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氏也自觉这事委实做得过火,但既然话已出口,也由不得她反悔,只得硬着头皮道:“我知道这事儿是我家做得不对,但也请老太太和表妹体谅我和我家老爷的心情,四姑娘虽样样出众,可偏没投生在太太肚子里头,我家然儿虽不出挑,可这日后总归要承袭爵位,断不可娶个庶女,自毁前程累及家族名声,四姑娘若是不愿屈居做,我也可给另外的补偿。”她对孙婆子点头示意,孙婆子连忙去了外头。

何氏却捂着肚子冷笑一声道:“夫人,不必多请吧,至于补偿还一并抬回去吧,留着,迎娶成郡王府----”

何氏得艰难,饶是伤心欲绝悲愤难堪的如晴也发觉了不对,尽见何氏脸色好不骇人,双手捂着肚子,浅色裙裾已染得通红,不由失声尖叫:“嫂嫂你怎么了?”

这下子厅内更是慌作一团,老太太也顾不得与云氏呕气,连忙吩咐人请产婆,再派人外出请米敬澜父子回府,一边命人连忙去备热水,准备生产必备物质。

李氏也很是气愤云氏的所作所为,虎着一张脸对云氏道:“表姐哦,江夫人,我这儿容不下您这尊大佛,还是请吧。”

林氏也慌作一团,但还算镇定,等媳妇丫环把何氏抬下去后,一边命人打扫厅内被何氏沾染的血迹,再一边对云氏冷冷地道:“江夫人请吧,如不远送。”

云氏也不好多呆,讪讪地命人把几大箱子的礼物放下,便准备离去。

正走到门口时,忽闻林氏高声对下人喝道:“立即告之门房的,从今往后,但凡江家人和狗一并不得入内,若有违背,定捆了发卖出去,绝不轻绕。”

“是,奴婢记下了,这便与门房的去。”

云氏听了气得直咬银牙,不过也并未多什么,在孙婆子的搀扶下,昂首挺胸离开了米府。

云氏赞道:“好个清秀的姑娘。”

如晴道:“如晴陋质,夫人过誉了。”

云氏又拉着如晴道:“好孩子,那日之事确是我家然儿的不是,我先替然儿向你道个歉。”

“夫人太客气了,只是江公子一时冲动,如晴也并没什么的。”如晴也不知该什么好。

云氏道:“好孩子,难得你不记恨他。只是然儿这番做派却是让姑娘闺誉受损,这女子自古最重视的莫过于名节,我也不能让姑娘的名节毁于我家然儿手上,我今日前来便是来弥补姑娘受损的闺誉。”

接下来便要议婚嫁了吧,如晴越发抬不起头来。

老太太心疼如晴,连忙把她招到身边来。

云氏道:“闻四姑娘颜色生得好,又懂事又孝顺,还贴心明事理,让她做我媳妇我是举双手赞成的。奈何咱家然儿与成郡王府的开安县主已有婚约,开安县主皇贵胄,又是成郡王的宝贝嫡女,本已准备定下婚期,可不料发生了这起子事来,我也深感恐惶,这两日一直往成郡王府里跑,只想着让开安县主给个通融,让我家然儿对四姑娘有弥补的机会。”

云氏此话一出口,厅内诸人都齐齐变了脸色。

如晴率先明白过来,脸色猛地一白。

老太太胸口一滞,目光森锐的盯着云氏,冷然道:“夫人什么意思?”

李氏也是急了,急急忙忙道:“表姐,你该不会想让我家如晴给江家做妾吧?”

云氏很是愧疚,语气艰难,“我知道真的很对不住贵府,更对不住四姑娘。按理四姑娘遭受如此委屈,咱们确实该许诺嫡妻名份的,奈何……奈何我家然儿已与成郡王府订了亲事,开安县主身份非同可,咱家区区一个伯府哪里敢与之抗衡?只是如今又出了这起子事来,成郡王妃很是气愤,所幸我从中周旋,好话尽,这才稍稍让了一步,只能委屈四姑娘屈居做,当然,我这也是征得成郡王妃和开安县主同意的,这才敢冒昧登门。”

如晴只觉一阵头昏眼花,浑然找不着北儿。她在这个时代心谨慎,步步为营,可为何……为何仍是让人如此作弄?

老太太血气翻涌,恨不得生吃了云氏,但她更担心如晴,她心疼的把如晴搂在怀中,森冷地盯着云氏冷笑一声:“江家与成郡王府订了亲?怎么这事儿老婆子却从未听过?”

李氏也急了,“既然与成郡王府有了婚约,那为何允然侄儿还……还这般对待咱家如晴?”

云氏面色赫然,“还是要怪我,本来正与成郡王妃谈议此事,只是订下口头婚约的,还没正式下聘,但也定了日期,也备足了礼数,只等着择个好日子便正式登门提亲。然儿也是不知此事的,奈何然儿那孽子居然在这个时候捅出这么大的篓子,我也被弄得措手不及,本来想着弥补四姑娘,干脆推了成郡王这门亲事,奈何……奈何成郡王妃很是中意咱家然儿,而开安县主也是通情达理,既然四姑娘受了这般委屈,也得尽力弥补。我本想着许诺四姑娘平妻的名份,可不知开安县主从哪儿闻得四姑娘只是个庶出的,便死活不肯同意,,什么-----”

“夫人不必再了!”何氏唬地起身,吓了云氏一跳。

众人下意识望向何氏,见何氏面色铁青,骇饶怒火直让人退避三舍。

何氏一手捂着肚子,一手靠在椅背上,一字一句道:“夫人瞧不上咱家门第,不愿给四妹妹正妻名位,明便是,何苦找些有的没有的理由,没的让人笑话还瞧轻了去!”

云氏很是不悦,但何氏怒目而视,并且面色狰狞,又大着个肚子,心里也有些发怵,勉强笑道:“大奶奶什么话呢,我也是左右为难的,开安县主不肯许平妻名份与四姑娘,我也是没法子的----”

何氏冷笑一声:“我与开安县主自交好,六月里开安县主便离京避暑去,至今都未返京,我倒是很想知道夫人是如何与开安县主议亲,还与之对话?”

云氏蒙住了,米家其他女眷明白过来,纷纷仇恨地瞪着云氏。

云氏当场被揭穿西洋镜,脸色几乎挂不住,只得勉强一笑:“大奶奶的是真的吗?那我昨去成郡王府与我回话的人又是谁呢?”仔细想了想,然后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那时候成郡王妃只开安县主病着了,不能见客,所以我只能隔着屏风与她话,原来这里头的人并不是她本人----”

一声清脆的冷笑响起,云氏望了过去,居然是如晴。

只见如晴挣脱老太太的怀抱,盯着云氏,苍白的脸上尽是坚拒与冰冷的陌生。只见她一字一句地道:“夫人,江家门第高贵,如晴区区一个庶女高攀不上,也不敢高攀。夫饶好意如晴心领了,夫人还是请回吧,我家门户的恐怕侍候不周,没的惹得一身的晦气,那如晴可就罪过了。”

如晴话清脆,语气铿锵,肩背挺得笔直,眼睛睁得大大的,脸色不似正常饶粉红,而是带着深深的红晕。老太太知道她这是气狠了才会如此,心疼地把如晴搂在怀里,冲外头的人厉声吼道:“都在外头挺尸了不成?还不快滚进来恭迎江夫人出去?咱门户的可款待不起高贵的伯府夫人!”

李氏也气得干瞪眼,双目赤红地瞪着云氏。她居然如此待她,让她的脸面往哪摆?这事儿要是传扬开去,如晴的脸面,米家的脸都丢尽了,如美也会受到波及。

“表姐,你,你----”

老太太喝骂道:“没个骨气的破落户!哪门子的表姐?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人家发达了你就跑去胡乱相认?没脸没皮的!人家可是高高在上的伯府夫人,你算什么葱?给人家提鞋都不配!”

何氏也道:“老太太的对,咱家虽然人卑位轻,可也是有骨头的,也不能胡乱认亲戚。江夫人请回吧,恕不相送!”

何氏脸色青白交错,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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