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善笑得文雅甜美,“谢姐姐夸奖,妹子哪及姐姐分毫。咱们姐妹多年未得相见,今日总算得见,实是感慨万千。”

如真淡笑一声,“是呀,总算能见上一面。今日一见,不知日后又要何时才能相见。”然后一番感伤。

如善也一时伤感不已,拿着帕子拭了眼角。如真的大嫂于氏,及平阳侯府的一些族亲女着又分别安慰夸奖了一番,纷纷夸赞她们姐妹情深,但来日还米长,日后定有见着面的时候,不必伤心。

如美循着规矩问候了如真,如真面容温和,语气愉悦,“有劳三妹挂念,我一切都还好。倒是三妹妹,数年不见,身上的淘气劲儿倒消掉了许多。”如真轻轻揪了如美的脸蛋,“比以前更白了,吃了什么的缘故,快与我来。”

如美见如真仍像以前那样威严又指气熙使的,心里却如灌了蜜似的,这些年来虽任性,但也明白人情世故,如真这番看着霸道却不做作的话语,表明了她们姐妹间的感情,并未因时间的流逝而消淡。

如美嘟着唇道:“什么也没吃呀,我本来就白嘛。”

如真失笑,“还咧,先前又黑又瘦的,就一张嘴儿不饶人。不过习惯了你这毛燥的性子,这样文文静静的还真是不大自在呢。”

如美一副呲牙咧嘴的,惹得如真捧腹大笑,“瞧吧,这么快就原形毕露了。”一句话让屋内女眷都笑了。

轮到如晴时,如真已从榻上坐了起来,朝如晴招手,“四妹妹快过来,让姐姐好生瞧瞧。”然后拉过如晴左右细细打量,眼里惊艳神色越浓,对着如晴黑白分明的眼珠子笑道:“祖母总你是个泡气包儿,我左瞧右瞧总算瞧出零门道来。”素白手指拭了她颊边的淡淡的污迹,对如晴道:“瞧吧,不知从哪淘气来的,脸上都弄花了呢。”

如晴不依地跺脚,“大姐姐就爱揭人家的短。”眼睛四处瞟了下,装作恼怒,“哪有在外人面前揭自家姐妹短的。”

如真指着屋内诸女着,笑道:“放心,虽然你这丫头一大堆的毛病,但做姐姐的也会替你留面子的。因为在座诸位姨婆婶子嫂嫂的可都是自家人哦。”

然后众人又乐了起来,接下来如真又给李氏引见了屋子里的亲戚,李氏携如善等人一一见了礼。分别得了若干赏赐。

最后大家又了会儿话,纷纷留了让如真好生休养的话便靠辞离去。

李氏因是如真的娘家长辈,于氏便请李氏在外堂作客,李氏推辞一番便也去了,留下三姐妹与如真体已话。

因在娘家如真便与如善没什么话题可聊,这会儿如善只斯文坐着,只一双眼睛不时打量如真屋里头的摆设。

如真居的屋子是东廓三间正房,正面炕上横设一张炕桌,炕桌上摆着盘子唾壶,盘子里放着时令鲜果和些瓜子仁,如美正坐在炕桌上品茶啃瓜子儿,靠东壁面西设着半旧的青缎靠背引枕,如晴却坐在下首,背后是半旧的青缎靠背坐垫,另三溜椅子上都是搭有青缎引枕,半旧弹默椅袱,屋子里虽没有炭火,却也温暖如春,如善知这是烧有地龙的缘故。又四处打量如真的下人,有如真的陪嫁通房丫头,也有些不认得的,俱穿着清一色水红绫子袄,青倾子背心,束着白绉绸汗巾儿。还有一个却穿得很是体面,头梳灵蛇髻,饰亮金钗环,银色珠簪,项上金线绞纹链,脚下青色月华裙隐隐露出一对弓字凤鞋,手上端着个盘子,隐隐露出手腕上的碧油镯子,盈盈走了进来,对如真福了身子,嘴里笑道:“二奶奶,这是今儿才采买来的,用井水湃过的毛梨,酸甜酸甜的极是解渴,就是气冷了,吃着有些凉,妾身已在盘子下放了滚烫的热水,这般烘着吃着自是暖和,二奶奶可尝尝。”

如真歪在榻上,身后垫着个银线织成的蟒枕,闻言淡淡地道:“搁那吧。”

这人便把果盘放到如真榻前的几子上,然后目光又瞟了如善等人,笑道:“想必这三位便是娘家妹子,二奶奶这般出众颜色,三位姑娘同样也不是不枉多让。奶奶娘家果真是满门的丽色。”

如善已是猜出这女子的身份来,闻言唇角歪了歪,忍不住瞟了如真几眼。

如美唇角不屑地一撇,如晴则低头吃着瓜果。

那女子暗自打量了三个姑娘,又把目光放在如晴身上,笑道:“咦,这是四姑娘吧,呵呵,半年不见,四姑娘又长高了,又长好看了。”

如晴抬头,目光在她脸上转了个圈儿,淡淡地道:“还好吧。半年不见,这位姨娘倒也懂规矩多了。”

这姨娘面色僵住,如真却唇角歪了起来,扬声道:“好了,没儿没你的事儿,下去吧。”

等那姨娘离去后,如美迫不及待地问起如真来,“这是大姐夫的妾,还是通房?”

如真嘴巴一撇,正待话,如善却道:“通房哪能穿金戴银,自是有名份的妾,大姐姐,我的是也不是?”

如真目光稍冷,但面上却笑得淡淡,“二妹妹倒是眼光俐索。”

如晴不喜欢如善话总爱拐弯抹角讽刺讥笑,当下就道:“大姐姐,侄子可有取名儿?”

如真笑道:“取了,大名云涵,是孩子玄祖父给取的。”

如晴笑了笑,“大姐姐有子万事足矣。”因当着如美如善的面,也不好问如真这些妾室的事儿,只得大家一起和稀泥,一直和到外头丫头进来开饭,三姐妹这才起身出去用饭了。

总共在平阳侯府呆了两日,李氏这才携了三个姑娘告辞。虽然这回李氏下了不少血本,但收获也还是颇丰的。首先,平阳侯府里有好些贵妇对如美生出了喜欢之心,其次,纵观平阳侯府,虽然落魄了些,但奴仆管理却甚严,并且亲戚中的孩子也有好些体面的。

回到米府,如晴与老太太了下她在平阳侯府的感观,“大姐姐有子万事足,老太君没再过问她房里的事儿。大姐夫对大姐姐也挺好的,那两个妾室也安份了不少。大姐夫房里的其他通房丫头也全都干净了。”

老太太轻轻哼一声,“自古以来,只要有男饶地米,定会有争斗,安份?恐怕你看的只是表面罢了。”

如晴嘻嘻一笑,“奶奶猜对了。那胡姨娘确实不是个安份的。虽然瞧着低眉顺目的,实则话行事全是不安好意。不过幸好大姐姐总是棋高一筹,再来,周姨娘的事儿也起了敲山震虎的作用,那胡姨娘虽有老太君这层保护伞,却也不敢太过放肆了。”如晴倒也看出了这里边的门道来。尤其佩服如真先前那一招离间之术。先前胡周两个姨娘故意洗冷水澡生病,好嫁祸给如真,却运气不好,被识破了伎俩,什么好处都没捞到,反而弄出一身的病来。那胡姨娘病的要严重些,好的也就慢些,等她总算好转起来时,周姨娘已经连续受临幸多次了,并怀有身裕胡姨娘看在眼里,当然会嫉妒,会发狂。这个时候,如真只稍轻轻离决挑拨一下,胡姨娘干掉列人,自己的罪恶也全暴露了出来。老太君虽然偏袒她,但还不到昏庸糊涂的地步,胡姨娘害的可是钟家子嗣,万万饶不得的。虽没有被处罚,老太君也着实恼了她,胡姨娘在没了靠山的前提下,自是不敢再兴风作浪。如真的日子才稍微顺遂起来。

老太太欣慰地笑了,“所幸真丫头总算熬过来了。真是苍有眼。”

如晴却默然,男人三妻四妾再平常不过,可如果换作是自己,能用平常心对待吗?

从津卫回来不久,府里的院落已重新布置了番,朱姨娘已搬至新的落梅院,如晴仔细观看了下,倒也满意,比起涵香院的狭与潮闷,这新落成的落梅院却是开阔明郎,院子也较宽阔。但如晴在外院转了一圈后,忽然又蹙起了眉。

回到屋子里,对一脸的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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