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徐,江慕乔眼神立刻一黯,失神的反问了句,“我是江家子女跟取名字有关系吗?”
楚云铮凉凉的看了眼江晗,他这大舅子,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本事还真叫人惊叹。
拍了拍江慕乔胳膊,他朝江晗反问,“江家的子女怎么了?你们是武将之家,一向不拘小节,怎么还学会了文人的讲究?”
江晗只是莽撞,并非憨傻。
徐两个字一出,他也意识到了不妥,讪讪的笑了笑,再度迎接了香秀的一个雪团子。并且比刚刚更大,比刚刚的更凉。
楚云铮的眼神,让江晗不敢再在他们旁边呆着,他一马当先,领着众人去开路。
江慕乔有些失神,怔怔的看着兄长的背影。
顺着看过去,他“呵”了声,“你兄长还真是天生适合带兵打仗。”
平南公世子、又是云麾将军,这富贵尊荣的身份,整个京城也照不出来几个。可他没有一点架子,更没有一点身份上的负担,和将士们同吃同睡,打成一片。即便是普通的将士叫苦叫累,然而江晗从不,他仿佛不知疲倦。
这一点,楚云铮是钦佩的。
他想起大舅兄在出发之前和岳丈的交谈,微微眯了眯眼睛叹道,“他还真是适合西北。”
京城的繁琐和规矩,不适合他恣意豪放的性子。
言者有意听者有心,江慕乔被兄长转移掉了注意力。想着此番回京,怕是少不得的要和皇后以及沈国丈对上,而这两个人都是心思诡谲的。
她认真道,“你说得对,回去之后,我也再跟爹爹提一提。”
把兄长和嫂子放在西北,他们也好专心。
而前面开道的江晗浑然不觉,他同将士们大声交谈,敞亮快活的像是嘉靖无拘无束的风。
回程的速度要比来的时候慢许多。
他们不再着急赶路,而是找好地方就去休整。江慕乔还让人去寻了羊乳,温热之后倒在碗里给狼崽子小白喝。
好在这狼崽子不挑食,略微闻了闻味道,就趴在碗边喝。一开始他还不会用舌头卷起松紧嘴里,可尝试了几次之后就找到了技巧,小碗中的羊乳很快被舔得干干净净。
江慕乔惊讶,“它还真聪明。”
想了想又补充,“果然是头狼的崽,那头狼聪慧的简直成了精。这羊乳恐怕不够,还得让人再弄一些。”
楚云铮靠在床上,他有些不耐烦。
天都黑了,已经该就寝安置了。
她倒好,不懂小别胜新婚的情致,反而去逗弄刚刚出生一天的狼崽子!
故而他语气十分冰冷,“狼是聪慧。可这些羊呢,幼时被饮其乳,长大后被噬其肉。”
江慕乔手一抖,被他说的忽然有些替这些羊可怜。
斟酌片刻,她又吩咐,“那去取一些牛乳吧,也差不多的。”
楚云铮,“……”
这是牛羊的问题吗?
“天黑了!”他强调,“乔乔,该就寝了。”
江慕乔一颗心都扑在了小白身上,等着人去拿来了牛乳,又操心小白今晚睡在棉絮中会不会冷。
楚云铮有些咬牙切齿,他若是早知道会如此,说什么也不会答应留下这头小崽子!
“上来!”他又道,“我重要还是狼崽子重要?”\0
这话让江慕乔吃了一惊,她后知后觉方才晓得这位久违的祖宗脾气来了!
楚云铮一眨不眨的盯着她,接着道,“你若再不上来,我就把这狼崽子丢到外面!”
江慕乔立刻丢下手中的东西,抱着他的腰,殷勤的商量,“我这不来了么,算了算了!”
狼崽子重要,可安抚这位祖宗也很重要。
毕竟惹恼了楚云铮,他什么都干得出来,扔个狼崽子算什么奇闻,这位连女人的衣衫都穿过!
被她抱着,闻着鼻端淡淡的幽香,楚云铮心头的气才顺了一些,又不屑道,“你也太大惊小怪了。你是养狼,不是养兔子,用不着这么精养。这崽子皮实的很,莫说扔一晚上,两晚上也死不了。”
只要他不真扔,那就说什么都对。
江慕乔从善如流的被他抱起放在了床上。
烛火幽幽,他的眼眸深邃缠倦,叫人忍不住沉浸在这漩涡的底部。
江慕乔难耐的动了动脚趾。
感情这种事,向来是水到渠成。何况不光他会想,时日久了,她也一样会思念他身上的气息。
情动之际,她额角热汗涔涔。
转眸间,余光却扫过地上的狼崽子。
小白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循着声音正在床边扑腾。
不知为何,江慕乔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少儿不宜的四个大字,她微喘着开口,“把烛火熄了吧。”
楚云铮在她正上方,正是烈火烹油箭在弦上的时刻,却生生被叫停。
他隐忍的看向她,有些不满。
他喜欢留一盏小灯,他想要无时无刻的看着她,看她沉沦绽放的模样,更爱她情不自禁的模样。
熄了灯,有些美景会错失大半。
一贯随着他,也很享受的江慕乔此次却出奇的坚持。
她扭动着细软的腰,态度坚持,小声求饶,“熄了烛火吧,小白在,我不自在。”
一想到这屋子里还有个活物,并且就在床边,她浑身别扭。
楚云铮几乎愤怒,这狼崽子,毛都没长齐眼都没睁开,竟然也能成阻碍!
然而他又实在不能不答应,抬手弹灭了烛心之后,他含着她的耳垂咬牙切齿,“以后,不许把这狼崽子放在咱们房中!快说,行!”
她只觉自己被他逼到悬崖边缘,浑身的每一个毛孔都渴望着他的成全,此情此景,还怎么能说不出个不字。
一语落下。
霎时间,无数个烟花在脑中炸开,她手脚颤栗,好半晌还说不出一个字来。
沉默着把人捞起来,向来不会破坏气氛的楚云铮忽然道,“别忘了,你答应好的。”
江慕乔失神的应了。
不过翌日清晨,她又挽回了一些,晚上狼崽子要送出去,白天还是要跟着。
楚云铮昨晚上已经有些不满,大早上的听见这话后,他未回答,只是一言不发的瞧着那狼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