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小丫头呀?”打开穆解韫的手,言浔一脸嫌弃道:“都多大岁数了。再说了,要叫姐姐!”
“哈哈哈……”小穆驰一听就笑了,欢声嚷,“阿娘是姐姐,爹爹是弟弟。”
“你才是弟弟呢,”穆解韫垂头装凶,“小屁孩儿,就知道捡乐。”
穆甜甜全然不惧,抬手做了个鬼脸,冲他爹吐舌头。
看着儿子,穆解韫似是想起了什么,紧忙说,“欸!你不是也要给阿娘说生辰祝词的嘛!快说呀!”
“哦C好,”小可爱醒过神来,立刻转头对言浔拱手道:“祝阿娘!祝阿娘……”
哎呦!紧要关头,忘词了。
看着小甜甜挠头,穆解韫无奈一笑,摇了摇头,贴近提醒,“天天。”
“哦!祝阿娘天天都爱驰儿。”
“啊?”话一出口,言浔和穆解韫俱是一惊。
“……哈哈哈。”顿了顿,王妃娘娘扶额大笑。
轻拍儿子,穆解韫笑骂,“臭小子,不是教你说天天开心,天天快乐的嘛,怎么说这个?”
“我就要说这个!”谁知臭小子竟还理直气壮,双眸清光闪闪,看着言浔一本正经道:“驰儿天天都爱阿娘,阿娘也要天天爱驰儿。”
这话,让人听着莫名还有些感动。
“哎呦呦!阿娘的好驰儿。”老母亲垂睫一笑,立刻伸手去抱儿子。
那日的早膳,言浔吃的就俩字――真饱。
早膳用过后,长寿面也吃了,鸡蛋也滚了,穆解韫忽然说要带言浔和儿子出去玩儿。
“嗯?出去做什么?”言浔不解问。
“哎呀!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跟着殿下走就是了。”穆解韫不由分说地带走了人,临行前又对留守的何历历使了个眼色。
对方点头,表示明白。
……
玲珑宫门前。
穆甜甜抱着两个桃子美滋滋地上了马车。
言浔跟在后面,上马车后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抱起小穆驰,而是把儿子放在一边,她坐在父子俩中间,把二人阻隔开来。
穆甜甜双手捧着桃子,吃了一脸的桃汁。
言浔坐在一旁,拿着帕子细心的给儿子擦脸。开口时却有些忧心,“今天我过生辰,他们一定会来看我的。咱们就这么走了,等到时候人来了,见不到我怎么办?”
“放心,”穆解韫说,“我已经提前派人去通知过他们了,让送礼的晚上再来。”
一听这话,言浔更是不解,转目问,“你要带我们去哪儿呀?”
笑了笑,穆解韫故作神秘道:“去了就知道。”
翻了个白眼,言浔:“你又卖关子。”
这时,穆甜甜忽然捧着桃子越过言浔,黏糊糊的小肉手要抓爹爹,口中嚷,“爹爹,我们是不是要……”
“欸!”言浔吓了一跳,急忙抬手拦住儿子,神色转瞬阴沉,在小穆驰手打了一下,怒道:“不是告诉过你吗?吃桃子的时候不能摸爹爹,爹爹会起疹子的。”
车厢内静了一瞬,小穆驰知错,立刻双手抓着耳朵,奶声奶气的说,“不摸!不摸!阿娘,驰儿不摸爹爹了,驰儿错了。”
看着儿子,言浔也知道自己说重了话,泄了口气柔声说,“驰儿,阿娘告诉过你的,爹爹对桃子过敏,不能碰的。方才你若是摸到了爹爹,爹爹身上起疹,会很难受的。所以,千万记住!以后吃桃子的时候不要摸爹爹,知道了没?”
“嗯嗯,知道了。”穆甜甜抓着耳朵,相当郑重的点头。
“嗯,驰儿最乖了。”言浔挽笑,拉过儿子的手来给他擦拭。
看着眼前的一切,穆解韫只觉心头一暖,无言默默垂下头去,抬手抚了抚言浔的手臂,将脸靠在她肩上。只一瞬间,他忽然也好像变成了孩子。
变成了一个被人保护的孩子。
羽睫轻垂,明眸流转,言浔看着人,抿了抿唇,没说话。
那一日,楚王殿下的马车纵穿靖都城,一路南下,出了南城门,去往南郊的岐淮宫。
岐淮宫,又名岐淮山庄,是西尧皇宫贵族夏日避暑,冬日御寒的绝佳场所。
这里依山傍水,夏凉冬暖。遍地繁花,遍地繁华。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青砖碧瓦晕粉黛,香园绮陌竞豪奢。
穆解韫带着言浔和孩子在山庄里玩儿了一整日,傍晚时分方才归家。
彼时,天色渐晚,日没西墙,一缕橙光洒下,附映大地。
路上,行人车马。
言浔坐在马车里,怀中睡着个小驰儿。穆甜甜应是累了,眼下趴在阿娘怀里睡得正香。
穆解韫坐在一旁,靠在车厢上也睡了。
他们爷俩一大早就起床忙活,不累才怪呢。
车窗半敞,言浔侧目,静静的观赏着车外的景致。
看着街市上,一间间茶楼酒肆,脂行店铺在自己眼前划过。
倏忽,“停车!”
言浔猛然开口,一下子惊的穆解韫和儿子都醒了。
“嗯?怎么了?”穆解韫迷迷糊糊的问。
言浔没说话,把儿子放在穆解韫怀中,忙不迭的起身,推门而出。
车外,邓甘意拿着垫脚跑上前来,“主子。”
结果垫脚还不等放,言浔就已经先一步跳下车来。
车内,穆解韫怔了一瞬,立刻抱着儿子追了出去。
下车时,见纤影静立。言浔没再向前,而是立在一家店铺门前,抬眸仰望。
桃目流转,穆解韫紧跟着抬眸,只见高大的匾额之上,赫然写着“济仁堂”三个大字。
药铺。
穆解韫皱眉,向前走了一步,问言浔,“来药铺做什么?”
怀中,穆甜甜也是皱眉不解。
闻言微顿,言浔转过身来笑,遮掩道:“哦,没什么。我听说济仁堂是给宫里进药的,想必里面一定有很多灵丹妙药吧,想进去看看。”
一听这话,穆解韫更是摸不着头脑,“没病没灾的,买什么药啊?再说了,宫里又不是没有。”
穆甜甜不懂,只转身问穆解韫:“爹爹,阿娘是生病了吗?”
“没有,别瞎说,你阿娘怎么可能会生病呢。”穆解韫同儿子说完话,随后转目看向言浔。
她未动,并没有要走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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