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郎和五郎在家也要待上几,他确是有话要问,也要考较考较这两兄弟几个月的学业,总归不急在一时,便道:“去吧,只是快中秋了,夜市上人也比平时多些,簧儿和十妹就不要带了,你们也注意安全。”想了想,又从床头的案几上拿了些铜钱递给八娘,“这些有一百多文钱,你们拿去晚上买些吃的。”

八娘喜欢的接了,其实若是去夜市上,大嫂也会支些钱给他们,不过这也算二哥给的零花钱了,感觉又不一样。

见她得了钱欢喜的样子,曾子固也是好笑,挥挥手让她去了。八娘行前看他热的很,便从院里又搬了驱蚊草来,并把窗子全部打开,也好透些风,又重新换了盆干净清凉的井水,嘱道:“二哥哥,那我先去了,这盆里放了水,一会儿热了,你自己绞了巾子擦擦,也能凉爽些。”

出了门,才想起来大哥一个人也正在后院正屋里看书,大概也是热的,索性又去打了盆井水,给曾子晔也送了过去。

到了前院,才发现大嫂吴氏已收拾干净了厨房,正准备给簧儿和十娘洗澡,便把要同四郎几人逛夜市的事情了,吴氏道:“那你等着,我去取些钱来给你,回头到了街上好用。”

八娘笑着拍了拍腰间挂着的荷包:“不用,才刚二哥给了钱,这里满着呢。”又问,“四哥和六姐他们呢?”

“陪祖母去了微院了。”

“那嫂子你忙,我去寻他们去。”

与吴氏告别,穿过莲花角门,去了西院,就见一众兄妹几人正陪着老祖母在院里话,也不知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阵哄笑,连老祖母都笑出了声。

“在什么开心的?”八娘窜了过去,在老夫人身边坐了。又央老夫人,“祖母,我们想去夜市上逛逛,叫六姐也同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老夫人还没开口,六娘已回道:“我可去不了,祖母的澡还没洗呢,你们去吧,我得服侍祖母洗漱,再我一走,就得祖母一个人,边个话的人都没樱”

老夫人便道:“难得你也能得闲出去玩闹玩闹,可不要因我拘着了,午后多睡了好一会儿,这会儿我也不困,我回头去正院里寻你娘与你嫂子话去,等你回来再睡不迟。”

六娘就有些犹豫。

老夫人又道:“去吧,也是快出嫁的人了,到了婆家可不如在家时这么自在了,你又是个懂事的,一向因着我,哪里还有个姑娘家的样子?在临川时是没办法,如今回了家,岂有不同姐妹兄弟们一处闹的?你若顾着祖母,祖母倒这把老骨头觉着累了你了,生生把个如花的姑娘,累成了个如佛的性子。”

见老夫人这一,六娘只得应了。

哪有年轻女子不喜同自家姐妹们一处玩的,不过是心念着老夫人年纪大了,怕自己不在,一时有了闪失,再这西跨院虽和正院是连着的,也到底隔了一道墙呢,见老夫人去正院里寻娘和大嫂闲话,也就放了心。

搀了老夫人去了正院,兄妹几人一道收拾了一下,朱氏不放心,叮嘱了四郎和五郎几句,又要取钱给他们花销,八娘二哥已经给过了,朱氏怕少了,到底还是让四郎身上又装了一百文,这才让他们去了。

一路闲晃至夜市,听着四周不绝于耳的唱卖场,看着琳琅满目的货物,还有那些尚未打烊的灯火通明林立于街道两旁的铺子,看着来往的各色古装人群,隐隐感觉就象在拍一场古装电影般。

八娘心念着那卖漆器的乔老伯,谁知逛过去,却并未发现乔老伯的铺子,地方已被一个卖头花假珠的货架给占了,八娘有些惋惜,若就此失去了乔老伯的消息,实在是件遗憾的事情。

便上前问那卖头花哥:“这里原先不是个卖漆器的老伯在这里做生意的么?”

那哥儿打量了他一下,见是个眉清目秀的娘子,这才放下心防,答道:“姐问的是乔老伯吧?他如今不在这里卖东西了。”

“不在了?为什么不在了?”八娘一时心中不出的失望,也怪自己大意了,竟然这么久都没有来寻过乔老伯,推光漆,推光漆,难道只能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这千年绝艺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溜走?

那哥儿见她问的急切,也暗自奇怪,可没听乔老伯在南丰有什么亲戚故旧。且这娘子看着穿的普通,只眉眼间那点儿气度又不象寻常人家的姑娘,到底留零心机,迟疑着问道:“不知姐寻乔老伯何事?”

八娘一听有戏,言语间便带了十分的诚恳,道:“倒也并没什么特别的事,只是前两月从老伯处买了些漆盒,家母喜欢的很,且我爱兄长与乔老伯原也聊的投机,本着过些日子来寻老伯一处话的,只因家中有事给耽搁了,今日寻来,原还想再买几个漆盒回去送给亲朋作节礼,却不想老伯又不在,实在是……”

见那哥儿目光闪烁,心知有因,便笑道:“这位哥儿不必担心,我们并不是什么坏人,乃是曾家人。”

“姐的是秋雨名家的曾家?”

“正是。”

那哥儿长舒了口气,如果曾家这几个哥儿姐儿能帮忙,兴许乔老伯和他那孙子就有救了也不一定,脸上忙堆了笑:“实在是人有眼不识金镶玉,并不知姐原是曾家人,只是乔老伯如今……唉,一言难尽,几位姐公子若是真心寻乔老伯,怜他祖孙二人老弱无依,人今儿这生意也不做了,便带几位去看看乔老伯?”

老弱无依?这乔老伯出事儿了?

“是不是乔老伯出什么事儿了?”八娘问道。

那哥儿左右张看了一下,才道:“来话长,姐还是去看过再吧,这里也不是话的地方。”

身后的四郎到底稳重,他并未见过那乔老伯,也不知他是什么人,便以为八娘真是想买人家的漆器,便道:“既如此,以后再买也就是了。”

着便要拉了八娘走。

可八娘却不甘心就此走了,便对那哥儿道:“不知你怎么称呼,因今日确是不方便随你去,再也不能耽搁你做生意了,我家就住在城南,若是你明儿得空,可否去我家一趟,还请麻烦你带我去寻下乔老伯。”

那哥儿一听,刚好趁着今日晚上问问乔老头,能不能带她寻去,这才妥当,因此虽心中微有些失望,也忙笑答道:“姐放心吧,这南丰城里,谁能不知道曾家在哪里?明儿一早,人就去。”

八娘便笑问:“还不知你尊姓大名呢?”

“人姓陈,姐只管叫我陈就是了。”

八娘点零头,与陈告别,四郎才问:“八妹为何一定要找那乔老头?我看那陈哥有些不对劲,话欲言又止的。”

“那乔老伯有一手好漆艺,我不过是对那漆艺有些兴趣罢了,再过些日子,不是要帮六姐置办嫁妆吗?到时制家具时,若是能请动那乔老伯相助,也能给六姐的嫁妆添几分彩,到底六姐是要嫁到大家族里去的,嫁妆体面,以后六姐在夫家的生活,总能轻松些。”

这话的也对,但四郎还是不放心,想了想才道:“我们明儿不是打算与大哥一道去南源庄的么?”

“哎呀,”八娘一拍脑门,“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不过看陈哥的样子,只怕乔老伯是遇着了些难事,自古雪中送炭的少,锦上添花的多,如果她当真能帮上乔老伯的忙,对自己倒是件好事,这一想,又纠心起来,也不知那乔老伯遇上什么难事儿了,又怪自己没有早日来寻人家。

想了想,才对四郎道:“那我明儿就不一道去了,总归那地如今是我们家的,跑不了,等过了中秋得空再去看呗,回头就叫五哥陪我留在家里,到时候随陈哥去一趟就是了,既是想请人家帮忙,就算乔老伯真有什么事儿,到时候能帮上的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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