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这银子俱是上掉下来,府里的一切花销、孩子们衣裳伙食,奴才们的薪饷,姨娘们姑娘们的月例银子俱是妾身变戏法变出来的,张姨娘用眼泪给哭出来的。”不得不,这李氏的嘴皮子功夫是不及张姨娘,但在米敬澜面前,却也是绰绰有余。李氏这番话得米敬澜大半回不了嘴,讷讷不成言,李氏又拿了一账本递给他瞧,“老爷可瞧仔细了,这是上个月府里的一切花销,我堂堂一家之母,也不过花去三五十两银子,而你那宝贵的张姨娘,却花的比我还多。她那两个金贵的孩子,总共加起来倒超过了知礼知仪和如真三个孩子的花用了。”见米敬澜脸色疑重起来,李氏大为快慰,在心里冷笑一声,我倒要看看你姓张的能快活几。

果然,米敬澜脸色越发疑重,最后冷着一张脸要李氏按规矩办事,不得再枉私舞弊,但转念一想,自己对张姨娘何偿不是枉私,这才纵得她如此嚣张?是以后边那句话又略了去。

李氏见米敬澜终于想得通透,大为快慰,在心里想着,这两忙着府内锁事,倒把如晴的事给忘了,要不是如晴那时不时的真童言稚语,我还真想不出对付那张氏的法宝。如晴真真是我的福星啊。

第二日一大早,如美如晴便被嬷嬷们从床上挖起来,开始穿戴衣物,然后由李氏领着去了老太太屋里。

如晴由嬷嬷们穿了一袭九成新的圆领绣穿蝶纹亮及膝紫衫,因年纪,下身一条同色系绣滚边筒绸裤,红色绣花鞋,梳着包子头,戴了几朵银钿百合花儿,项上戴了镏银打造的项圈,紫色衬出白嫩的肌肤更显得清新脱俗,李氏不免多看了眼。而如美,则与如晴着了同一色系的衣服,只是珠花和耳饰及项上戴的项饰略有不同。

今的李氏一身素缎大开领对襟褙子,月白比甲镶三指宽的浅蓝缎面滚边,下身同色系遍绣金枝月华裙,流云髻上别着赤金嵌宝衔珠串三翅斜凤钗,后脑侧处斜插一支凤钗,侧鬓带一朵细玫瑰,项戴金线攒珍珠珊瑚璎珞圈,耳饰镏银金丝坠,双腕各戴镏金银镯子,比往常精神许多,走起路来也是贵气十气,富贵中却显出低调来。

而如善,则着了身玫瑰粉圆领挑金线滚边及膝亮缎妆花衫,下身同色系及膝裤下绣金枝绸裤,头梳弯月髻,正插着枚金丝香木嵌玉珠花,鬃边压着朵蜡染百合花,耳上各坠着两枚金螺丝托镶茄型碧玉坠角儿,项上藤编金钱吊着枚和田雕刻藤花玉,通身气派,华贵非凡。

李氏比了三个丫头的着装,暗里咬了银牙。再看如真,李氏略微吃了一惊,如真一身素花圆领宽袖挑金线绣滚边衫,月牙色绣各色蝴蝶月华裙,头梳桃心髻,两朵翠玉珠花压在头上,耳饰珍珠吊坠,项上挂着枚刻花双鱼比目白玉,腕上各戴一枚白玉凤镯,看着素雅,实则暗隐嫡出派头。

李氏再看了老太太靛蓝蹙金广绫长尾褙子,五色盘锦绣绫裙,头戴玲珑点缀镶珠银暗,李氏暗暗点头,姜还是老得辣,老太太这么普通家常着装,表明了把她那表妹云氏当作普通宾客对待,这样即显得热络,也显得自然不做作。

李氏领着三个孩子向老太太请安后,老太太打量了三个姑娘,当看到如善耳朵上吊着的坠角儿,略有吃惊,道:“善丫头这么就穿了耳洞了?”

李氏连忙看过去,果然见如善不知什么时候已穿了耳洞。

如善害羞地低下头来,对老太太福了福身子,道:“祖母,孙女都快十岁了,依礼是要穿耳洞了。”

“哦,那疼吗?什么时候穿的?”

如善声回答:“上个月便弄好了,已经不疼了。”

李氏道:“昨儿个都不见你戴耳饰,怎么今日却全套的戴齐了?”

如善如何听不出李氏话里讥讽,面不改色地道:“今日便是咱姐妹们向夫子见礼的日子,女儿想穿戴妥当了好给夫子留下好印像,以免丢六爹和太太的脸。”

李氏:“好一个贴心的女儿,你这么一,倒是指责如美如晴不能给夫子留下好印像,就给老爷丢脸了?”

如善惶恐地盯了李氏,眼睛蓦地红了,语气哽咽:“太太这是何意?女儿,女儿何曾有这些心思---”

李氏见她动不动就流眼泪,火气一下子便来了,但却被如晴给拉住了,如晴道:“母亲,时辰不早了呀,还是早早让咱们见了夫子吧,不然等下太阳升得老高,可要晒死女儿了。母亲您瞧,三姐姐都要打瞌睡了。”

如美后知后觉地瞪了如晴,喝道:“你个呆子,我哪里打瞌睡了?明明就是你昨晚没睡好想睡懒觉,偏还赖到我身上。”

如晴眨眨眼,:“三姐,谁让你要大我一岁来着,俗话得好,有事姐姐服其劳。”如晴只要一典故时,免不了摇头晃脑,显得极为认真,但她越是认真,越是让人忍俊不禁,觉得她装模作样,故作严肃。如美就算再想欺负她,也只得气鼓鼓地偷偷掐了她一把,如晴则给她扮了个鬼脸,两姐妹不免又闹到一团去。

老太太也跟着笑了起来,指着如晴道:“你个猴儿,就你歪理多。我平时候还听如美常欺负你,这么看来,倒是你欺负如美了。”

如美听老太太这么一,连忙大声道:“祖母得极是,如晴这呆子,成日的偷奸躲懒,偏总是拿我当枪使,每每教训她,偏总是爱一本正经地,只要我比你好一点点,爹爹就不会罚我了。祖母,您听听,在她面前,我想不练字都不成了。”

如美孩子心性,没有心机,把平日里从如晴那里受来的软钉子全了出来,以为老太太肯定要责骂如晴几句,哪想她这么一,老太太却笑得更凶了,指着如美骂道:“你个没用的妮子,如晴这可是为着你好。偏你还不领情。”

如真也跟着笑骂她两句:“人家如晴比你,却比你会算计,知道只要好你一点点在爹爹那儿便算过关了。你还不加油的努力。”着又捂着帕子笑了起来。

李氏这才听明白过来,敢情如晴常那么一句话不是偷奸取巧,而是激励如美来着,心底那点儿不满立马消去,捏了如晴的包子脸,道:“还是晴丫头聪明,懂得因地制宜。只是你三姐姐呀,是榆木脑袋,不懂你的一片苦心,你以后可以多多监导她了。”

如晴睁着大大的眼,道:“母亲这是哪儿话,三姐姐也时常监督我吧。”

“哦,如美监督你什么来着?”

如晴则不话了,有些害羞的样子,而如美则大声道:“娘您有所不知,如晴最是偷懒了,每日早上都要睡懒觉,我每都要拧她的鼻子,掀被子只差没泼她冷水才能把她叫得起来。”

一句话又把众人逗笑了,纷纷如晴是个懒丫头,却又可爱的紧。一旁的如善却被冷落了,心里不是滋味,便笑道:“四妹妹是好命的,每日可以睡觉睡到自然醒,哪像我,一大早便要起来侍候娘亲,还要练字描红。学习琴棋书画,每日里累得像轱辘似的。”

老太太止住笑声,如真想她两句,被老太太给拦住了,李氏见老太太的动作,便不打算开腔了,倒是如美,她心里则不爽了,立马瞪眼道:“二姐有所不知,我这四妹妹乘巧懂事,从不恃宠而骄,我娘可喜欢她了。也怜惜四妹妹自便离了娘,便让四妹妹每日好生休养,这也有错了?”如美孩儿心性,对于来她来讲,如晴只有她能够欺负的,你如善一个外人凭什么敢欺负她呀?你欺负了她就等于欺负我。

如善掩唇,笑得一派真:“三妹这在生哪门子气呀?我什么也没呀,只是羡慕四妹妹有如此好运气,能跟在太太身边。”

如美鼻子翘得老高,“那还用,我娘是个宽容大度的。可不像有些人---”

“如美!”李氏喝了她,那张氏虽在李氏面前低人一等,但总规是米敬澜的妾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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