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头,他看向封博涉:“何堡主,你话太多了,再拖下去,就又着了她的道了。”
和萧琴交手,你若讲什么仁义道义,就死定了。
他以为萧琴为什么迟迟不出手?
封博涉一怔,仔细聆听,果然察觉到不远处有追赶的动静。
原来,他以为自己是在替药效拖延时间,却差点帮了萧琴。丰雅一追上来,他们想带人走,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没错,她从刚才起,就一直察觉到一种被人盯着的感觉。
萧琴狐疑地盯住那大箱子的钥匙孔,慢慢挪近身子。
这箱子大的确很大,可要藏个活人在里面,恐怕那位仁兄的姿势要相当的委屈,丰之康这又是唱哪一出戏呢?
当机立断,看准了缝隙,萧琴飞起一脚将箱子提开。
“谁?出来!”
“姑娘不必过谦,这一局是运气还是功夫你我心知肚明,不过输了就是输了,姑娘只要什么便是,动一下眉毛我不是方德胜。但是句实在话,我见姑娘那一个‘令’字,便知道姑娘志不在赌,只是既然你赢了我这‘方秃子’名号,就别怪我较真儿了。”
哎?
明显是男子的装束,黑面红底。而披风加身,回头相望的瞬间,不论是尤应沂还是萧琴,都是脸上一燥,然后各自转过头去。
“我是想,你要不要进去看看?……萧公子的情况……?”
尤应沂的眼里也增加了些沉重表情,在一侧缓缓徘徊,一边:“我也想。但是和韵让我们在这儿等他,已经好了,如是临时变卦,恐怕会另生事端。”
萧琴吓了一跳。她可不能就这样被扯下来啊,立即从怀中摸出一块碎银子,然后朝着那人一把扔了过去,喊了一声:“对不起了!先生!”一边一抽马鞭,“驾!”了一声,策着马朝着城门飞奔而去,然后又听到那人一边捡银子一边嚷嚷着:“我的马上还有我的行童……!我的协…”
明明是那个紫衣姑娘将萧琴推倒的,可她却成萧琴不慎摔倒。
真是个聪明人,知道萧琴失却了记忆,自然不会和她计较。可这院子里的人就不一定了,如今这将军府中大大的女眷都在,若是错了话,这一辈子怕是要葬在这里了。倒不知那紫衣服的姑娘是什么来头。
萧琴摇了摇头,梦绮疑惑地指了指地上躺着的男子:“难道是他?”
公孙顷挣扎着开口:“是师父。”
那白衣人神出鬼没,原来正是他二饶师父。梦绮愣了愣,一脸迷茫:“原来师父早就知道,可他怎么不带我回宫?”
萧琴越过层层的楼阁,房顶上散落着碎裂的瓦片,猛烈的风鼓动着大红色的衣袂,自从褚映城走后,萧琴似乎着了魔一般迷恋上那种斑斓的色彩,这种浓重而惑饶红,带了些惨烈的意味,又透出些嘲讽。萧琴的灵魂早已溃烂,只希望能以绚丽耀眼的姿态展现于世人。
萧琴越过一道拱门,直接从后门进了萧府,却发现年久失修的旧院子,也是萧琴十岁之前居住的屋子已经惨然坍塌,倾颓的砖瓦压倒了一棵柳树,翠绿的枝叶从破败的灰土中伸展出来,
萧琴心里陡然生出些恐惧,双腿不由得向后退了两步,猛的转过身朝掩月居飞奔而去。将军府内萧琴没有看见一个人,这令萧琴稍微放下了心,当转过一个拐角时,一道拱门突然坍塌,在扬起的尘土中一个白色的影子晃过萧琴的双眼,他身法极快,萧琴没有看到他的脸,只见他身后扬起的长发从缺口处飘然而过。
公孙顷摇了摇头,不再话了,他是压根不出来了。
萧琴去压了压那男子的胸膛,他吐出些水来,也睁开了眼。梦绮凑到他身边道:“你叫什么名字?”
“他身子虚得很,先回府再吧。”
萧琴对梦绮道,萧琴他们两人衣服都湿透了,再呆下去恐怕要生病,公孙顷跟丢了魂一样,如今看来只能回去了。
“怎么会摔倒?你这个丫鬟是怎么伺候的!”将军冲着萧琴那丫鬟一阵怒吼,“来人,把她给我关进柴房,没我允许不准放她出来。”
从门口进来两个杂役,着便要将她拖走。这姑娘本就瘦的皮包骨头,这要再给关起来指不定让人折磨成什么样。况且这丫头聪明的很,对于老实肯干的萧琴固然喜欢,但更喜欢聪明人。
“不要。”萧琴窝在将军的怀里叫了一声。爹爹先下宠萧琴宠的紧,忙垂头望着萧琴,“怎么了琴儿?是不是累了?”
“别把她带走。”萧琴细声细气的:“爹爹,她对我好。”
将军刚想张嘴。
她三两下把那行童从马匹上扯了下来,然后扔了过去,那人一边拿着银两一边抱着蒸饼来捡行童,萧琴回首望了他一眼,他还在骂她哪。
那么些银子足够两匹马的钱了吧?萧琴冷哼了一声,马蹄得得敲过石浦城的宽敞街面,而且这匹马,看起来也不是很名贵。
她感叹了一声。现在的人啊……马蹄飞扬,迅速的掠出了石浦城,践起一路的轻尘。
远远地能看到明德门巍峨敞开的大门,在这清晨茫茫的轻雾中,像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象征。
萧琴默默不语。尤应沂看她的神情,不禁也展颜一笑。
“没事。和韵很厉害的。他会安全出来!”着他解下了蒙面的面纱,随着狂风席卷而过,发丝飞扬,面纱下即是那张高贵俊雅如清风的脸,萧琴望着他微微一愣。
轻挑起的一边眉,萧琴立即把眼睛转开。尤应沂心下暗自苦笑,然后将面纱在颈前系好。几乎是同时的,也传来了萧文虹唤他的声音。
“应沂!”
萧琴暗叹,开个玩笑而已,不会真的生气了吧。
果然,那方德胜一脸严肃地道:“姑娘可愿再赌一局?这一局,老实话,我输得是内力不是赌技,我不服。”
萧琴暗暗乍舌,这老家伙怎么还是这么难缠。
“方老板,玩笑而已,何必当真呢,我们还是切入正题吧。”
“不可!”方德胜斩钉截铁地道,“方某是个倔脾气,还望姑娘赏个脸。”
话音未落,一个人影从里面扑了出来。
“哇!憋死我了!”
萧琴很少因为什么事吃惊,这一次却实打实地吓了一跳。
“怎么是你!”
真可怕的女人,仿佛什么都在她算计之郑
“那巴豆……”
谦和男子回眸一笑,似乎心情极好:“那东西对她其实什么作用也没有,只会让她发怒而已。”
而一生气,也就难以冷静的分析局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