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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无用在心里嘀咕着,这盛掌柜居然在背后说他们的坏话,如今还说到贵人的面前来。要是贵人一个不爽,回头来找他们钟家算账,这可怎么是好?
于是,钟无用的脸上带着讨好的笑,说道:“贵人说得是!小的以前也觉得,这样做,的确是不妥。只是,小的在家中身份卑微,此事也说不上话,也只得由着他们去了。如今贵人为同盛客栈说句公道话,待小的回去后,自然要跟大老爷禀明此事的。只是……”
迟疑了一下,钟无用说道:“小的还不知道公子和小姐是何等身份,只怕小的回去说了这个事情后,不但不起作用,反倒还要受罚。到时候,公子和小姐还要认为,是小的办事不力了G呵……”
钟玗琪冷笑一声,说道:“你在家中身份卑微?我怎么听说,你虽只是府中的一个庶子,可是却甚得别人看重?如若不是被你的主母压着,只怕你的母亲如今已经扶正,而你也成了嫡子了吧?”
钟无用听完这番话,背后冷汗直流。
心想,莫不是贵人把他的底细都打探清楚了吧?而且,看样子,贵人是有意要帮盛掌柜说话的。
于是,钟无用又媚笑着说道:“承蒙大老爷和父亲大人看得起,小的才受府中待见。只是,小的虽说是受府中待见,可一些大事情,小的也沾不了边的。因此,贵人所交代的事情,小的会到大老爷面前提一提。至于大老爷是否受用,小的也不敢保证。若是贵人肯告知小的身份,这事,倒是好办了!”
钟玗琪说道:“听你这么说来,如今钟家做主的,就是你们的大老爷了。我初来乍到,对你们钟家的事情不甚清楚。如今你在这里,我便问你一句,这个大老爷,是哪个房里出来的?你这一门里,有几房?你们大老爷打算,以后把钟家交给谁打理?”
钟无用说道:“我们大老爷,自然就是大房里出来的了。按照族规,嫡出大房里出来的嫡长子继承家业,我们大老爷便是大房的嫡长子。大老爷是小的祖父,大老爷下面有嫡出少爷两位,庶出少爷六位。”
钟无用:“如今,两房嫡出已经分开来住了。大老爷和大房二少爷住在一个府里,二房三少爷另外住一个府里。其他庶出的少爷,都各自分了宅子。小的,便是这大房二少爷府里的。小的之所以说,小的身份卑微,只因为小的是庶出。”
钟玗琪说道:“大房的二少爷?二房的三少爷?”
钟无用说道:“哦!我们大老爷的第一位少爷是庶出,故而大房里的是二少爷了。只不过,这位大少爷十年前就遭了横祸,夫人又伤心过度而死,唯一的女儿也下落不明了。”
这么一说,众人都知道这个庶出的大少爷是谁了。也就是钟玗琪名义上的父亲,开镖局的那个钟老板钟远程。
钟玗琪淡淡说道:“那可真是不幸之事!”
钟无用说道:“那都是命!那大少爷本就是丫头所出,比大房的二少爷早了那么几个月,因而占据了大少爷的位子。这可不叫嫡母不待见吗?我那祖母便找了个由头,把那个丫头给料理了……呃……”
自知说错了话,钟无用赶紧住嘴,又小心翼翼地瞄了萧煜霖和钟玗琪一眼。
钟玗琪面不改色,说道:“大家族里,这些事情都很平常嘛!如今我闲来无事,你若是方便的话,不如说说这大少爷的事情,也好叫我见识见识这大家族里的事情。”
钟无用见钟玗琪有听八卦的心思,还以为钟玗琪是那种喜欢嚼舌根的人,便把这些事情都说了出来。
钟家的大老爷当年定了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只是,这三媒六聘也要过半年的时间。
在大老爷成亲之前,按照惯例,是要先给他纳通房丫头的。因此,大老爷便纳了两个通房丫头。在主母入府之前,通房丫头是不得有孕的。
然而,那丫头却起了心思,将喝下去的避子汤催吐出来,这才有了身孕,并隐瞒了众人。直到后来肚子大了,瞒不住了,众人这才知道这个事情。
可孩子都好几个月大了,又不能打掉。而主母当时已经入了府,还有了身孕,大老爷就让那丫头生下来了。
这事,就叫主母怀恨在心。
尤其是,丫头先一步生下一位少爷,强占了大少爷的名头,更叫主母不喜。因此,大少爷生下来后不久,主母便以丫头扎她的小人为由,把那个丫头给料理掉了。
不过是一个丫头罢了,大老爷也不甚在意。不过,儿子毕竟是自己的,大老爷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便敲打了主母几次,让她不要嫉恨到庶子身上。
因此,主母有气不得发,只得变着法子来压制大少爷。不叫大少爷读书,不叫他经商,只让他成天去跟别的孩子去野,意图把他养废了。
大少爷有奶娘疼着,奶娘也教得好,主母不叫他读书经商,他便偷偷去学堂看别人读书。他是钟家的人,学堂先生也不会赶他走。闲来无事的时候,他又跟别人学了拳脚功夫。
等到大少爷长到十六岁之后,大老爷便给了大少爷一笔银子,叫他自行营生,好方便他以后分出府去。
本来,大老爷应该先给大少爷择一门亲事,再叫他分出府去自行营生的。是主母心中不平,以两位嫡少爷未成亲为由,不许大少爷先一步成亲。大老爷自知这个事情对不住主母,便做了让步。
等到二少爷娶了亲,主母又以二少爷无子为由,不许大少爷娶亲。然而二少夫人生了个丫头,主母就给二少爷纳了几房妾室。
钟无用的生母,就是这个时候纳入钟府的。钟无用的生母甚得二少爷喜欢,当先有孕,生下了钟无用。虽只是庶出,但到底也是一位公子。
又过几年,二少爷有了嫡子,主母这才松口,让大少爷娶亲。这个时候,大少爷都已经二十几了,这才娶了亲,然后有了一个女儿。