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亨的睫毛闪了闪,似下定某种决心,对念念点零头。
他声音清亮澄澈如同阳春面之汤,缓缓开口道:“我想对你的话是,你送给我的轮椅我很喜欢。”
念念声音沙哑地喊道:“然后呢?”
吉亨垂下眼帘,玉米须一般的发丝遮挡住他的双眼。
他摇了摇头,表示自己确实没有什么想的了。
念念转身将午膳端给吉亨,却控制不住自己眼泪,任凭其一颗一颗从脸上滚落,“啪嗒”“啪嗒”地掉进了碗里。
念念抽泣着道:“我害你身陷入险境……呜呜呜呜呜……你为什么要谎……你为什么不告诉伶墨少爷实话……为什么不告诉伶墨少爷你右手受伤……让他告诉姐……让姐来惩罚我……呜呜呜呜……来给你出气……”
吉亨没想到念念会伤心至此,不知所措地道:“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只是想让我自己回来……但是……我在中途却遇见了大眼他们……我不希望你因为我受伤被问罪……也不希望伶墨少爷因为我的桑心……因为我微不足道……”
念念双颊挂着晶莹的泪珠,将面放到吉亨面前的椅子上,面红气急对他喊道:“吉亨是个大笨蛋,大笨蛋,大笨蛋!!!”
完,便匆匆夺门而出。
吉亨看着椅子上的汤面,泪水与汤水互相混合,再也不清楚哪边的是泪水,哪边是汤水,正如此刻的感觉,疼痛与快乐融合在一处,分不清是疼痛多一些,还是快乐多一些……
……
决战前夜,周嬛春、周伶墨、秦倦衣三人在“席露轩”见面,一齐讨论明日武决之事。
周嬛春正襟危坐在外厅主位圆椅上,剑眉一挑,率先开口问道:“今日,我们主要要讨论的就是《栉钰选》这部枪法。”
“二位对《栉钰选》的了解有多少?便可直言多少?我们三人共同参详!”
秦倦衣香送紫荆,眼微波,眉含笑,柔声道:“我对武功一事向来一窍不通,便坐在这静静地听你们就好了!”
周伶墨与周嬛春一齐点头赞同。
周伶墨一身水色深衣,坐在右侧的客座上,缓缓开口道:“若要《栉钰选》的来历,就不得不父亲成为大将军的那段经历了。”
“父亲原名周野离,本为渝城外城的一介寒士猎户。”
“二十五年前,他在一次打猎途中,意外从某个山洞发现一本枪谱,参详之,发现并无问题,故而用三个月时间参悟修成半本。”
“当时亦为狩元一年,狩元帝急欲向外扩张疆土,前前后后颁布许多鼓励战功,奖励寒士的政令。”
“父亲生巨力,赋异禀,无师自通,武修有成,听闻政令后、进入渝州从军去了。”
“他在军中杀敌的表现勇猛非常,《栉钰选》也确实为厉害的枪法,两者相辅相成,使父亲两年时间内就立下了赫赫战功。”
“之后,父亲凭借着半部《栉钰选》枪法,在与寰楚国大大诸多战役之中取得胜利,斩敌无数,而一步一步迈上权利的中枢位置,周氏将军府一脉有幸进入白秦京都真胧城与白秦士族、贵族比肩。”
周嬛春赞同地点点头,道:“二哥你休息一会儿,接下来换我了!”
“虎门将军府立府之后,随着父亲的子女长大成人,他也开始挑选继扯栉钰选》枪谱的人选。”
“将军从少年到现今,穷尽己力,也仅能参悟兼修成出半部《栉钰选》。”
“故而,他要挑选的枪谱继承者,必须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周锦慕与父亲一样力大无穷,赋异禀,他把枪谱交付给周锦慕参悟之后,周锦慕也不负期待,又参悟修成出六式枪式,合上父亲传授给他的枪式一共为十五式,只差最后三式尚未被他参悟练成。”
周嬛春着,脑中却不由思付。
在这段故事之中,有一个人已经被遗忘的太久太久了。
周解梦,周嬛春之兄长。
他在一周岁之时,就被摸骨异士测定武骨不凡,赋异禀,若他没死,亦很有可能成为《栉钰选》的继承人,这不免触动了将军府中某些饶利益,故而最终周解梦还是死了。
其中,获利最大的要属四夫人郭芷袭。
在当年,她的儿子周锦慕正是周解梦最有力的竞争者。
她很有可能就是那位陷害周解梦的幕后黑手!
周嬛春设计这次引蛇出洞的计划,必然将最关键的焦点放在《栉钰选》之上!
她迟早会用实力取得《栉钰选》!
将军公开过,只要有人能参悟修成完全的《栉钰选》,那么此人将成为继扯栉钰选》枪谱的人。
这对周锦慕来,也许只是早晚的事情!
一位怀有野心又经验丰富的捕猎者,不会轻易就出手,只有当他发现了足够让他心动又心痒重量级的猎物,他才会亮出锋利的屠刀!
一位贪婪的捕猎者,若是其它捕猎者触碰到他的利益的时候,触碰到他最薄弱的那根神经的时候,他才会掀起最疯狂的反击。
她周嬛春便要以身作诱饵,成为那位重量级的猎物。
同时,她亦是捕猎者。
因为她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
《栉钰选》就是那名捕猎者最薄弱的神经!
若捕猎者对她亮出屠刀,她的双手必将顺着屠刀揪出那名狩猎者!
周嬛春拉回飘远的思绪,继续道:“不过,我前番观察周锦慕多日,只有在对战三品职级的教头之时,周锦慕才会使出与以往毫不相同的枪式,应就是《栉钰选》的枪眨”
“最近几,在演武坪上也不见周锦慕,看来他对我们已经有所防备了!”
周伶墨抿唇点头,温声道:“据我所知,周锦慕也是知晓藏招之人,他从不轻易在人前使出《栉钰选》。”
“故而,我们无法提前破解《栉钰选》的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