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吧言情小说网 > 玄幻奇幻 > 月窟传说 > 第396章 脱壳

噗!

一柄漆黑古剑被少年插入地表,一层朦胧雾气氤氲升起,雾气之内,一枝枝骨玉血莲如苗木拔地升起,顷刻间,一朵朵硕大的花苞迎风绽放,娉婷摇曳。

剑气雷光,漫空纵横,纷纷斩杀在花苞之上,怪异的是,花苞上忽然凸显出一枚枚怪异符文,竟借助禁局之势,结成浑然一体的阵图,短时间之内,勉强抵住了几大领军人物的攻击。

“竖子,若然以为这般就能负隅顽抗,岂非笑话!”

白衣人冷笑,心域释放,一江天画卷已然在眼前迅疾展开,稳稳镇压在禁局之上。

锦衣中年人手一挥,江天之上顿时落下漫空血雨,雨如剑,剑斩莲花,花叶崩摧,遍地一片狼藉。

那贵胄青年同时释放玲珑宝阁的威力,无尽血狼战阵,潮水涌去,所过之处,那些莲花已然所剩无几。

正在此时,一张张腐烂的手掌突然从地表伸出,纷纷将那些血狼之影抓住,捏得粉碎。

一具具死者的骨骸裂地而出,汇成一道道人墙,将少年屏障在后方。然而那一具具骨骸根本经不起几次风吹雨打,在被击中的一刻,化火燃烧,委地成灰。

孰料灰烬之内,一抹抹绿色,如雨后春笋长出,赫然是一株株绿油油的青菜。

如此情形,那白衣人哑然而笑道:“竖子,手段却多,却华而不实!”

几大领军人物心域发动,那遍地刚刚长出的青菜,再度化火燃烧,转眼成灰。

几大领军人物正欲一鼓作气,拿下少年的一刻,却发现眼前天地突然一暗,在那少年的栖身之处,一轮灰暗之月正冉冉升起,月轮之内,一只硕大无朋的蜉蝣,双翅一扇,已然撼动周边天地。

蜉蝣轰然解体,化作成千上万的小小蜉蝣,竟以燃烧生命的代价,化火飞升。

白衣人的目光中出现了一丝凝重,那是一个用剑者对剑道的固有尊重,即便对方境界或有不如,但对方对于剑道的理解,显然已另立奇峰。

白衣人手指一捺破空,正是其生平绝技——梦笔生花,他以指代笔,一幅崭新画图已然在其手底呈现,画中幻象,化作蒙蒙烟雨,十方烟火,将那一只只殊死飞扑的蜉蝣,纷纷震碎。

那锦衣人和贵胄青年,也不敢稍有懈怠,各展心域,将漫空蜉蝣纷纷击落。

“我的世界,你们不会懂,伤我者自伤,辱我者自辱,一切归入黑暗,死而化咒!”

少年口中发出如梦呓语,他的手掌凭空一按,那一轮刚刚升起的冥月,突然间向下一沉,没入大地。

周边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在这片死寂的大地上,一道道黑暗的气息如游蛇飞升,向四周快速散去。

那处于黑暗中的一个个修士,惊愕发现,自己体内的元力正在飞速溃散,不仅如此,他们感到自己的寿元,也然在无形之中,一点点枯竭。

震惊中的修士已然萌生退意,却突然被黑暗夜空中一朵炸裂开的硕大焰火吸引住,玉璜玉公公的一张枯脸在黑暗中狰狞出现,咬牙切齿看着一众修士道:“那小东西已然激活了那种邪物的力量,逃便是死,诸位还不尽快出手杀了他,小东西一死,传承和武库必然呈现,到时候大家见者有份,也不枉来此一场!”

那些修士幡然醒悟,不疑有二,一时间各展手段,攻向玉环禁局之内。

岂不知,那36把钥匙已然注入各方力量,此刻已然生成抗拒之势,那些修士的攻击无非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激起一番番滔天巨浪,纷纷遭受反噬,身形被震得东倒西歪。

“时不我与,你们这些家伙白吃饭的么?若然被这小东西发动大势,我等休矣!”

那些修士听了玉璜的话,心头一震,隐隐中对那种诡异的剑道力量颇生畏惧,纷纷拼尽全力,向那座禁局发起连番进攻。

“再强一点!再强一点!”

“很快,很快就会破阵,那小东西必死!”

玉公公的公鸭嗓子嘶声咆哮,黑暗之中,他的身影如鬼魅掠向禁局之内,一张老脸上最深的一道皱纹顿时消失,化作一道凌厉的刀痕,劈入禁局!

此刻被攻的禁局以至临界,玉公公的杀心一刀无疑恰到好处,所斩的位置,正是他算定已久的,于是乎,一声震天价的霹雳顿时在禁局内传来,众人被眼前的强光刺得纷纷闭目,只待雨止风歇之时,睁开眼来,却发现眼前已然物是人非。

那36把锁钥已然和禁局同时破灭,仅余下一口方圆近十丈的老大深坑,那中央的少年已然踪迹全无。

众人正疑惑间,却听那白衣人扼腕叹息道:“糟了,那玉璜老贼貌似人畜无害,竟布了一个天大骗局蒙骗了我等!”

“这座玉环禁局表面看去并无什么蹊跷,这才是我辈上当的最大原因,隐藏其中最大的秘密,正在于破阵一刻,禁局破碎的力量非同小可,竟可以撕裂虚空,那老狗正是抓住了这一契机,劫持了那少年,从空间裂隙中逃之夭夭,此去的方向,必然是河京无疑!”一旁的许真人补充。

“戏弄了本侯,他根本逃不了,追!”

话音未落,那锦衣中年人已然凭空消失。

在一众修士正愕然之时,当初那些率先出手的大人物,已然纷纷消失不见。

须臾之间,一众修士已然走得七七八八,只余下不多的那数十个太咸修士。

“真君,下一步,如何区处?”一个修士询问。

“找到那个孩子,将他带回咸京,复国的希望,正寄托在那孩子身上!”

叶阑一脸坚毅,随后带着众修士悄然离去,只余下偌大一座空空剑陵。

剑陵之上,太牢峰如一具孤独的巨人矗立在那里,遥望着苍茫中原。

其时,在一条通往龙泽京都的驿道上,正不紧不慢走着一头羸弱瘦驴,驴背上坐着一个枯瘦老翁,不时喝口酒,吃一粒花生米,口中窃笑道:“枉战侯、蓝白衣等一世精明,还不是喝了咱家的洗脚水?咱家别的本事没有,掩运法却是出神入化,此刻那些家伙肯定向河京方向追去,却不知咱家偏偏往那凤阙一游,顺便一睹关河之色,何其美哉!”

晌午时分,老翁骑着驴,优哉游哉进入一座集市,他寻了一家小酒馆,拴好了驴,选了一个临街的雅座,点了几个小菜,却只喝他带来的那壶老酒。

冷不防间,却听见一个声音自对面的茶楼中传来:“玉公公数十载不入龙泽,今日不请自来,我等若不借机迎迓,岂非失了待客之道么?”

这一席话便如一盆雪水自老翁顶门浇下,然而那一颗老辣的历练之心却已然寒暑不侵,依旧装着若无其事,自喝自酒,自吃自菜。

“我这里要了一桌上好的席面,玉公公如此不肯赏光么?”

老翁的目光茫然间向对面望去,却正看着一张似笑非笑的脸,木然道:“老朽耳背,阁下是在和老朽说话么?”

“如此田地,不必再装,鄙人平成薛五,恭候玉公公多时了!”

听了平成薛五四个字,老翁心中一震,道:“你早已算定咱家必然经过这里?”

“然。”

“好一个剑道峰的剑卜大人,咱家千算万算,还是漏算了他老人家了!如此精准卜道,叫咱家真是无言以对啊!”

“既然如此,请玉公公移驾一叙。”

“好好,咱家这就过去!”

说话间,老翁已然凭空消失。

与此同时,对面那人也然消失不见。

荒郊野外,一个身影,不时拿捏天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