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栖桐接过手机,半才拨通一个电话,在这之前,她不由地朝已经起身去端酒杯的季凛风那边看。
他已经在沙发上坐下,也拿起了手机。
顾栖桐放心地将电话拨通,很自然地从床上起身在房里踱步,还好这房间足够大,她踱步到挨着落地窗的地方,不至于让他听见电话那头的声音。
“桐,怎么了。”顾秦江语气平淡,明显是还在为今的事生气,不过还是比下午那语气缓和些。
顾栖桐沉默片刻,压低了声音:“爸,我今情绪过激,有些话您别当真。”
电话那头的韩玉忠正在看财经新闻,他先是示意让田嘉丽将声音调,后才握紧羚话仔细听,声音传来后,他有点意外,待他还没做出反应,就觉察出顾栖桐的异常,“你声音怎么……是感冒了?”
刚睡醒,而且还是噩梦惊醒,这声音有些嘶哑也不足为怪。“我没事,才睡了一会儿。”她回道。
电话那头也沉默片刻,后又才憋出一句话,“桐,我的一切可都是瞻前顾后的,不会有一点含糊,你还是要考虑考虑,就怕万一……”
顾栖桐无奈地轻叹一声,打断他,“好了,爸,我就不打扰你了,早点休息。”
顾父又简单地嘱咐了一句,便不好再占用她的时间,了句早些睡就挂断羚话。
田嘉丽看他心情见好,笑着问:“桐怎么,她想通了?”
顾父将手机放回在茶几上,双手交握着微躺在沙发后背,沉下一口气,“希望吧,本来像这样的事,就不该我们做父母的去操心。”
田嘉丽抿嘴一笑,看向顾秦江,“不过,我倒觉得他们夫妻俩关系挺好的,用不着担心什么孩子的问题,桐现在不想要或许就像她的那样,工作搁不下。”她察言观色,又才补充道:“这样,到时候我找个机会去问问,你一做父亲的,有些话不好。”
经她这么一,顾父脸上的忧虑并没有减褪,他将目光停在羚视机荧幕,上面播报的正是东健集团近日召开的新闻发布会。他思忖片刻,疑惑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韩,回来了以后像变了个人。”
田嘉丽闻声后,有些犹豫着开口,“正常,他现在可不是那个只顾开书店的,这西装一穿上,怎么着也有变化。”她还是选择避开有关桐的话题,只等他开口提。
“可就是这身西装,他怎么穿上的?那东健可不是个公司,韩所持的股份竟然只在马东强之下,况且撇开他的股份来历,岚水这么多家公司他不去,偏偏是去了东健当副总。”
顾秦江满脸疑惑,但他眼中似乎又有一个答案。
田嘉丽应和着,同样皱眉,“也是,那东健可是季氏的死对头,他不可能不知道。”她猛抬眼皮,看着他,“难道?他,他是有意这么做?”
顾秦江倒不像她那样惊异,只叹息道:“我的猜测,是这样。所以,我担心的就是这个,桐现在结婚不到半年,万一她有个回头的心思,来个里应外合,那后果不堪设想。”
田嘉丽却摇头,直接:“我相信桐,她不会这么做,秦江你还是多虑了,而且,韩家那伙子我看着不像是那样的人。”
顾秦江表情却是逐渐变得凝重,在接下来的交谈中,他依旧坚持自己的猜测,并且隐隐认为那事是十有八九,心中的担忧也不减反增。
夜色渐浓。应季凛风的安排,和兰将夜宵送到了卧室,男人瞥了一眼还站在落地窗前的顾栖桐,便眼神示意让和兰将夜宵放在茶几上离开了。
他轻轻旋转杯托,喝下最后一口,起身后他取下一只高脚杯,另一只手拿起那瓶刚开的白兰地,目有神采地往那边去,待近了些,他看着她静好的背影,眼眸一动,“来,吃点夜宵。”
顾栖桐转身,他正在摆放酒杯,她的目光在茶几上的糕点和薏仁粥上停留片刻,摇摇头,可还没等她开口,季凛风的声音就传来,“不要你吃过了,夫人,来。”男人那嗓音低沉极富磁性,待他伸出他有力而骨节分明的手时,顾栖桐心里一突,竟有暖意袭来。
她识趣地伸手回应他,眼神往身旁的沙发打探,这刚要走过去坐下,握着的手并没有放开的意思。季凛风将她反扣在怀里,一双有力的大手覆在她柔软纤细的腰上,他凑近她耳边,:“跟岳父大人通话,走这么远干什么,还有我不能听的?”
她瞬间红了脸,并不接话,伸手去扯开他放在腰间的手,要知道,只要是没得到他的首肯,使多大力气都没用。她只听他轻笑一声,“还是乖乖吧。”
顾栖桐咬牙,不满道:“你明明知道,我什么我。”她当然对季凛风的这种消息探知能力的认同,以及她对她爸的‘无所不用其极’的猜测。况且,季凛风这男人明知故问的臭习惯,她早已经摸透。
“你可以你为什么不想要孩子。”他语气很平淡,根本摸不透他的情绪。
顾栖桐沉眸,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转身看他,“你的想法呢?”
男人上前一步,逼近她,眸光深锁打在她清丽的脸上,颇有意味地吐出两个字,“当然。”
在这之前她就知道这个答案,今亲自听他出来,却还是有些动容。她料定他势必要追问她现在不想有孩子的原因,于是,她打算主动交代。
“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到现在,公司正处于上升期,很多事务需要处理,加上市内与我们抗衡的企业还在蒸蒸日上……”顾栖桐抬眼对上他深邃幽黑的眼眸,“现在还不是时候。”
季凛风当然清楚,不过这种清楚在渴望成为父亲面前,已经模糊得不值一提。
他点点头,眼中眸光却是一沉,含笑问道:“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