仇恨，心里暗暗叹气。
曾经天真活泼的小姑娘，终于还是有一天背起了所有的仇恨。
“你......要小心。”
姜词看着百里辰风，点头，展露了一个真心的笑容。
百里辰风却不忍的撇过头去。
这个死丫头到底知不知道她现在的笑容和将死之人的那种释然的笑没什么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