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这个问题陈公公也说不上来，或许是因为红婕妤送的凉果儿？又或许是因为红婕妤擅长红袖添香，又凭借着一手的好厨艺，而把皇上的心栓的死死的？
总之，一定有理由。
然而陈公公的猜测听在江慕乔的耳朵中却毫无道理。
皇上是一朝天子，什么好吃的没吃过？并且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
红婕妤是长相貌美，可当初也是跟马世伟的家的姑娘一同殿选，反衬之下，只要稍微端庄一点恐怕都能成天仙。
她长的还不如沈娇，皇上见惯了千娇百媚的妃嫔，想必此等姿色也不足以入眼。
所以，她到底有什么了不得的本事？
陈公公在一旁摇头，“王妃，红婕妤是有几分本事的。她做的凉果儿，奴婢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至于其他的菜肴，也的确是比寻常的饭菜滋味要好一些。若是吃惯了她做的饭菜，吃下去御厨的也实属正常。”
正常吗？
那不过是因为陈公公耳濡目染，原本不正常的事情见得多了，也就成了正常。
江慕乔很肯定道，“不会这么简单。”
“公公，你若也对此有疑虑，不妨回去之后仔细观察一番红婕妤，有什么情况，也好告知于我。”
陈公公踟躇片刻。
他是皇上身边近侍，看到的听到的都比江慕乔多得多，也知道的更清楚。
片刻后陈公公下定决心，“不瞒安王妃，奴婢总觉得皇上这模样，像是中了邪似得。”
“嗯？”楚云铮接过话茬，“你仔细说说。”
“从前皇上从不允许旁人插手政务，可现在呢。”陈公公压低了声音，“还有，王爷王妃或许不知，御笔朱批其实都是红婕妤代为批阅的，有些就算是皇上的笔迹，可也是在红婕妤的授意下皇上才写的。”
江慕乔和楚云铮知道笔迹的事情，可不知道红蕊的本事那般大。
“公公您劝说也没用吗？”江慕乔提议。
陈公公苦笑，“没用。一些寻常的小事皇上可能还会问一问奴婢的看法，可只要红婕妤一张嘴，我就什么都不是了。”
“王爷王妃今日或许也看出来了，红婕妤其实对奴婢积怨已深，总觉得奴婢坏了她的好事。”
“可是奴婢真不忍心啊。”
陈公公抹了抹发红的眼角，“王爷王妃有所不知，红婕妤怕那些秀女受宠，就命人想法子毁了那些秀女们。那些奴婢太监在红婕妤的暗示下，坑了不少秀女，奴婢不愿意和红婕妤同流合污。还有今日，红婕妤也威胁奴婢说谎。”
“如今奴婢若想要出宫一趟也是难了。”陈公公深深叹口气，“今日也是想法让皇上避开红婕妤下了一道口谕，奴婢这才得以出宫。只不过若是被红婕妤知晓了，只怕还有后患。”
宫中竟然人人自危到了这种程度！
只是红蕊的本事越大，江慕乔越是觉得另有情况，“公公此次再回宫，务必要查探红婕妤的情况，并且若是可以的话，红婕妤做的那些饭菜，还有你说的那什么凉果儿，能不能让我看一看？”
“饭菜可以！”陈公公连忙道，“只是恐怕凉果儿有些困难。红婕妤从前做过，近日不曾再做。奴婢之前倒是问过她凉果儿的做法，不过被含混过去了。如今再问，她定然不肯说。”
轻轻颔首，江慕乔了然，“从前都不肯，如今有权有势，更是不会说了。不过也不一定非要是凉果儿，公公若是发现什么，只管叫人送来就好。元宵节的时候，小忠子做的就很不错。”
皇上的脾性和反应跟以往大相径庭，若要查清楚，务必要周全一些。
陈公公一一点头应了，看时辰差不多，先行告辞回宫。
他走了以后，江慕乔面色隐隐有所思。
“发现了什么？”两人心意相通，楚云铮立刻知晓她许是发现了什么。
“是有些问题，可还不能确定。”江慕乔不由看了眼南方，“可惜了，楚无补是毫无消息，否则他是最好的人选。”
提起楚无病，她又想起阿箩，“若是他们的孩子出生，如今只怕也一岁了。就是不知道他找到阿箩了没有。”
楚云铮看的分明，“茫茫人海，他又毫无记忆，恐怕找不到阿箩。”
江慕乔明白现实，可她又抱着一丝幻想，“许是他们真的情缘未断呢，只要还在，总能遇见。”
千里缘分一线牵，只要彼此有情，终会再见。
“你倒是会替他着想。”楚云铮揶揄，“也算没有白白认了你做师傅。”
“我做他师傅，这是实至名归！”江慕乔纠正，“再说是他死乞白赖非要认我当师傅的。”
说起楚无病，两人的心情总算是好了一些。
可这份好心情没维持几日，陈公公的消息还没传过来，宫中却又来了人，特意宣楚云铮进宫。
竟然就只有他一个人？
楚云铮问道，“安王妃呢？”
前来宣读口谕的公公皮笑肉不笑，“王爷，口谕中就只提了你，可没提安王妃。王爷，您莫让奴婢难做，还是跟着奴婢进宫吧。”
宣旨太监年龄不大，然而却带着一股嚣张的气焰。
江慕乔想到了陈公公的话，后宫前朝已经尽数被红蕊控制，那这前来宣旨的人，多半也是红婕妤。
心里清楚这一点，江慕乔便道，“我跟王爷从来不离开。但凡他进宫，我就不可能留在宫外。若是圣旨上没写着让我也进宫，那云铮也不进去了。”
“大胆！”那小公公呵斥，“这是皇上的吩咐，与本事你找皇上！”
“真是皇上的意思？”江慕乔质问，“若真是皇上，为何只宣了安王而没有我！”
这……
江慕乔如此坚持，那小太监反而迟疑了。
可也就在这迟疑的片刻，江慕乔已经知道答案了。
只怕是皇上让云铮进宫是假，红蕊假借口谕，故意让云铮进宫走一趟。
至于为何只让云铮进宫而不让自己跟着，恐怕是有两个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