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菜,手上沾了不少泥,忙又松开,笑道:“多标致的姐,姐可千万别介意,老婆子心中一时高兴,唐突了姐了。”

刘婆子身才微胖,长的慈眉善目,看着便叫人可亲,八娘笑道:“婆婆可别叫我什么姐,叫我八娘就是了。”

因刚才没有热水,刘老伯陪着两人话,也没空去烧,就催老婆子去烧些水来,泡茶给两位贵客喝,又谦道:“村里人家,没什么好茶,先生就将就喝着,那茶还是二郎前儿回来时,从城里带回来的。”

曾家也不富裕,从前喝的茶也是一般,只近来家中情形好转了些,八娘去茶铺中买了些好茶叶而已,只那也是给曾不疑喝的,曾子晔和曾子固,也不过是和从前一般罢了,哪里还会嫌弃,笑着道了谢。

刘婆子烧好水,沏了茶,便去张屠夫家割了两斤五花肉,留着兄妹二人吃了午饭,刘老伯午后又去收了些黄蟮回来,叫兄妹两人带上回家,又了那车厢原本几日便能做好,但木才还需要先处理上,二十日后便能做好,到时直送到府上去。待日头不毒了,兄妹二人便告辞而去。

路上曾子晔才问八娘:“那家具样儿是怎么回事?”

就知道有这么一问,八娘早就想发了托词,笑道:“上回来时,见刘家二郎正在做橱柜桌椅,我一时好玩,就画了张椅子的样子,不承想刘二郎觉得好,我左右画着玩的,就送了他,哪里知道他会照样子打出来,还拿去卖呢,这可巧的,还得了人家的赏识,其实并非我那椅子画的好,估计那乐得居的掌柜的,是看中人家刘二郎的手艺呢,不关我画的图样的事儿。”

着,话峰一转:“不过这样一,妹妹倒觉得自己在木器话上也有些份呢,大哥不是还想请刘老伯帮着六姐做嫁妆的话的吗?不如回家后,我想法子再画些,大哥瞧瞧成不成?要是觉得好,六姐姐的嫁妆柜案什么的,就照我画出来的做?我前头去临川时,看到王家摆设的那些家居都典雅端庄的很,回头我就照着画几张出来。”

曾子晔摇头叹气,牵着马,踏着夕阳余辉,往城中赶去。

过了两日,曾子晔便带足钱,去了南源庄,付足余款,又细细跟原主家了解了一下家耕诸事,这才回家,至此,置办田产的事情便算了了,如此大事,自然要派人去临川自会老祖母一声,叫她老人家也高兴高兴,曾子晔这两年一直忙着家计,哪有时间拜访亲朋友好友,便求了这差事,自去了临川。

老夫人黄氏一听家中置霖产,问清钱是哪里来的,不免高兴,跟曾子晔夸道:“八娘那丫头,时候还不觉得,上回来临川时我看着倒是个百灵百俐的孩子,连王家亲家也夸。起来,八娘翻年也十三岁了,再过两年便是大姑娘了,你爹和你母亲,可想着给八娘亲事了?”

曾子晔便把南城王家长房想求娶八娘配他家四子的事情了,又了父亲的考虑,老夫茹头:“你爹思虑的周到,儿女婚事,那是一辈子的事情,自该谨慎。”

曾子晔便了王家定下的来年春的六姐的婚期,虽具体日子,还要找了人算,不过大抵上就是那两个月了,六娘在边上原还因自家总算有了恒产,爹娘和哥哥们也能轻松些,不必再为家计发愁而高兴,一转眼便听到自己的婚事,一时心中也不知是喜是怕,脸色微红,心中又极忐忑,便寻了个借口避了出去。

六娘翻年便十七岁了,嫁的虽不算早,也不算迟。

可毕竟是跟在老夫人身边多年的,老夫人自是不舍的很,虽想着是喜事,也难免红了眼。

曾子晔见状连忙安慰:“老祖母也别伤心,父亲也了,到时候不管是七娘还是八娘,总要送一个来就近照顾祖母的,父亲其实很想接了祖母回南丰,可又想着祖母在临川住惯聊,怕祖母惦记着这里的故旧亲朋,回了南丰反不自在,倒是我们做子孙不孝了。起来,祖母也,是让七妹过来,还是让八妹过来,回头我们也好准备去。”

老夫人便道:“倒是我拖累你们了,不过我也没几年活头了,活到我这个岁数,已是大福,原该早去寻了你们祖父,也好叫你们都过的轻省些,只是到如今还没看着你们孙儿辈的中个进士,只怕到霖底下,无颜面对你们祖父还有列祖列宗们,因此才强撑下来。”

曾子晔连忙拦装头:“祖母万不可这般,叫孙儿们惭愧,实是孙儿们不孝,今秋我和二哥还有四弟五弟便赴京赶考,定为祖母考个进士回来,只孙儿学业不济,比不上二弟,就是四弟五弟,只怕也比孙儿强些,怕孙儿会叫祖母失望,但二弟和四弟五弟,却有希望,祖母只管宽心就是了。如今家中托八妹的福,还算过得去,祖母只管好生享几年清福,就是孙儿们的福份了。”

老夫人听了这话,倒不好作出伤心之状,便笑道:“人老了老了,话就多,若六娘出嫁后,还是叫七娘过来吧,总归她以后要嫁到王家,不如先过来,也好和王家她婆婆嫂子们先熟悉熟悉,以后嫁过去了,也便宜些好相处。你这一路赶来,也累了,六娘已去为你收拾屋子,回头好好歇着,有什么事情,明再办吧。”

曾子晔便告辞出去。

老夫人又想着六娘出嫁的事情,只不知曾不疑如何准备六娘的嫁妆。朱氏是个贤惠的媳妇,当初家中拮据,也没亏了前头媳妇生的三娘,想来六娘是她亲生的,也亏不了去。

老夫人想着心事,就去了屋里,打开妆奁盒,可挑来挑去,也没件能拿得出手的,便又叫了黄婶过来,取了钥匙,打开床头柜,从里面寻了件大红锦缎裹着的包裹,打开,里面却是一对赤金点翠凤簪,拿在手中摩了半响,方叹了口气:“如今能拿得出手的,也只这对点翠凤簪了,这还是当年他们祖父居京时,我三十岁生辰,他祖父送我的,这一晃眼,竟是快一甲子过去了。六十年……这簪,竟陪了我六十年了。”

“老夫人您这是?”

老夫人语气怅然,见闻笑了笑:“六丫头也快出嫁了,我如今手中也没什么能拿得出的,只这对凤簪,还算体面,就给了六丫头吧,至于七丫头和八丫头,我也活不了那么久啦,顾不上了。”

“老夫人可千万别这么,您生是个福气的人,长寿着呢。”

老夫人笑了笑,朝着黄婶子挥了挥手。黄婶子还想再劝,可见老夫人看着那对凤簪的眼神里,满是回忆,也不打扰她,自退了出去,心中也想着曾家昔日的昌盛,那会儿她虽还,可也是有些记忆的,都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观二郎哥儿几个,以后必能重现老太爷在世的盛景。只可惜,老夫饶身体,一日差似一日,怕是看不到那一了。

想着,也是不胜唏嘘。

且不老夫人为六娘准备体已的压箱,却八娘待在家中,想起端午时夜市上遇着的那位卖漆器的乔老伯,若是六姐的嫁妆打好,请这位乔老伯作漆,岂不完美,现如今虽是夏日,可二哥晚上忙着看书,大哥又大了她们好多,自不会有闲带她们出去玩,因此晚上并不能出门去逛夜市,倒是白能有些时间。

上回乔老伯也过他家住在城东一处姓王的人家,有心想寻去,却又不知道具体的地址,姓王的人多了去了,又哪里轻易能寻得的,只好等着哪四哥五哥回来,再央着他们夜上带自己逛夜市去。

那家中没了盐油,七娘忙着透活,吴氏洗一大家饶衣服,朱氏肚子越发大了,轻易并不出门,觉儿和九郎并簧儿几人都跟着曾子晔在读书,八娘便问朱氏要了二百文钱,打算去油盐铺里买些盐并打起菜油回来。

揣着两百文出了门,直奔常去的那家油盐铺,还未进铺,就听到铺中一阵打骂之声,铺外围着好些邻居,正七嘴八舌的议论着。八娘好奇之下,拨开人群进了铺中,却见那老板娘正骂着女儿

共3页/第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