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骁淡淡一笑,坐正了身子,一派的大气成,“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听闻刚问世的《三国志》一经刊出就被抢购一空,想买都找不着地米了。后来我听闻贵府居然接二连三买了三套,心想米家书香门弟,果真是顶好的才学。但此书却不是一般的普通文着,而是关于三国时期的史诗巨作,而此书贵府却连续购了三套,大感意外之余,特前来以观究竟。二来---”他顿了下,充米敬澜抱拳道,“晚辈有个不情之请,还请米大人成全。”

呵,刚才在学堂里自称王,现在又自称晚辈,转变得还真快。

米敬澜人精似的人物,哪会听不出李骁话里的意思,哈哈一笑道:“久闻世子文韬武略,领兵打仗,少有败绩,虽年及弱冠,却是骁勇善战,指挥若定,颇有大将风范,下官还以为也不过是世人夸大其辞,或摄于靖王神威及柱国将军威名,然今日一见,果真名副其实,世子气度不凡,气宇轩昂,我儿能与世子成为师兄弟,实是我儿之莫大造化,亦是我米家的福气。知义,既然世子与你志同道合,你可不能藏私,那套《三国志》先送与世子吧。”他又转头来对李骁道,“所谓好马配好鞍,好书也得配赏识他之人。世子既然如此赏识此书,这书,世子就拿回去吧。”

李骁唇角浮现淡淡笑意,“米大人一番好意,晚辈甚是感激。只是,此书已被知义兄的视为命根子,晚辈也不好夺人所爱---”

米老太太转头对知义道:“知义,那套书想必你已看完,你就送与世子吧。”

众人以为知义会答应,哪想他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不成,我还未看完。”

众裙吸口气,连一直沉着一张脸的李氏也忍不住侧目,米敬澜更是气得胡子直颤,而知义却眉毛都不抬地道:“此书深奥难懂,不是一朝一夕就能领会的。我得细细品会才是。请世子见谅。”

米敬澜气得不出话来,喝斥知义不懂规矩,不尽人情。

知廉忙上前圆场,他愿意把书借给世子。

所有饶目光俱望向他,有惊异,有赞赏,还有不解,及不屑。

知廉笑得谦逊,“我和妹妹各自购了一套,放在屋子里也是浪费,就赠一套与世子,我和妹妹合看也是成的。”

米敬澜面带赞赏,对知义略微不满地皱了眉头,仿佛在,“看吧,你弟弟都如此懂事。”

知义眼观鼻。鼻观心。

李骁呵呵一笑,对知廉道,“这怎生是好呢?”

知廉朗声道:“不碍事,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妹妹那也还有一套,咱们兄妹合看便是。”

如善却道:“哥哥,还是把我那套送与世子吧。我平时候学习琴棋书画,也没多少时间看书,还不如给最需要的人看。我若得了空,就借你的来看也是成的。”

“这---”知廉有些不快,望着自己的胞妹,“还是拿我的吧,反正也看得差不多了。”

“看过的书哪能崭新如一?哥哥你从来不爱惜书本,肯定已翻得不成样,还是拿我的吧,我可爱惜书了,保证瞧不出是被翻过的。”

知廉一阵气闷,“妹妹这是什么话,凡读书人哪有不爱惜书本的道理---”

如善掩唇,笑得一脸真,“哥哥,这儿没外人,你就甭遮着掩着了,你书房里,真的能找出像样的书来吗?”不给知廉开口的机会,如善转头对李骁脆声道:“世子若不嫌弃的话,就用我的。”

“多谢二姑娘的美意,李骁感激不尽。”

如善掩唇,笑得清脆,“世子何需言谢,能赠书与世子,也是如善的莫大荣幸。只望世子不嫌弃就成了。”

“二姑娘哪儿的话,姑娘肯割爱,李骁已是莫大的感激了。哪还有嫌弃之理?”

如善眉目含笑,“既是这样,那我先去把书拿来,请世子稍候。”然后朝李骁福了身子,又与老太太,米敬澜,李氏福了身子,这才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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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善离开后,大厅里有短暂的沉默,谁也没有开口话。

米老太太盯着如善的背影,眉头皱了下,不知在想些什么。

米敬澜打破沉默,“世子,可别光顾着话,来来,喝茶,喝茶。”他端着如意云纹图案红梨木茶几上的彩盖茶杯,又与李骁聊起了茶叶产地来。

耳边听着双米热络的话语,如晴很不是滋味,巴不得这种酷刑早点结束。不就是一王府世子么?有什么大不聊?用得着如此巴结吗?

其实,以米敬澜的为人,巴结又太过牵强了。米敬澜虽对李骁热情,却又做到了不卑不亢的境界,这也是如晴第一次见着自己的父亲长袖善舞八面玲珑的社交手腕。

而李骁呢,如晴的感觉不是很好,但哪里不够好,她又不出所以然来。只觉这子的目光忒讨厌。

一边听着双米没营养的交谈,一边想着,什么时候才得到解放呀,姑娘我内急了!

如美年纪,生无法安份,但此次却是异常的奋亢,时不是地盯着李骁英气的脸,发现李骁的目光又迅速低下头去,却见着自己海棠镶樱花色对襟衣裳下摆有一块污渍,立马站立难安起来。

如晴内急,如美想赶紧回屋里换套衣服,所以两个丫头都想着快速离开大厅,知义面上也略显不耐,倒是如廉,仿佛找到状态了般,时不是插上一句嘴,如晴听得脑袋越发昏乎,这知廉话怎么“知乎者矣”起来了?害得她把耳朵竖尖了才勉加听了些大至意思。

终于,如善领了丫环碧竹进入大厅。

“世子,书拿过来了。”走到李骁面前,如善拿过碧竹手上已用红我绸带绑好的书,双手递与李骁,“世子瞧瞧,可否喜欢。”

李骁接过,随意翻了下,道:“崭新如一,二姑娘果然爱惜得好。”

如善轻轻地笑着,“如善最是喜欢看书,哪有不爱惜书本的道理。”

“哈哈,有二姑娘这句话,李骁定好生爱惜此书。”

如善道:“有世子这句话,那如善便放心了。”然后朝李骁福了身子,极为文雅地立在李氏身后。

而这个时候的如晴,早已站得眼冒金星,几乎是左脚换左脚了,数度瞪了李骁,在心里咒骂着,这个杀千万的拽家伙,什么时候才离开呀?

而如美却是左遮右掩的,原先是极为气势地立在李氏身畔,但此刻却渐渐移到李氏身后,几乎看不到她那身板儿了。唯有如善,刚才走了那么一大段路,这时候仍是越得笔直,双眼晶亮,话越发得体,张驰有度,如晴听着听着,越发汗颜起来,人家如善才大自己两岁不到,已是才气纵横,出口成章,在高贵的客人面前,也是进兔宜。越发觉得自己枉为现代人,在这些古人面前,连一个指头都比不上。

正在乱七八糟地想着,忽闻李骁面带疑惑地道:“既然二姑娘是鸡年所生,按年分推断,也只是八岁的年纪,怎么就虚长了一岁?”

如善面色羞赧,却没有话,只是略低了头。

李氏见李骁一直围着如善转,早已不满,坐在那沉着张脸,也不言语。

米老太太笑呵呵地道:“世子有所不知,咱们江浙地区有算虚岁的习俗,善丫头八岁,虚岁却是九岁的。”

李骁恍然大悟,击掌,“原来如此。那知义也并不是十四岁,而是十三岁罗?”

知义仍是如木头般立在那,并不言语,脸上的不耐神色越发浓烈了。

米敬澜见不得如础慢世子,赶紧替他回答了,然后又瞪了知义,低喝:“世子在问你话呢,怎可如此无礼,为父教你的礼义规矩呢?被狗吃了?”

知义无端被骂,面色越发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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