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吧言情小说网 > 穿越言情 > 盛谋权宠 > 第一百五十七章 坏人

林将与这般问,言浔是真要哭了。皇帝咬着牙,努力忍下眼泪。不想开口时,竟会是一声冷笑,“相国想什么直便是,又何必拐弯抹角。忘恩负义是吧?狼心狗肺是吧?对!没错!朕就是!”

林将与坐在对面,听着言浔冷笑,听着言浔回答,可他始终不肯抬头,唯有撑在地上的双手止不住的颤抖。

良久,“那臣就先行告退了。”无力的声音仿佛虚脱一般。林将与缓缓起身,欣长的身影立于烛火间静立。

言浔的视线一直随着林将与的动作慢慢抬起,皇帝抬着头,看见林将与站在原处。他垂头看着自己,整张脸白到失色,其间一双眸子却是惨红。

言浔还是第一次见他这般神情。那模样,分明要比七年前北疆那个奄奄一息的少年还要凄楚可怜。他定定的看向自己,墨瞳之中尽是悲伤与绝望。

下一瞬,林将与开口,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字一句道:“臣今日,一旦踏出永安殿的大门,便不会再来了。”

一句话,明明是万般决绝的言辞,如今自林将与口中听来却是那么卑微可怜,其实任谁人都听得出,他是想让言浔挽留自己。

但,或许他忘了,言浔这般要强的人,又怎会轻易服软。

人儿坐在原地,分明浑身都在发抖,却还是咬着牙,冷冷道:“好。”

只一瞬,林将与万念俱灰,无力的阖上目去。顿了顿,大氅轻摆,长影转身离去。

身后,言浔冷眼为观,看着那人一步一停,脚步无比沉重。

林将与在等,在等言浔叫自己。可直到走出令门,也未等到那声“站住”。

扶着门框,林将与呼吸微弱艰难,他还是忍不棕头。奈何,看见的只有言浔低头伏案的身影。

殿内的脚步声消失了,一切又都重归平静。

言浔手中攥着朱笔,却再没写下过一个字。皇帝脑海中不住的回想起方才林将与离去时的悲凄神色。思绪很乱,心中百转千回。

直到,殿内脚步声再起。

言浔心跳漏了一拍,原本还在赌气的人儿忽然丹唇笑挽,急忙转身去看殿外。

“皇上。”十五的声音于殿内响起,圆滚滚手中端着药,走近时分明看见言浔眼角垂下一丝失落。

十五将药放在龙案上,低下头去,轻声,“皇上,相国临走前让您把药吃了。”

话一出口,见龙袍微颤,人儿没有半分回应。

言浔没有动作,十五只觉奇怪,便俯身凑近去瞧。定睛一看,万没想到,皇帝竟默默落下泪来。

“皇上您……”十五惊到失声,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言浔会哭。急忙扶资帝的肩膀,十五有些惊慌,“皇上,您这是怎么了?”询问声接踵而至。

言浔哭了好久,缓缓抬起头来,于抽噎声中胡乱嚷了句,“十五,朕就是个坏人。”

――

时间推回到解三爷回营的第二日。

彼时,老头闲来无事正一个人在帐中憩。

忽而,只听“哗啦!”一声,是有人掀帘而入。

“嗯?”解三爷心中一疑,只是还未等睁眼便被来人横空拉起,踉跄间闻得一声急呼,道:“三爷,救命!快随我来。”

……

是夜,皇帝御帐。

“你这丫头到还真是深藏不露啊!”解三爷打趣的声音响起。

话音落下,只见床榻之上,言浔以换回了龙袍,眼下正椅床而坐。不过,看她脸色苍白,显然是病了。

皇帝并未接话,解三爷转目去瞧,又笑道:“自古以来,帝王将相皆是男儿。如今我却见了个丫头皇帝,当真是有趣!有趣!”

言浔瞪起眼睛来,登时挺背坐直,气呼呼的嚷,“你也瞧不起朕是女子。”

“欸,我可不是这个意思。”解三爷当即摆手,“我是佩服你。”

“佩服朕?!”人儿嘟着嘴,又缩回身去。

“可不!”解三爷仰面,正色道:“你一个稚气未脱的孩子,原本应该与寻常人家的女儿一般,享受属于自己的绮丽年华,可如今却成为了要身负起江山社稷的国君帝王,这如何能不让人佩服。”

“哼,算你还了句人话。”被解三爷这般吹捧,言浔终是自厌仄仄的神色中提起了笑意。

“哎呦!你,我这算不算是媚主求荣啊?”果不其然,解三爷的正经就只有一秒。

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言浔也不接话,只颔首垂睫,神色间尽是落寞。皇帝自顾自的喃喃,“可世人从不会同你这般想。”

言浔是有苦难言,如今她以男儿身治国都饱受诟病。更别,若是让人知道了她其实是女儿身,那便更是……

“那是他们目光短浅,谁女子就不能当政了。”解三爷见不得丫头难过,“前些日我还听人提起过,咱们北祁国君竟能将聪明绝顶的林相国玩弄与股掌之间,可见咱皇上的权谋手段,不输男子半分。若你真以女子身份示人,只怕西尧的女公子都要退位让贤喽。”

“朕没玩弄过他,咳咳……”言浔有些急了,当场高声反驳,不料话还没完便咳了起来。

“我知道。”解三爷一见言浔咳嗦,忙走上前去为其抚背,“若你真玩弄了他,如今又何至于遭这份罪。”

话音落下,又见那人撇目看了眼床头的药碗,显然是话中有话。

言浔止了咳,沉面不言。

如今言浔清了宫人,帐中便只剩了她与解三爷二人。解三爷没大没的坐在床边,单腿打横,一手垂着,坐姿依旧是随性狂放。

老头看了人儿半晌,方道:“以前我只当你是丫头,如今竟没想到你会是皇帝。我在北祁待了也快整十年,林将与是谁,我是认得的。皇上,”

解三爷忽然变得认真起来,“你为他,欺瞒长公主,惹怨风家军。甘冒大险去他府上照顾,最后还落了个忘恩负义的恶名,如今又被染上了这缠饶瘟症,值吗?”

解三爷这般问,言浔微怔。脑海中恍然间回想起那日自己蹲在墙角……

言浔听见林将与的声音时,泪珠不受控的往地上落,知道她那个时候有多开心、多激动。可是,当她又听见林将与一口一个沈姐,一口一个多谢的时候,实话,皇帝只觉心里酸的厉害,总觉得有一种被人挖了墙角的感觉。

那夜她孤身一人跑回了北营,一直闷闷不乐。直到第二日咳了半日,几乎昏死过去,才知原来是被染上了瘟疫。

如今被解三爷这么一问,一下子又打翻了皇帝的醋坛子。

言浔嘟起嘴来,违心的嚷,“不值!一点儿都不值。朕自当那时脑袋里是进了浆糊,才会这般失心疯。”

皇帝的确是个狠人,当初骂吴成书时句句扎心,如今骂起自己来也是毫不客气。

她这一句,倒是把解三爷弄乐了,只见老头咯咯直笑,指着人,“你还能这般幡然醒悟,如此看来,脑袋里也不全是浆糊。”

一见解三爷有意打趣自己,言浔连帝王威严都顾不得了,冲上前去就要打人。

解三爷连躲带闪,面上笑个不停,竟还欠欠的招惹言浔。别,他虽人老,但心智体统都还像个孩子。

挨过一阵打之后,解三爷又坐在床边,老头垂眸看着地下,顿了顿,忽而开口道:“丫头,我这人话不中听。不过,还是想提醒你一句,林将与其人……于你而言,是福也是祸,是缘亦是劫。”

话间,见那人抬头,面上一抹正色,接着,“如果可以,切记莫要陷得太深。更何况,想你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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