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可用的人,不定真能开个木器行,到时候武姐姐得照顾我生意。”

武三娘也没想到她竟然会想着开什么木器行,倒是奇怪:“你怎么会想到那木器铺?那木才原料,还有木匠师傅什么的,都不易寻的,”又想起自己的打算,便劝道,“你不如与我合开金银器铺,你放心,不叫你为难,也不麻烦你,你只管每个月给我提供四五张图样算入股就成,每一季,都给你算分红,岂不比你只拿图样的钱合算?”

八娘如今虽然图样儿都卖给她了,可武家生意越来越好,有心人总能知道她家那些首饰的图样儿是曾家八娘提供的,她是生意人,曾八娘骨子里其实也是个生意人,倘若有别家出更高的价,曾八娘未必不会与别人合作,若真到了那一步,对自己家的影响甚大。

她喜欢凡事想在前头,与其以后面临那样的风险,倒不如现在就把曾八娘同自己捆绑在一起,以自己家现在的生意势头,让她坐收红利,条件是她以后的图样儿只能供给泰瑞祥,不管是对她自己,还是对现在的八娘,都是好事儿。

八娘听了这话,已知武三娘的心思,不过她意不在此,可这会儿空口无凭,什么武三娘也未必就真的的信了,就是自己,若没有白纸黑字的契约,难道就能保证言出必行?未来的事情,谁也无法料定。

想了想,才道:“武姐姐的提议倒是不错,不过如此就是我占了姐姐大的便宜了,且上回那一千贯,不管怎么,我也是欠了姐姐一份人情的,你们泰瑞祥的生意,就算没有我那些图样儿,也一直都做的极好,我不过是为姐姐做了些锦上添花的事情罢了。不过姐姐的我也心动,你看不如这样好不好?你若是再新开个铺子,就算我三成股,我也不给你投钱了,只每月供你四张图样儿,再多我也拿不出来了。就是那四张图样,我也不敢保证就一定让姐姐满意,但我曾八娘只除了供给泰瑞祥,以后绝不供给其它家图样,不过除了那三成的红利,这图样儿,我也照每张十贯给你,咱们白纸黑字的写下来,武姐姐看可行?”

武三娘听自然大喜:“成,回头我就拟个契书,咱们写下来,也不谈别的,别的地方的你也瞧不着,就南丰这间铺子可成?这铺子原一年也有头两千贯的利,且如今生意越发好了,是别地儿新开的铺子比不聊,你既这般大方待我,我也不是那气的人,你也别与我推辞,就这么定了。”

八娘也没想到南丰这间泰瑞祥一年有几千贯的利润,这么来,只要泰瑞祥不倒,那么她一年便有头五百贯的图样钱,并至少七八百贯的红利钱?这加起来,便是足一千多贯了?

想起自己当初拿着一个金簪并几张图样空手套手狼时家中的窘境,一时也是感概万分。

认真想想,这美丽又能干的武三娘,实在是自己的福星了。

不过新开的铺子给她三成红利也则罢了,南丰城这间老字号,她若拿之钱,则无论如何也是不该的,八娘就笑道:“给我三成利我自是欢喜,不过南丰城这间,我却无论如何不能拿的,那是武老爷一辈子的心血,我敢可坐收鱼利?不如等下一间新铺子,武姐姐再给我分三成红利好了。”

武三娘一想,也明白曾八娘这是不愿意就沾了自己的利,又想叫她放心的原故,聪明之间无需多,这人情她记在心里就是,再纠缠这个问题,也没意思,因此笑着应了。

八娘又一想两人认识这么久,还不知武三娘的闺名,便笑道:“起来,我还不知道武姐姐的名讳呢,我名云善,字微言,姐姐呢?”

能把自己的字告诉别人,可见是对她极信任的。武三娘念道:“云善,字微言,真正好名好字,不亏是书香世家,我的名字却是平常,名芷溪,字重露。”

芷溪,重露,这般一念,都觉得口齿重香。八娘自然也是夸了一翻武三娘的名字俱好。

因互通了名字,两人又亲近了几分,不时就到了城东乔家祖孙寄居的院落的巷口。

巷子太窄,马车不好通过,武三娘同八娘下了马车,就见乔俊手身着件腚青的长布儒衫,担着药包稳步走来。

“八姐?”乔俊生未料到她去而复反,且身后还跟着个美丽之极的娘子,一时有些怔然。

八娘笑道:“乔哥儿这是给老伯抓药去了?我前头不是有人兴许能订了你家中藏着的那些漆盒么?这不,我把买主给你领来了。”

又拉了武三娘的手,介绍道:“这位是泰瑞祥的主家,武三娘。”介绍完了武三姐,回头对武三娘笑道:“武姐姐,这位就是我的乔老伯的孙儿,乔哥儿。”

前头有陈哥和曾五郎在还好,这会儿独自面对一个美丽的叫人忍不住移目的娘子,很是不自在,只得微红了脸乔俊生上前行了礼,道:“生在家行二,两位姐叫我一声乔二郎就是。”

一边,一边把人让进了屋里。

家中并无热水可待客,晨间八娘与曾五郎来时,还有陈哥在边上帮称,这会儿他一个人,很是手足无措,放下手下拎着的药包,请了两人坐下,就忙着去烧水。

八娘忙拦了:“这都喝了一早上的茶水了,并不渴,乔哥儿也别忙活了,不如与武姐姐谈谈正事吧。”

乔俊生这才腼腆的点了头。

武三娘见他羞涩,也觉得好笑,便道:“因八娘拿了你们家的漆盒给我看,正好我店里也需要,又觉得你家的漆盒很是精美,且八娘力荐的,我是信她,所以有心想买些,不知乔二郎意下如何?”

乔俊生就看了一眼八娘,因祖父不在,虽面对两个陌生的娘子,有些别扭,可也知道这会儿谈正事,不是他别扭的时候,因此清了清桑子,佯着镇定道:“因是家里的存货,武姐想买,我也是巴不得的,若是武姐不在意,不如一起去库房里先看看货,待满意了,再谈如何?”

武三娘自是同意。

乔俊生便起了身,领着二人去隔间存货的库郑

才一进去,八娘已是惊叹,四面墙,都依墙放放着博古架一般的货架,上面琳琅满目的整齐排列着各色漆盒,有黑漆底的,有大红描金的,有镶嵌了玫瑰砗磲的。

窗外透进的秋日阳光落在这些漆奁上,更是平添了几许亮色,显得流光溢彩。

也不用,只看武三娘的表情,就知道是极满意的。

这事也算是彻底成了。

看了一会儿,武三娘是爱不释手,八娘就笑道:“武姐姐,只要你愿意,这些可都是你的,我们还是回屋里谈谈价格吧,还有你以后若是需要,也和乔哥儿谈谈这契书的事情。”

武三娘这才回过神呢,抿着嘴一笑。随八娘和乔俊生出了屋,在厅里坐了。

想她武三娘也是个生意经,越是想得的东西,当越不露声色才是,今日看到如此多精美的奁盒,却失了态。不过她看那些奁盒,就如看到珠宝首饰一般,单纯只是欣赏了。

才一坐定,武三娘就道:“就些漆盒,我全要了,乔二郎就爽快点,给我出个钱如何?”

虽一早八娘能帮着卖掉这些存货,可私心里,乔俊生也并未以为真能成。哪里料到才不过一个多时辰,八娘就把人领到家里来,且这位姐直接就定了要。

乔俊生看了八娘一眼,这才掩住满心的欢喜,道:“因你是八姐介绍来的,且先前我和祖父也与八姐了实价了,武姐又是全要了,就照先前与八姐的价格给吧。因放着也是放着,能收回成本来,已是幸事。”

武三娘就笑道:“三百五十文着实算便夷,也是我捡了个巧,不过,这些漆盒我虽全要了,还有个条件,不知乔二郎能否答应。”

“武姐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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