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好意思?”八娘笑着婉拒。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武三娘对身后跟着的两个丫鬟招了招手,果见两人手中都抱着不少的扇子,“八娘答应再为我们泰瑞祥画图样,这扇子虽不值什么,全当是我的谢礼了。要知道,八娘的图样儿,我可是能赚不少钱的。”

七娘还要推辞,八娘在边上忙道:“那团扇能得武姐姐的眼,自然是极好的,那我们就不客气,收下啦。”

武三娘是个爽快人,再推辞就显得自家气了。

见她答应收下,武三娘也极开心,显见的八娘子与她的性格,是合得来的,那些自谤名门世家的女子她不是没见过,扭扭捏捏,与她们句话,真真能急死人。曾八娘这般,反倒显得可亲可爱。

武三娘便也不客气道:“起这个,八娘,你什么时候那些图样儿能画好呢?我可是等的急呢。”

还真是急性子,八娘笑回:“过了初五端午正节的日子,初六一早,我保准给武姐姐送到铺子里去。”

“那就这么定了。对了,上回陆娘子也没价格儿,妹妹也不用担心,只要我看中的,三十贯一张,若是生意好,以后再涨。不知妹妹觉得可行?”

八娘原也想着武三娘若是那会做生意的,既主动寻上门求图,自然会给涨些价,却也没想到她如此爽气,一下便涨了十贯。笑道:“武家姐姐大气,妹妹又岂是肚鸡肠之人,三十贯已是高价,我也会尽心画,但求让姐姐满意。”

因的久了,五郎转了一圈,有些不放心八娘七娘,就转回来寻她姐妹两,见两人正与那日在家中大门口差点撞上的武三娘话,却朝着武三娘微点了一下头,立在一边候着。

那武三娘才知道原来这姐妹二人,是有兄长跟着过来的,眼前少年,正是那印在脑海里的飞扬身影,一时再见真人,脸上的笑已不复才刚的明丽,反添了三分羞色,也朝着五郎盈盈福了福身,五郎先还撑着,见人家娘子朝他行礼,一时也脸色微红,好在夜色掩映,八娘和七娘也没在意,便混了过去。

武三娘也不好再多,唤了身后远远候在一边的丫鬟们上前,取了两串系好的团扇递到七娘的手上。

等七娘接过,武三娘才道:“我走了这半,也累了,一身的汗呢,就先回去啦。七娘八娘,你们先逛着,改日有空,且去找我玩去。”

八娘笑应:“过了端午就去,那首饰图样儿,也正好给姐姐送去。”

三人行了辞礼,武三娘再次朝五郎点零头,便与两个丫鬟风风火火的去了。

七娘看着抱在怀中叠的整整齐齐的十多个团扇,有些发愁,她这还要买不少东西呢。

八娘眼珠儿一转,五哥哥不好劳动,觉儿是侄子,却是她可以使唤的。便叫着不远处正蹲在地上不知道研究些什么的觉儿和九郎他们道:“觉儿,过来帮你七姑姑拿东西呢。”

觉儿是老实孩子,虽比十娘只了半岁,然辈份不可乱,平常十娘有啥力体活儿,尽指使他了,这悲催的孩子守礼的很,没有一次不应的。

话应一落,觉儿也顾不得那新奇有趣的东西,起身直奔八娘这边来。

利索接了八娘怀中的一叠团扇,八娘便问:“觉儿,你们三在看什么呢?”

“那里有个老头儿在卖些漆盒,九叔觉得有趣,拉着我和黉儿看呢。”

漆盒?凡是与家什有关的东西,都能提起她的兴致来。

八娘眼前一亮,正想顺着觉郎冲过去,又一想,百索艾虎等喝嫂嫂和娘也做了些,却还要再买点留着节时亲朋带着孩子过来串门好送,放着七娘一人在这里买东西不妥,反正不急,便对候在一边正出神的五郎道:“五哥哥,过来陪七姐姐买东西,我去和觉儿去那边逛逛”

就听七娘轻声嘀咕道:“怎好平白拿了人家的东西,以后切不可如此了?三娘拿钱买图纸,已是欠了她的人情,以后可怎生还?”

八娘叹了口气,七娘什么都好,惟这一点上拎不太清。

要欠着人情,银货两讫,实在存在谁欠谁的问题。

诚然,武家买了她几张首饰图样,对于自家而言也算是雪中送碳了,可问题是,那几套图样,为武家带来的利益,何止当初付她那图样钱的百倍?再,这回武三娘再来求她出的图样,也是她主动提价的,自己可没有坐地起价,要这一套图样,就算收她五十贯,以八娘的算计,也不为多,不过是图着长期合作,武三娘出三十贯,也算合情合理,她才应下的。

做生意,讲求的是银讫两清,再凡事留上一线,余着些情份日后好相见便可。她收下武三娘这份薄礼,正是因着此意。

何况在商言商,她和武家不过各取所需,否则,她武家三娘,又何必对她个十二岁的娃儿如此热情礼遇?不过是彼此需要罢了。

“七姐,你没听刚武三娘急着要那图样么?我收她几个扇子,也不值什么。”

七娘便白了她一眼:“这些团扇,扇面好些竟是用的蜀锦,只怕一把也不下二三百文,到底我们还是欠了武家三娘子的情呢。”

她正想着让我欠点人情,以后才好行事好不好?

“姐姐唉,”八娘抚额,“你不是要买百索的吗?”

那边货郎也在催:“娘子还买不买?不买麻烦让让,别挡着的客人啊。”

“买。”八娘利索应了一声,心里惦记着觉郎的漆盒货摊的事,把七娘推过去,“七姐你赶紧儿挑,我去九弟那边看看,离的不远,有事你吱声儿便是。”

也不待八娘再话,直奔九郎而去。

那边九郎见那武家三娘离去,已回身叫道:“八姐姐,快过来看看。这几样漆盒可真是精致淡雅。不如我们挑一个,送给娘作生辰贺礼?”

六月初便是朱氏三十四岁的生日。

八娘快步上前,货摊前出围了几人,对着那些漆盒评头论足,也有人爽快付了钱拿货走饶。

这些盒子清一色的素漆雕花,也有素漆面上画了山水亦或是梅兰竹菊寒岁四友的,八娘看的却非那盒子的款式,而是雕工漆面。看了一圈,也是心中赞赏。不由看向摊主,口中问道:“老丈,请问你这些盒子,是自家做的漆自家雕的花?”

那老丈对顾客皆是爱理不理,别人寻价,他只报价,并不虚夸,若是买,只管收钱递货,若是要砍价,他淡淡扫人一眼,只两个字:“不二价。”

弄得有些客人很是无趣,嫌价格高聊,只得弃物而去。

九郎原还怕这老丈不理八娘,谁那老丈听了十娘的问话,却是眼中一亮,转过头来,看着八娘,难得的露出些笑意来:“这位娘子怎么单问这雕工漆工?”

八娘心道,我堂堂一个古典家具的设计师,国际上拿过奖的,从便在古典家具世界里耳闻目染二十多年,若论款式,这几个盒子虽精致古朴,却也当真入不了我的眼,不过这雕工却见工夫,漆法在大宋,也极稀奇,所以才“不耻下问”呢。

可这种有点儿臭屁的话却不能,便拿出她招牌的笑,眉眼瞬间弯成上弦月:“老丈,您买的这些盒子,虽精致不凡,其淡雅之处,非一般妆奁可比,然认真起来,却也不算上等,我倒觉得雕工更精湛,漆法也很有趣呢。”

这些饰盒,用的是少用的素漆作为底色,自然很是淡雅清新,极为特别,那老丈来了兴致,捻着胡须得意笑道:“娘子倒是识货的,要老身这些盒子,款式没什么新奇,雕工虽好,也不是没有人能做到,不过这漆法,不是老身自夸,还真……娘可知为何老身这不起眼的盒子,要卖的这么贵?”

八娘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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